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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一昭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拥抱她。
但是徐酒岁已经不在乎那么多。
贪婪地吸了口他身上的气息,她的脑袋恨不得一头埋进他的肚子里,那用力程度顶得他胸口都有些发疼男人抬手熄灭了手中的烟草,这是他身上带的最后一根烟。
“我还以为你走了。”
她结结巴巴,声音里带着哭腔。
“嗯。”
他简单地应了一声,诚实地回答——
“原本是想走的。”
立刻感觉到环抱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慌张地收紧,有湿润感在胸口扩散开来,她在他怀里打起哭嗝,哭得非常伤心。
铁石心肠也架不住有人在怀里这么哭,他不得已抬起手,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背。
原本是真的准备走的,因为真的非常生气,生气她怎么一点都不听话,生气她做起事鲁莽不顾及后果
除此之外,也很焦虑,觉得她像个教不会,长不大的孩子。
有那么一瞬间,薄一昭曾经残忍地想过他就不应该心急毁了谢永强用来拍摄实况的手机,他肯定会把它发到网上去,然后网上那些乌七八糟的人,会用现实给她好好地上一课——
如果他的话她当成耳旁风,永远都听不进去也听不懂,那或许换个人来说,她就能彻底的清醒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危险的一件事。
而不是只是看着他生气了,只会战战兢兢地说“对不起”。
他不需要她的道歉。
他只想让她稍微懂事哪怕一点点。
坐在车里到时候,薄一昭想了很多种可能性。
但是最终他发现自己还是舍不得,舍不得冷眼旁观她在污言碎语的诽谤里撞得头破血流——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其实。
从他撩了狠话,砸了手机,把她从ktv带出来的那一刻,就意味着他的立场一开始就很坚定:如果事实可能会伤害她的话,那么他就不需要别人来教她懂事。
所以最终,他留了下来。
彻底心软是在收到她语气小心翼翼的短信,好像隔着屏幕都能嗅到她湿漉漉的眼泪从那一刻起,他就觉得自己想要扔她一个人学会懂事完全是痴人说梦。
他注定是要负责到底、操心到底的——
上一次是她没有安全感,他给。
这一次,她不懂事,他教。
原则?
原则注定败给女人的眼泪。
“哭什么,”他叹了口气,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我这不是没走?”
“你刚才太凶了,”她趁机告状,“我做的不对你可以骂我,但是不能不跟我说话。”
“因为刚才我确实很生气,哪怕骂你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嗓音微哑,“你为什么对她动手?”
“她说话太难听了,你是我男朋友,她一副正宫娘娘的语气怎么回事?”
“想没想过她是个公众人物,视频一旦曝光出去,没人知道在等着你的是什么?”
“开始没想到,后来想到了。”
“后来?”
“就刚刚。”
“”男人无语了几秒,“你脑子到底什么构造,谁给你的勇气做事不经大脑?”
“你啊。”
“嗯?”
“你不是站在我这边的吗?”
这天真又心无城府的话从她嘴巴里说出来,只让薄一昭觉得胸腔里沉甸甸的——活了三十二年,好像从未像是现在这样被人需要过。
看来上次的一番闹腾倒是很成功,她安全感是真的有了
哦,岂止是有了,现在简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像是把他的怀抱当做全能保护伞似的。
这小姑娘的世界是不是非黑即白啊?
他有种责任重大的感觉。
“如果真的出了意外呢?如果有一天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这意外伤害到你了呢?”
他抱紧了她。
“徐酒岁,你需要知道的是,总有一天,或许我也会有无法应对的时候。”
男人话语中的无力深深刺痛了徐酒岁。
她狠狠地畏缩了下,眼眶再次发红,豆大的眼泪滚了出来,快要恨死自己——
她记忆中的老师永远应该是高高在上,运筹帷幄的。
他永远不应该用这种无力的懦弱语气说话。
他永远不应该有害怕的东西。
如果是她给他带来了这些,将他拉下了神坛,她是怎样的罪大恶极?
愧疚中,她简直心疼得要命,拉过男人的大手用脸蛋蹭他的掌心:“以后你骂什么我都会听的,再难听都可以,我确实就是个大傻逼。”
“我能骂你什么难听的?”他低头给她擦眼泪,“我说什么了,你又哭?”
“你可以骂我泼妇。”她收了眼泪,乖乖地给他支招,“今晚我是不是像个泼妇?”
“是挺像的。”薄一昭淡淡道,“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女人打架,也算是开了眼界。”
“”
虽然说是让他敞开了骂,但是真的听到他说一点点擦边的话,她发现自己好像还是不太接受的了。
于是连忙踮起脚,抓着他的衣领,用舌尖去舔他的唇瓣。
她的唇瓣上还带着未干的眼泪,咸的。
“以后决不这样了,”她含糊地咬着他的唇,呼吸自己熟悉的他身上的气息,感觉到他的大手贴着自己的腰,幸福的像是在做梦,“真的不胡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