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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号说:“慢慢的手艺是能上米其林三星了吗?老三你这么饥不择食……你要不要站起来走两步?”
顾有枢一站起来,冷汗就下来了,居然有点直不起腰来,他脸色难看得有点吓人。
“什么情况啊?老三,你们这种学习特别好的人是不是在别的方面都有点缺陷?”付大鹏不带脑子的说道。
于榛榛说:“哎,我看不行去医院吧?不是闹着玩的。”
一帮少年人出门玩,谁身上都不会备常用药,连个消食片都找不着。
最后没办法,几个人只好仓促结束了这次聚会,匆匆往回赶,送胃疼的顾有枢回去。
司机句号来时手潮,回去时候也不太可能练成驾驶速成技术,车开得依然上蹿下跳、左躲右闪。
时不时踩一脚急刹车,开到后来,连句号自己都有点晕车了。
顾有枢被他精彩的车技坑得不轻,一直想吐,可是不肯在外人面前狼狈,只好聚精会神地忍着。
一个是闹肚子,一个是想吐。
这听起来都是小毛病,跟真正的伤筋动骨没法比,可是大概也只有当事人知道那段路程到底有多么的难熬。
半路上,顾有枢难受得推开车门钻到车轮底下的心都有,他在底下一把抓住丛慢慢垂在一侧的手。
丛慢慢忙问:“怎么,想吐吗?想吐让句号路边停车。”
句号赶紧补充:“对对,让我开车我不一定开得起来,停车最擅长了。”
顾有枢摇摇头,很想配合她抬头笑一下,可现实是,他实在是连拎嘴角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后背冷汗,耳朵里开始嗡嗡作响,只好数着自己的呼吸熬时间。
付大鹏和前排的于榛榛都转过头来看他,问他怎么样。
顾有枢摇了摇头,倔强的表示自己没事。
而后,他就感觉到身边丛慢慢轻轻地挣动了一下,悄咪咪的在于榛榛等人看过来的时候挣脱了他的手。
顾有枢偏头看了她一眼,看不到丛慢慢的表情,他心里悠了一下,方才翻腾不休的胃突然没感觉了,心下只有冰凉。
丛慢慢用腾出的那只手轻轻地拍拍顾有枢的后背,她后知后觉自己有些太伤人了,拍背是想在顾有枢开始不是滋味之前往回找补一点。
可是已经晚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家,顾有枢下车转身就走,丛慢慢只好飞快地跟其他人道别。
“下回我请客,咱们改天再聚。”
句号:“知道,你赶紧过去看看吧。”
丛慢慢无奈地冲他摆摆手,撒腿就跑。
顾有枢回到自己屋里,别上门,转身冲进卫生间,翻江倒海地都吐了出来。
不但把方才消化不了的食物一口气都吐了出来,到最后没有存货,又差点把胆汁给倒腾出来。
丛慢慢在外面焦急地敲他的门,顾有枢双手撑在膝盖上,垂着眼睛僵立了良久,木然地听着丛慢慢在外面叫他。
“大白天没事你锁什么门?有病吗?快给我打开!”
“哎,开门!”
“顾有枢!”
……
顾有枢一动不动,像是聋了,丛慢慢敲了一会敲不开,愤怒地在他门上踹了一脚,然后转身走开了。
顾有枢胸口的一口气倏地散了,他弯下腰,肩膀塌陷下去,粗重地喘息了片刻,摇摇
晃晃地冲水漱口洗手,然后又开了淋浴,把自己收拾干净了。
热水把他全身都烫红了,只有胸口还是凉,像吞了块冰坨,不依不饶地堵在那里。
以前,他还是能看懂丛慢慢的脸色的,那时候丛慢慢高兴就是高兴,不高兴了也会当场翻脸吵架.
虽然吵完架之后不久又能重归于好。
可是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着了,丛慢慢挂在脸上的喜悦越来越少了。
所以爱会消失的对不对?
顾有枢不清楚,反正他没觉出自己有什么变化。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无时无刻不被一种强烈的不安感催促着。
顾有枢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有根非常细的线。
表面上看是牵在一起的,可以后会越来越长、越拉越细,到最后终于会断,他就再也看不见丛慢慢走到哪了。
现在他还在上学,还勉强算个‘孩子’,能够腆着脸不明不白地,可是毕业了怎么说呢?
有一天丛慢慢烦了他,再也没法忍受他了呢?
这些事他以前没想过,他只会下意识地拖着、霸着丛慢慢,像守财奴不依不饶地守着他的金砖。
可是现在,他明显的察觉到两人之间有隔阂了。
可他不知道那隔阂是什么,他要怎么解决?
——
天色将晚,听见顾有枢那边门响,丛慢慢知道他要去老年活动中心接吴只只,还会顺便买点东西。
她没有跟着出门,就站在窗边看,看见顾有枢出了院门,才离开自己的房间,而后悄咪咪的在顾有枢房间的桌上放下了缓解胃疼的药片。
顾有枢把吴只只接回来就去买晚饭,饭桌上,吴只只奇怪地看向坐在客厅沙发上专注玩手机的顾有枢。
“他怎么都不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