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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黑色卫衣湿得透透，仿佛有千斤重。
他的肤色白皙，却愈发衬得那双狭长的眼眸，眼珠黑漆漆的，却有几分漫不经心的木然。
直到听到“成交”两个字的时候，眼睛才眨了一下。
……
阮啾啾回到房子脱掉外套，前脚刚进来，没过多久，一身雨水的程隽默默走进门，关上。
果然没拿雨伞。
阮啾啾顺手拿了一条长毛巾递给他：“我不是在门口放了伞吗，为什么出门的时候不带？”
他慢吞吞地抬眼，瞥了一眼阮啾啾，那一眼让阮啾啾回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眼神陌生得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程隽没有接毛巾，回书房了。
阮啾啾：“？？”
吃多了撑得慌吧这家伙，竟然翻脸不认人了？
她郁闷地开火做饭，书房的门一直紧闭着，阮啾啾留给他的饭放冷了，也没有出来。
阮啾啾对于这奇怪的冷战摸不着头脑，她把饭盖上，懒得跟程隽计较，回房间登录游戏。一上线就看到好几个人问阮啾啾为什么退帮派，其中就有故国神游。
故国神游：是碧影的原因吗？抱歉，给你造成了不快。
白龙马：啾啾妹子你快回来啊，我们一起玩游戏好不好QAQ
我乃叶良辰：那个轻风碧影就那样，你别介意，群里妹子们都习惯了。上游戏了我们带你打。
正当阮啾啾挨个解释的时候，只听咚地一声，仿佛重物摔在地上，吓了她一跳。
她快步跑出去，打开灯，程隽倒在地上，神志迷糊，水和白色的药片药洒了一地，杯子也被打碎了。
阮啾啾伸手探到他的额头，滚烫的温度令人心惊。
“天啊，怎么烧得这么厉害？”
阮啾啾惊了。
“都烫到能烤鸡蛋了！”
方才还迷迷糊糊的程隽忽然睁开眼睛：“烤鸡蛋？”
阮啾啾：“……”
这种对吃的精神抛弃了生死，真让她感动啊。
看来程序员还是有点用处的啊。
游戏一打开，伴随着欢快的音乐，弹出一个加粗的黑体字公告栏，就像街边的小广告一样又大又惹人注目，只是审美丑得让阮啾啾不忍直视。
公告只有几个干脆利落的大字：临表涕零，不知所言。感谢高人！[抱拳/抱拳/抱拳]
阮啾啾：“……”
这个游戏的制作人越来越迷了。谁会放这么个没头没尾的公告啊，这到底是什么玩意？？？
一脸无语的阮啾啾上线，发现大家已经等待许久，正在优哉游哉地挨个完成跳楼——上楼——跳楼的动作。唯有队长养乐多淡定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在围观这几个二傻子。
阮啾啾：“……”
啾啾啾：嗨。对不起我迟到了。
养乐多动了一下：走吧。
一上线就开始组队做任务，已经成为了阮啾啾的日常消遣。大家玩游戏的时候相当随意，只是有时候语气莫名暧昧，让阮啾啾摸不透他们的真正意思。
阮啾啾把这归为直男之间的专属暗号。
啾啾啾：你们互相认识的吗？
南方黑芝麻：是呀是呀，我们都是一个公司的好基友。
好吃不如饺子：我们大老板可帅了，他这么正直的人，年底一定会给我加薪。
康帅傅方便面：就是就是。老板英明神武，肯定得加薪犒劳我们这些辛苦的底层员工。
阮啾啾总觉得他们意有所指。
不待她细细思量，队长养乐多发话：做任务。
不过短短几天时间，小队排名噌噌向上爬，竟然以百分百的胜率拿到了海量的拼图碎片。阮啾啾惊喜之余，忽然开始奢望起自己没敢想象过的大奖。
啾啾啾：我们能爆出来奖励吗？
康帅傅方便面：可以试试。这个是有规律的。
阮啾啾有些惊讶，但看他们说得如此笃定，她也跟着期待起来。她是从来没有中过奖的惨淡非酋，从来没有捡到过钱，三个人抽两人，她也是被剩下的那个。
自己有钱是一回事，这种恍若幸运锦鲤的幸福感又是另一回事了。
阮啾啾摩拳擦掌，抱住手机围观他们抽奖。抽奖是由队长来完成的，养乐多集齐所有碎片，十抽十抽地来。
一次，没有中，两次、三次……
阮啾啾有些灰心，但其他人都很淡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莫名地感染了阮啾啾的心情。
还剩下最后两次，阮啾啾紧张地盯着屏幕。
……没中。
她失落地轻叹了口气，就在这时，队长养乐多点击最后一抽，突然，屏幕噔噔蹬地亮起金闪闪的光，阮啾啾看着屏幕上显示的一等奖，目瞪口呆。
竟然！真的中了？！
书房的程隽听到隔着墙壁的欢呼，眨眨眼睛，低头在群里打了一行字。
“我的那份，寄到公司。”
阮啾啾生平第一次抽到这么大的奖，心情非常好。她清楚地明白自己是沾了大家的光，没有他们，她压根是一根毛也拿不上的。
阮啾啾热情地表示要给大家发个红包，被他们拒绝了。
“游戏嘛，玩得开心就好。”
“就是就是，下次一起玩别的游戏啊。”
“小嫂子记住我们的ID~”
[好吃不如饺子已被队长禁言。]
啾啾啾：……
阮啾啾有种错觉，仿佛他们是专程来为她事先愿望的圣诞老人。待到愿望实现了，他们也就是时候离开游戏。
不过她并没有失落。人生本来就是如此，遇见，然后分离，有些人陪伴的长久一些，有些人只会昙花一现。阮啾啾发了个笑脸，同他们告别，约定一起下线。
微信群里只有四个人，除了程隽之外，分别是涂南，焦樊、傅子澄，对应南方黑芝麻、好吃不如饺子和康帅傅方便面。
涂南的语音相当荡漾：嫂子真温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