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苏芳(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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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光高校的选址特殊,”夏目贵志耐心地解释道,“这里是苏芳夫人出生和死去的地方,经过漫长的演变,成了两个世界的交错点。

“虽然没什么厉害的用处,但……妖怪和鬼魂们比较喜欢聚集在这。”

在本该空无一物的宿舍楼下,一条热闹的集市在几人面前铺展开;来往的有散发不同程度白光的鬼魂,也有各种各样的妖怪。

一位四肢剔透如冰雪的女童摇摇晃晃从几人面前路过,童声稚气地问了句‘苏芳大人好,夏目老师好’。

青年老师指指面前熙熙攘攘的集市,“这边的鬼怪都不仇恨人类,在帝光废校前一直没有限入令;如今只有得到苏芳夫人的许可,才能成为长期住户。”

织田作有种被打开大门的奇妙感。

“人类呆在这里会产生不安感,或者恐惧感,严重的会被瘴气影响、看到幻觉,”夏目道,“但是被住户邀请过来的人,不会产生这种不适。”

等学生家长接受了,夏目才松开两人交握的手,集市瞬间消失。

“就说这边很安全啦。”织田咲看着一脸玄幻的兄长,笑道“该被担心的是闯进来的人才对。”还得抢在瘴气发作前把人救下来。

你说得有道理……但是这和我理解的安全范畴不太一样。织田作扶住额头。

“我和阿咲属于得到许可的住户,”年轻男教师道,“虽然我很弱……但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在苏芳夫人的份上,守护集市秩序的妖怪和大鬼们也不会置之不理。”

镇守帝光的大鬼女士轻柔地哼道:“人类。”真是肤浅。

苏芳夫人在众人的目光中拢了拢袖子,烟雾般缓缓消失。

“一般来说妖怪和鬼魂不会出现,”织田咲颠颠怀里的咲乐,补充,“除非是特地来找苏芳夫人或夏目老师。”

——不然成群的鬼魂和妖怪,见天地在楼下聚众蹦夜迪,身为人类住户的师生两人迟早走上黑化清怪的道路。

夏目贵志能看见妖怪的体质传承自祖母。本以为是祖传个性,结果高中毕业后,神奇地觉醒了能够看见鬼魂的真正个性,生活的精彩程度立刻更上一层楼……

现在只能靠部门分配的符咒苟着,勉强维持人类生活这个样子。

“我是正规入职的帝光老师,”

夏目指着自己,“有教师资格证,之前隶属英雄委员会;虽然在灵异行业中没什么名气……啊,您听说过的场静司吗?他是我的部门前辈。”

尽管一个是世家家主,一个是普通(?)青年。

当然听说过。织田作闻言沉默:奇思妙想到聘请杀手狙杀大鬼的,就是这位家主。

“好啦,五点多了我们先吃饭吧。”织田咲把小咲乐扛上肩。小公主蹬着腿欢呼一声:“晚饭!还要吃咖喱猪排!”

“哎——可是姐姐想吃乌冬面。”

“那就、那就吃咖喱猪排乌冬面!”

织田作看向扛着小公主往回走的妹妹,心情复杂:虽然安全问题似乎不必担心了,但解决问题的方式是住在妖怪集市门口……

“织田作之助先生,”青年教师转头看向织田作,低声道,“方便的话,请在晚饭后来我这边一下,可以吗?”

——那位同样难得一见的教导主任,曾特地嘱托夏目带话给‘织田作之助’。

英雄委员会的特殊部门……吗?织田作点头。

晚饭依然是织田咲主厨,充分尊重了唯一小公主的意愿;结束后,主厨大人留在厨房洗碗,小公主则乖巧地坐在椅子上撸猫。

虽然称为厨房,但其实原本就是个杂物间,狭窄到只足够一个人转身来回。

这里一般是校里蹲夏目老师用,手艺极其一般;偶尔织田咲来了兴趣、有时间,或者邀请楠雄A梦、彩虹学弟们来吃饭,就会亲自下厨改善伙食。

从夏目那边回来的织田作在门口站了一会,缓缓开口道:“关于回横滨,如果阿咲你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小姑娘回头灿然一笑。

“我说过没问题的,”织田咲继续擦盘子,声音明显轻松愉快了不少,“哥你是在横滨长大的吧?这样说,我走南闯北的经历可比你多……”

女孩的声音是织田作熟悉的清朗,明媚宛如清晨第一缕阳光,带着些夜色未褪的寒意,却又有无限朝气蓬勃的模样。

翻着肚皮躺在咲乐腿上的三花猫突然跳了下来,跑了出去;小公主奇怪地‘哎’了一声,起身追了过去。

狭小的厨房里一时只剩下织田咲擦盘子的声音。

织田作看着妹妹柔软垂下的马尾。

红棕长发被一根黑色的皮筋束着,发梢垂在细瘦的肩胛骨的位置……他从未如此难以开口,仿佛只要吐出一个字,就能把他、把面前这个十六岁的女孩彻底压垮——

“阿咲,夏目先生说,你能看见死亡三天以内的生魂,”男人的话语缓慢艰涩,“你是不是……看见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