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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没有如果,也回不到当初。这世上从来没有后悔药,每个人酿成的苦果要由自己品尝。
“那……那个女人呢?”宋姜适时打断高如兰的自怨自艾。
“那个女人?”高如兰愣了会儿才反应宋姜问的是谁,神情恍惚道:“据说受到创击太大再也不能生育,反正我是没见过她了……可能赵家也打发了些钱吧。”
“……哎,”她声音小下来:“谁知道呢?”烟已经燃到尽头。
余温不算烫,灰烬在她手上点了个不大不小的黑印子,像和尚的戒疤。
“所以,赵江就得了这个病?”宋姜推测道:“而他没有告诉你,甚至没有告诉任何人,所有人都蒙在鼓里,却把生孩子的压力给你一个人扛。”
高如兰双手紧紧握着咖啡杯,试图从上汲取一点热度:“是啊,他就是这么一个人,我早就该看透了……”
“这就是我选的男人,不对,这不是我选的,这是他们选的。”她茫然抬头,眼眶里蓄满泪水。
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你是怎么发现的?”
宋姜犹豫半晌,还是开口。却没说是指赵江的病,还是指赵恬甜的死。
有些事像伤口,不提,永远不会愈合,只有咬牙狠心割去腐肉烂疮,破而后立。
高如兰怔了怔,指甲尖掐进掌心的肉,疼痛让意识越加清明。她扯起嘴角,冷笑连连:“陆爱莲,还多亏了陆爱莲,不然我死都死不明白。”
赵江把检验报告藏在哪里她不清楚,也不知道有这个东西存在。车祸之后夫妻俩的感情就已经日益淡漠,尽管赵江真的老实本分了起来,也还是从同房异梦走到了分居而眠那一步,就算婆婆不满她依旧每天带着女儿一起睡觉。
不知道是谁说的,夫妻关系就像玻璃水杯,立着从不破碎,一旦破碎,就算再粘合也会漏水。她宁可主动住进客卧,也无法再做到对赵江平静以待,更遑论同床共枕。尤其是在女儿死后,她待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儿童房。
可今天她忽然想起孩子最喜欢的小海豚玩偶,几个房间里都找了找都没找到,最后打算去婆婆房间再看看。
婆婆陆爱莲的房门虚掩着,高如兰推开门,陆爱莲像触电似的颤了一下。
还没等她开口,陆爱莲慌忙把手往后一背,似乎藏了个什么东西。
“小兰,你怎么来了?”陆爱莲笑的不自然。
高如兰狐疑地眯起眼睛。
相处多年她很清楚自己的婆婆是个什么德行,平时一嘴一个儿媳妇,心虚的时候才会叫她小兰。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没什么东西,就……村里的地契。”
“别骗我了。”高如兰直接戳穿了她的谎言:“你早就把房子给卖了,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趁陆爱莲不防,高如兰一个箭步上前夺走对方手里的纸单。
“你给我!”陆爱莲面孔有些狰狞,伸手欲抓,被她侧身避过。
随即视线聚焦到纸上,高如兰迅速扫过上面内容,头脑还没反应,心却蓦地直直坠落下去,一瞬间忽然想明白什么。
她扬起手中的纸,薄张被晃得哗啦作响:“赵江有病。”原来赵江早就被那场车祸给废了。
“胡说什么,我儿子好好的,你不要乱说……”陆爱莲慌道。
“白纸黑字你当我是瞎子吗!”
陆爱莲被高如兰的眼神看得心慌失措,忍不住别过头,嘴里避重就轻道:“哪家男人没个病,我儿子要是真得了这病,赵恬甜是不是我赵家的孙女儿还得另当别——”
“啪!”高如兰的手落下,朝陆爱莲狠狠地扇了过去,这一巴掌力道之大,扇的陆爱莲耳朵里都出现了重声。
陆爱莲的头被打的甩到另一边,登时退后了几步,捂着脸惊愕的瞧回来:“高如兰,你疯了吗你?我可是你婆婆,是你妈!”
“我要问你。”
高如兰一步步逼近她,紧捏着医院报告单的骨节都有些发白:“这件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