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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惊又怒,道,“你不是在养病吗,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今日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吗?快回去!”
哪知平日最是听话的老婆子却听不进去半分,忽然间眼珠一瞪,将她一推,冲着空气胡乱挥手,喊叫起来……
“走开,你走开,你不要缠着我,你这贱奴本来就不配待在相爷身边,快走开,莫要缠着我,芸娘你快走开……”
芸娘……
听清她说的什么,陆氏顿时脑间轰然一声,忙又去吩咐丫鬟们,“她疯了,快把她弄出去!”
丫鬟们只得再度上前,却又被疯癫的老婆子推得东倒西歪,而方才祥和的宴间,一时间慌乱至极。
所幸没过多久,闻讯的管家终于带了人来,男子的力气总算大些,几个小厮一起上前,将这老婆子手脚捆住,嘴里塞上破布,总算将人给制住,又冲陆氏及宾客们连连请罪赔礼,将人带走了。
此时宴间总算安静了下来,陆氏顾不得旁的,赶紧来到萧怡容面前赔罪道,“臣妇管教下人无方,叫长公主受惊了。”
方才那老婆子离得如此之近,萧怡容也是吓了一跳,此时扶了扶头上的珠花,不无嗔怒的道,“宰相府里怎么会有这等疯子?”
陆氏汗颜,忙解释道,“启禀长公主,这原是臣妇院里的嬷嬷,前几日生了病,臣妇念她年老,就留在后院诊治,谁料想她竟会生出这样的祸事,臣妇管教无方,叫长公主及诸位宾客受惊了。”
众人的确是受了不惊吓,这些贵妇贵女们,平日里参加的宴会可不少,今日这出还是头一遭,着实狼狈。
不过好在有晏相爷的脸面撑着,谁也不好明着大发雷霆,萧怡容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你回头赶紧打发了吧,这样的人,留在家中是个祸害。”
陆氏赶紧遵是,又赶紧唤来丫鬟们整理宴间,请宾客们重新入座。
戏台子上的杂耍及时开演,美酒佳肴也重新摆上了桌,众人重新回到了座位上,却免不得回想方才那一幕。
萧怡容摇了两下羽扇,忽然问道,“对了晏夫人,方才那老婆子说的什么贱奴,又是怎么回事?”
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
而众人也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很显然,方才虽然慌乱,但唐嬷嬷的话,大家可都听见了。
陆氏一顿,慌忙道,“长公主怕是听错了,哪有什么贱奴?人疯了,说的也都是些疯言疯语,不可信的。”
萧怡容哦了一声,未再多问,羽扇也重新摇了起来,眼神里头,却多了丝玩味,一如在场的很多人一样。
与众女的脸热心跳不同,此时的拂清,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她虽一直垂着头,却也能感觉到,方才某人的目光,在自己身上落了很久。
她就知道,这个宁王并不好对付,看来今日要避着些才行。
毕竟最好的时机还未到,打草惊蛇的事,她并不想干。
正暗自盘算着,忽听大门外头又想起一声响亮的通传,“长公主驾到……”
众人一顿,原来是那位鼎鼎有名的长乐长公主萧怡容来了。
一时间,除过宁王安王兄弟俩,其余人立刻再度做俯首状,陆氏与晏楚更是亲自去到了马车前迎接。
绘彩描金的马车缓缓停稳,随车的侍女们立刻上前掀起车帘,又有一仆从模样的少年赶忙跑过去,跪在了车旁,一切准备就绪,方见一华袍贵妇出了车门,被三四个侍女们搀扶,踩着那少年的背,落到了地上。
这本是长公主一贯的做派,众人见惯不怪,此时只顾着行礼问好,唯有拂清,从头到尾,膝盖都不曾弯一下。
胸间仇恨翻涌,她极力压制,才没叫自己当场拔剑出来,又岂能如旁人一样,对那毒妇行礼问安?
所幸她身量单薄,此时挤在人群里,若非刻意去看,很难察觉到她的异样,而萧怡容在与晏楚夫妇简单寒暄过后,目光全落在了两位侄子身上。
“本宫还以为自己来的够早,没料到还是落在了后头,今日丞相府可真是热闹啊!”萧怡容笑道。
萧钧萧瑀则都躬身行了一礼,“见过姑母。”
萧怡容点了点头,特意看向萧钧,道,“大殿下向来不爱凑热闹,上回公主府办晚宴,都不见你的影子,今日却在这里看见你了,想来,还是晏丞相面子大啊!”
萧钧面不改色,淡淡笑了笑,道,“那日正有公务在身,所以没能前去看望姑母,改日一定补上。”
萧怡容也笑了笑,“那就一言为定,我那儿可有胡姬酿制的葡萄酒,是上等的佳品,专门为你留着。”
人道公主府穷奢极侈,夜夜笙歌,由萧怡容此话间便可窥得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