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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开口,着实突然。
替他守在正殿门口的两个心腹侍卫全都吓了一跳,并且下意识的握紧了长剑,又转头警惕的四下打量殿内的情况。
宜华的这间寝殿是把两边的墙壁都打通了的,右边连着暖阁,方才周畅源和王修齐他们都是取道那里翻窗的,而左边却藏得比较隐蔽,用半扇雕花门隔开了的是一间书房。
整个大殿里静悄悄的。
如果是不明真相的人可能会觉得梁晋是在对着空气喊。
因为他没下命令,两个侍卫暂时也不敢再往他身边退,就只是踟蹰着站在门口警惕四周。
梁晋却也不着急,就负手而立,稳稳地站在大殿当中等着。
又过片刻之后——
脸颊消瘦了许多,脸色也带了几分青白的陆启元才鬼魅一般悠悠的从左边的书房门后走了出来。
他在这宫里过了大半辈子,又是梁帝的心腹,更位高权重,甚至个别时候可以代替梁帝发号施令的,不客气的说,这宫里的一切他了解的知道的绝对是比梁帝还有王皇后都多。
所以——
当日受伤从密道逃脱之后,即便王皇后和周畅源都相继下令封锁宫门让人掘地三尺的搜查他的下落,也始终没人找的到他。
后来周畅源身边的人甚至已经开始猜测,猜他可能是已经逃出了宫去。
今天宫里惊天动地的闹了这一场,可以说是天翻地覆了,却是绝没有人想到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再看见这位陆大总管现身。
门口的连个侍卫互相对望一眼,立刻就要往梁晋身边来。
梁晋听见了陆启元的脚步声,已经缓慢的转过身去,目不转睛看着他走近的同时已经挥了挥手,示意两个侍卫不必紧张。
两个侍卫不敢违逆他的命令,只能又站回了门口,只仍是全神戒备,死死的盯着陆启元的一举一动,以防他会梁晋不利。
陆启元的脸上对梁晋也是带着不加掩饰的防备,走到离着他三步之外的地方就主动站住了,随后率先开口:“太孙殿下怎么知道老奴人在此处?”
梁晋勾了勾唇,却是毫无压力的样子,反而很是好脾气的笑了,又冲院子的方向努努嘴:“本宫幼时,无人教管启蒙,那位阮先生就借着贤妃娘娘的关系暗中去了我府中,他教导过本宫一些东西,本宫与他……勉强也算是个师徒关系吧。此人虽然隐藏的深,可是这十来年的接触下来,本宫多少能摸清他的脾气和实力。他手底下很是养了一些心腹的死士会为他拼命的,王二不是带人杀进来的吗?他有多大的能耐本宫心里也有数,但凭着他又如何说服宫里的侍卫为他冲锋陷阵,剿杀掉阮先生的人?”
他说这些的时候,语气闲适冷静,就好像是在说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一样。
说着,又略带感慨的看向了外面越过了层层宫墙之外的那片天空:“本宫虽然不得机会经常进宫走动,也许陆大总管您没怎么主意我,但是对大总管您,本宫却是有潜心钻研过的。如今国中波折连连,现在在这宫里,能有如此威望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指挥的动御林军的人,除了您大总管以外,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而且您既已经出手掺合进来了,就自然也会想着要看这事情的一个结果,所以我猜你一定没有走远。”
陆启元的目光一直定格在梁晋的脸上,看着他沉着又镇定的模样,心中五味陈杂,就连眼底的神色也掩饰不住的万分复杂。
这位太孙,从一开始就不得皇家重视,甚至于若不是当初大胤要求他们送储君去胤京做质子,他是连被推出来做一枚棋子的资格都没有的。
陆启元确实也从没在意过他的存在,哪怕是后来他被册封为皇储——
因为太清楚梁帝的目的和打算了,陆启元也从一开始就知道梁晋只是个挡箭牌和替死鬼,对这样的人,他没必要花心思。
而现在,梁晋却说在他根本没把梁晋当回事的时候,梁晋却已经在观察和研究他了。
他跟了梁帝这些年,自认为眼光很毒,看人也很准的,却没有想到会在这看错眼,这位名不见经传的纨绔皇孙居然不仅心思缜密还懂得筹谋大局,为长远打算,原来远在他寂寂无名之时就已经在尽心经营,在为将来铺路了。
现在的梁晋,时年也不过只有十六岁而已!
还是个少年!
陆启元心里感慨,这时候却尽量不叫情绪外露,也跟着讽笑出声:“老奴愚钝,自然比不得小殿下您的深谋远虑也用心良苦。现在看来姓阮的那个逆贼想来也是轻敌,被您给玩弄于股掌之间了吧?他自以为得逞已经将您截杀在半路上,您却技高一筹,又逃出生天了?”
“也不全是。”梁晋道。
跟陆启元这样的人,他没必要拐弯抹角的耍心机,还不如直来直往的谈谈,能谈拢那自然再好不过,如若不然——
一拍两散也省得再浪费时间了。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横竖就是本宫和那位阮先生都各有手段和私心,最后本宫侥幸拔了个头筹而已,也不需要再提了。如大总管所见,现下这宫里正乱,本宫也忙得很,还有很多事情都需要去处理善后,大总管还是尽管说些您感兴趣的吧。”梁晋开门见山。
陆启元盯着他的脸。
之前王皇后和周畅源的人联手去揭发梁晋的身世有问题,虽然现在周畅源自己就赶了谋朝篡位的事,他的证词已然不可信了,但是对陆启元而言,那件事就像是一根刺,还是扎在心里的。
他本来以为梁晋如果有问题就一定会心虚回避的……
这时候,反而不免心里有些迟疑。
只不过,这件事他绝对不可能不过问,既然梁晋这么直接,他索性也就心一横:“殿下您既是深谋远虑之人,那老奴也就不拐弯抹角了,虽然殿下您才刚回朝不久,但最近这段时间宫里究竟都出了什么大事想必您也是有所耳闻的。纵然姓阮的是个居心叵测的逆贼……”
他说着,就也嘲讽的笑了,意有所指的转头看向内殿的方向:“显然太孙殿下你你这些年也隐藏了好些秘密没叫陛下知道。老奴就实话实说了,除了和贤妃娘娘暗中交好以外,殿下您可还有别的事是在掩人耳目的?比如……您的身世?”
说着话的时候,陆启元的心里是很忐忑的,他目光一瞬不瞬的紧盯着梁晋的脸孔,不想放过他脸上哪怕只是一丁点情绪的变化,妄图从最微末处判断对方所言的可信度。
梁晋脸上的表情却还是一成不变。
其实他可以否认的,毕竟周畅源的身份和他今天刚做的事都已经决定了他所说的话可信度都要大打折扣,加上唯一知道真相的那个乳母金氏早就死了,就算她的儿女也证明不了什么。
可是——
梁晋就只还是云淡风轻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