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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这整套栽赃嫁祸并挑拨离间的计划都实施的太紧凑了,才会叫这些人产生了一种盲目的自信,觉得只要盯紧了京城晟王府的一举一动,便能保证万无一失,不至于因为萧樾的过分介入和反击而坏事。
但事实上,萧樾晟王府的人手虽然明面上全部按住不动,但从他在北境领兵开始,朝中萧植忌惮防备他的同时,他也在防范京城里萧植的一举一动,在这京城内外,他都有些特殊的安排,这种情况下,不动声色的往城外庄子上传个信,完全不在话下。
这几名刺客既然能被派出来执行秘密任务,自然临时应变的能力和脑子都是不差的。
一听曲林这话,多少也有点明白了。
只是——
他们的主子花大力气做了这样一个局,哪怕是现在功败垂成,他们失手被擒,他们也绝对不会把幕后的一切都供认出来的。
那人于是讥诮的扬了下嘴角,态度依旧强硬的继续打马虎眼:“什么晟王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着,眸色中就又瞬间染上几分杀机,忽的再度看向了燕廷瑞:“成王败寇,既然我等办事不利,现在落到燕三公子手上,那我认栽就是,要杀要剐,您悉听尊便。”
言罢,就彻底了闭了嘴,做出一副再不准备言语的架势来。
听他这番话和看这个态度,却仍是不遗余力的还想继续误导,把这盆脏水往萧樾身上泼的。
也许还是抱着最后的一丝侥幸,猜测曲林这一行人或者根本就不是萧樾派出来的,而是陈王府那边事先留下的,毕竟——
陈王是北燕皇族,此次来胤京办事,千里迢迢的,若说他是疑心比较重,多留了个后手,在进城之前偷偷地在城外留了部分精锐以备不时之需,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事情既然到了这个份上,燕廷瑞和曲林双方彼此却都已经心里有数,也懒得再同他们浪费时间。
“把他们绑起来,交予燕三公子处置吧。”曲林松了手,将那人推给下头的人去处理,自己则是收剑入鞘,径直走到燕廷瑞面前,客气的拱了拱手道:“趁着刚才他们动手之前的空当,我的人已经四下探查过了,继续北上的路上还有没有安排后手虽暂不可知,但这伙人应该就他们几个了,附近并没有再隐藏着帮手了。”
这时候,也已经有人帮忙把燕廷瑞的那个护卫搀扶着走了过来。
燕廷瑞就移开视线,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那侍卫颇为汗颜的垂下眼睛,低声道:“属下没事,只是迷药。是属下疏忽了,未能护得公子周全,属下该死!”
这种情况下,他力气尚未恢复,也知道不能在萧樾的人面前丢脸,便没有多此一举的强行跪地,只撑着力气不添乱,算是帮着燕廷瑞维持着最后的体面了。
燕廷瑞果然也无暇管他,见他无碍,就举步朝官道对面他车马停放的方向走过去两步。
隔着厚厚的一层雾障,那边除了还在噼里啪啦燃烧的篝火,其他人明显也都被迷药放倒了,倒了一地,没有半点声响。
燕廷瑞的瞳孔微微收缩,心中已经飞快的有所计较——
那边的具体情况他虽然不清楚,但是他的这个护卫的情况他却是清楚的,只是去那边走了一趟,取了干粮就回了,若说是有人在饮食里下了药,这护卫必然是没沾的,可是也中了招?
这就说明,问题应该不是出在饮食上的。
他那护卫就只是过去转了一圈就折回来了,所以才中药的剂量不大……
而能让他在不知不觉中就中招的,这药也只有是挥洒在空气里的了。
他心中略有了几分定论,一时却没点破,只就眼底带着一丝凛冽的寒芒,字字幽冷的说道:“我的随从和卫队全都中招了,外人是做不到的,也就是说这些人里面必有内应?”
曲林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闻言略颔首:“确实。”
顿了一下,又补充:“三公子可有具体怀疑的人选?”
这么一大批人。
那五十名卫队是从使团的大部队里临时随便点的,随机性很大,不太可能有事先隐藏的细作,问题极有可能还是出在他们陈王府跟出来的人里头。
燕廷瑞似乎是很有些懒得计较,只就摇头道:“看不出来。”
说着,也没等曲林接茬,紧跟着又是话锋一转,寒声道:“都出了这样性命攸关的大事了,自然是宁可错杀不能放过的。我也懒得将他们弄醒再一个个拷问筛选了,还是劳阁下贵手,我那倒数第二辆马车上有几坛子烈酒,索性一把火全部烧了干净。”
曲林的眸光微微一闪,随即就了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好。”
说完,就转身点了几个人过来。
为了防止那边迷药还没散尽,保险起见,几个人先从水囊里倒水弄湿了布条掩住口鼻,然后就听曲林的吩咐去燕廷瑞的车队里找了酒坛子,就近把那一群人搬成三大堆,淋上烈酒。
但应该是为了防止点火时离火堆太近,会烧到自己,便就将酒水沿路往后洒了两丈开外,这才纷纷掏出火折子从脚下将洒了烈酒的枯草引燃。
虽然大雾的天气,湿气很重,但是因为有烈酒助燃,火苗也是顺势而起。
三条火龙蹭的一下,仿佛瞬间就被注入了生命,燎起的火焰直朝着聚在一起的人堆上扑去。
远处已经被捆绑起来的两个刺客都有点傻眼——
虽说陈王府的三公子是天潢贵胄,用百八十个侍卫给他填命他都受得起,可现在他明明有惊无险,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大面积屠戮下头的人,这于他们陈王府的名声可是大大的不利的。
若是燕廷桀盛怒之下做出这样的惊人之举,还算合理,可众所周知,陈王府的三公子燕廷瑞是有大局观的。
足见——
这一次的事应该真是把他刺激的不轻。
那边所有的随行人等都被迷翻了,不省人事,火苗刚攀上了人堆,空气里就是一股刺鼻的焦糊味道。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盯着那三个火堆的时候,最右边的人堆里却突然如鬼哭般发出了一声惨嚎,有个人手脚并用的挣扎着从人堆里爬出来,连滚带爬的就要往官道下面的农田里蹿。
曲林严阵以待,立时就一个闪身追了上去,从后面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摔了个狗啃泥。
这边正负责看护火堆的六名暗卫同时也已经抢上前去,有人用长剑将掩在人堆一侧的破毡布挑开,远远地甩开,也有人将仓促间准备的半麻袋沙土掀过去,压住已经窜到个别护卫身上的火苗。
一行人配合默契,不过眨眼的工夫,一切就又恢复如常。
除了那个浑身发软被曲林提着走过来的护卫后怕的告饶声,便再没有额外的杂音了。
其实方才为了力求逼真,他们是真的往人堆上浇上了烈酒,只不过想也知道混迹其中的奸细为了做戏做圈套,全程必然也不敢睁眼细看,这才使了个障眼法,仓促间在引火的方向前面隔了一片毡布。
这会儿火被扑灭,也就最边上的七八个人应该是被轻微的燎伤了。
不过——
这都已经是小事情了。
曲林将那个试图套跑的护卫提过来,那人却已经吓得腿软,被他提着领子,几乎是拎过来的。
曲林一松手,他就浑身没骨头似的趴在了地上,涕泪横流的痛哭出声。
燕廷瑞居高临下的俯视他,语气冰凉的开口:“你自己做了什么样的事自己心里有数,机会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我也不想问了,你若是还想活命,便就自己主动的都说了吧。”
确实是他陈王府里的一个护卫,而且——
不是他身边的,而是老陈王身边的。
因为是常见的面孔,燕廷瑞的印象清晰,这人在他府上当差起码七八年了。
而且能到陈王跟前走动的护卫,必然是要经过层层筛选和盘查的……
一般这样的人背叛,要么一开始就是经过有心人士的安排,隐藏的特别深,他们府上盘查也未曾发现端倪;再要么就是一开始人是没问题的,是后来等他在府里站稳了脚跟之后才被人收买的。
而这其中的第一种人,一般都是经过特殊的训练或者有特殊背景出身的,不至于这么不经事……
这样一来,这个人十有八九就是后来被人收买的了。
而这个护卫此刻趴在地上,想着自己前一刻差点被人点了天灯的经历,就已经吓破了胆,没听见燕廷瑞开口之前就只顾着后怕了,都没想到要推脱自己不知情。
燕廷瑞这么一提,他倒是想起来该矢口否认了……
可是——
燕廷瑞紧跟着撂下来的话太狠,生生的将他刚萌生的念头给在脑壳里就捶死了。
“三公子……小的是不得已,他们抓了我女人和孩子威胁我,而且……而且我就只答应帮他们传递消息的,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他仓惶的爬到燕廷瑞脚下,伸手抓住燕廷瑞的袍角,语无伦次的开始澄清。
可是现在,燕廷瑞刚才命悬一线,陈王府里也已经出了燕廷婷那一条人命了,他再这般的辩解,就连自己都觉得心虚,声音也跟着弱了下去:“不知道……要……要杀人啊……”
这些都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燕廷瑞并不急着追究,他现在更关心的是幕后之人,于是就单刀直入的再次追问:“他们?是谁?”
那护卫抓着他袍角的双手一僵,眼神瞬间闪躲,也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