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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
赵家四小姐赵雯君被歹人惊扰受挫,心灰意冷要移到城外庄子上修佛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先是被明家退婚,后又被地痞流氓调戏,沦为笑柄……
赵雯君这阵子在京城之内可谓名声大噪。
武昙都没用特意去打探消息,次日一早起床杏子就口沫横飞的将头天发生的事绘声绘色的全讲了,临了还带点评:“说起来这赵四小姐这阵子是不是走了霉运了?都说祸不单行……可她这也太惨了吧?都已经要被送去庄子上了,居然半路还能被人堵了,也得亏是穆郡王府的人刚好路过,否则的话……啧啧……”
武昙拿了梳子有一下没一下的自己梳着头发,一边听着她说,一边心不在焉的喃喃附和:“是挺惨的……”
她跟赵雯君是有点过节,看不顺眼是有的,可赵雯君身上连遭变故,生生被毁到这个地步……
同是年岁相仿的姑娘家,她听了这样的消息,心里也难免有点闷闷的。
杏子在外间摆好了早膳就先退下了。
武昙转头看向正在给她梳头的青瓷:“你家王爷这两天都在京城吧?”
“在吧。”青瓷道,“前天我刚见过燕北,没听说过王爷近期要出城。”
相处的久了,她对武昙的种种心思多少都能参详个差不多,顿了一下,又主动提议:“主子今天要过去吗?奴婢这就叫人去备车?”
“不用了。”武昙重新收回目光,“二嫂说舅母和表嫂她们今日要来,明天吧,明天咱们过去。”
赵家的事对她来说究竟只是件闲事,不可能为了探听一点小道消息就把自家诸事置之不理,先去管别人。
林家大少夫人和林彦瑛成亲如今已有六年,始终没有生养,武昙跟她来往虽然不多但也能看出她的急切,自打林彦瑶生了孩子,她便隔三差五的过来看望小外甥,给林彦瑶母子送各种东西,名曰多来看看小外甥,好跟着沾沾喜气儿。
今天李氏也跟着一道来了,府里自然要设家宴招待他们婆媳,闹了一日,晚间才散。
次日,武昙早起去老夫人那蹭了饭,又打着去珍宝轩看她那块玉的幌子要求出门。
武青林当时就在场,对于妹妹睁眼说瞎话的行径自然一眼看穿,不过她老实了这阵子也算听话了,就没有揭穿,放了她出门。
武昙找去晟王府的时候正赶上萧樾今天无事,正坐在书房里看兵书。
她提了裙子跨过门槛蹭过去。
萧樾扔了书卷,往椅背上依靠,好整以暇的等着她过去。
武昙看他一副不冷不热的神情,突然就有点心虚……
一心虚就容易本能的作死。
于是恶人先告状,直接嘴巴一噘,老大不高兴的抱怨:“我有大半个月没见王爷了,我来找您您就不知道主动去看看我啊?”
本来就是随便找个借口先发制人,但话一出口突然就想到当初萧樾我了哄她三天两头找各种借口往侯府跑的事……
一瞬间就真的不平衡了。
本来是很热情的想要往萧樾怀里蹭的,这么一落差——
半路突然拐了弯,蹭蹭蹭的三两步跑到墙根的椅子前面一屁股坐下。
萧樾皱眉:“你那个大哥就差把回府门前的石狮子换成两条大狼狗了,你还叫本王去?”
武昙听得莫名心虚,就不吭声了。
萧樾于是冲她招招手,她就乖乖的跳下椅子又蹭到他跟前去。
萧樾伸手将她往怀里一揽,先趁机亲了一口,后又将她抱到膝头坐了,笑问道:“最近都做什么去了?这一晃都快小一个月过去了,本王还当你都忘了我晟王府的大门朝那边开了。”
“还说呢,我大哥说我还在孝期,不让我随便出门晃悠。”武昙扁扁嘴,想打了之前在相国寺偶遇梁晋的事就直接将经过都与萧樾说了,后来又问:“这又过去七八天了,他那好像还没回沉香别院去,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萧樾抬手使劲揉了揉她脑后发丝:“没事,他在胤京比在南梁的皇都安全,就是孤身在外也不会有事的。”
提起梁晋,就不可避免的联想到周太后中毒一事,武昙于是又问:“那太后娘娘呢?她身体复原了吗?上回你说事情不太可能是梁晋做的,那么还能有谁?一直也没查出线索吗?”
提及此事,萧樾的眸色就跟着微微一深,片刻之后才摇了摇头:“不只是这件事,还有年底你和萧昀在西市附近遇险的事,全都是线索查到一半就断了。”
武昙立刻警觉,倒抽一口气道:“你难道怀疑这两件事之间会有关联?”
“难说。”萧樾将下巴抵在她肩窝里,武昙侧目也没看见他的神色,只听见他的声音不徐不缓的慢慢道:“且先等着吧,不管操纵这两件事的幕后黑手是否同一个人,但是显然……两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的收场,结果未必会叫他满意。”
“王爷的意思是守株待兔?”武昙一点就通。
除夕前夜,对方的目标显然是萧昀,最后萧昀大难不死,活着回宫了。
而这一次,周太后也有惊无险……
萧樾说的对,不管这两件事之间有无关联,如果对方还想再对萧昀和周太后下手,那么就终将要露出狐狸尾巴的。
萧樾未置可否,算是默认,笑了笑,又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肯定不是专程为着来看本王的,说吧,是有什么事又要本王替你出人出力的?”
“我哪有那么坏的……”武昙脱口嘟囔了一句,说话间就转过身子,侧身搂住了他的脖子,笑嘻嘻道:“这两天街上闲话传得好热闹,我就是好奇。那位穆郡王是王爷的堂叔吧?我以前好像也没见过他几次,他……和赵家有过节么?”
赵雯君虽然傲气十足很容易得罪人,但基本上她得罪的都是些一般大小的小姑娘,也不过就是言语之间的挤兑,而长宁伯府整体的人缘又不差……
就算赵雯君最近名声不太好了,可是长宁伯府是老资格的勋贵人家了,怎么会有不怕死的地痞流氓当众去堵住他家马车调戏赵雯君?一看就的有人指使,刻意为之的。
这样一来,武昙想了一圈,就只得出一个结论——
是穆郡王府自导自演。
可是她又并不曾听说穆郡王府和长宁伯府之间有何旧怨的。
其实她今天过来,萧樾也大致猜到了她的意图了,所以也不觉得奇怪,只道:“其实前几天本王那位王叔就有托人去赵家提过亲,不过当场被长宁伯夫人给拒了。”
“呃……”武昙有些意外,“所以他就恼羞成怒,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了?”
这么一说,倒是合情合理了。
萧樾却是目光略带几分狡黠,垂眸对上她的视线微微摇了摇头:“据本王所知本王那位王叔虽然贪花好色,十分不羁,但好歹出身皇室,颇有几分格调的。赵家那丫头只是颇有几分姿色而已,他还不至于……”
武昙听到这里,刚消下去一半的疑惑瞬间又凝满了心头,眨巴着眼睛盯着他看。
萧樾迎着她的视线,两人对视片刻,他就不禁失笑,将她从腿上拎下来,牵着往外走:“既然你这么好奇,那本王就带你去穆郡王府当面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