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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老夫人笑道:“蒋少爷说得很是,轻轻,快来,咱们把耳洞扎好,也好招待蒋少爷。”
乐轻悠的笑脸掉下来,可怜巴巴地看向蒋宜深:“我先陪蒋大哥说话吧,放着客人不管,岂不是很失礼?”
蒋宜深一面忍笑一面还得硬起心不看眼巴巴看着他的小丫头,“你忙你忙,咱们不用这些虚里。”
画意上前一步,拉着乐轻悠还在刚才那把椅子上坐了。
银豆子拿出来,在太阳下泛着柔和的光,乐轻悠却忍不住心里发抖,等感觉那微凉的银豆子接触到耳垂时,画意还没用力,她就啊了一声。
画意抬头,看看云老夫人,云老夫人说道:“手脚麻利点儿。”
小丫头看样子是被刚才那一下子吓住了,这就更不能拖了,越拖心里对扎耳洞的畏怕只会更深。
画意转动银豆子,乐轻悠觉得整只耳朵都热起来,耳垂更是又热又疼,但当尖锐的疼痛一波波不停时,她又不喊了,只紧紧抿着嘴唇,牙关也咬得紧紧的。
刚才还言笑自然的蒋宜深,这时候也如临大敌地目光紧紧地落在乐轻悠身上,见小丫头一张脸儿都白得没有血色,他没由来后悔起刚才的话来。
然而既然小丫头已经受了疼,蒋宜深就不会这个时候叫停,他在一旁静静看着,心尖儿上却焦灼地发疼。
耳垂麻疼起来,乐轻悠忍不住闷哼一声。
这一声又软又轻,却狠狠撞在蒋宜深本就焦灼发疼的心尖上,一向温和的眼眸,凌厉地看向那个丫头。
“轻点儿不会吗?”他说道,语气又寒又冷。
画意半弯着的身子微抖,不敢分心,待把耳垂那一片磨得很薄了,她忙伸出一只手拿起旁边小桌子上的金针,然后很快地扎过耳垂。
蒋宜深心里也伴随着一阵抽疼,再定睛看时,那丫鬟已经将沾了香油的红线打结系好,然后拿起小剪子减掉了带着针的线头。
“很好,没出血”,云老夫人上前两步,弯腰捏着乐轻悠的耳朵看了看,笑着对她道:“现在不疼了吧。”
乐轻悠苦着脸点点头,可是刚才就已经疼得她想挠墙了。
“再来这一个”,云老夫人往旁边站站,让画意上前来。
“等一等”,终于熬过去这大半刻钟的蒋宜深站起身,“我来抱着小丫头。”
画意愣了愣,看向老夫人。
云老夫人沉吟片刻,笑道:“麻烦蒋少爷了。”
蒋宜深先把乐轻悠抱起来,然后才在椅子上坐下,让她侧着脑袋靠在他肩上,把那只完好的白玉般的耳朵露在外侧。
“哥哥抱着你,这次不疼了”,蒋宜深低低诱哄一句,一只大手把乐轻悠的两只手都握住了,才看向画意,“开始吧。”
画意低着头上前,强抑不平稳的心疼,深呼一口气,用那两个银豆子夹住了漂亮的耳垂。
因为已经有了疼痛预期,这次乐轻悠并没有那么紧张,或许还有蒋宜深略显单薄的肩膀,她觉得这边的耳洞很快就穿好了。
等画意把针剪下,乐轻悠就要抬起头,却听到蒋宜深耳语般说了句“别动”。
“不是好了吗?”忍着两边耳朵火辣辣的疼,乐轻悠问道。
蒋宜深用食指擦到小耳朵后面那点刺眼的红色,眸光寒冷地看了眼站在不远处低着头的丫鬟,直接抱着乐轻悠站起身,对云老夫人道:“老夫人,想必轻轻的耳朵还是疼的,我带着她去山边玩一会儿,也好转一下注意力。”
云老夫人笑着说麻烦了,待蒋宜深走远,才不喜地对画意道:“做事时要尽心,对着人家大少爷,你就不知道主子是谁了?好在只是轻轻的一只耳朵,有闪失那也只是出点血,不然,今儿个我便把你赶回去。”
画意面红耳赤,忙双膝跪地,低声道:“谢老夫人体恤,奴婢再也不会这样了。”
云老夫人摆摆手:“不用在这儿伺候我了,过去那边把画景换回来,以后你就帮着轻轻家那两个小丫头给那些工匠做饭吧。”
画意不敢反驳地应声是,心里却是又委屈又难过。
知府家的大少爷,她便是在云家也没机会见到,且对方还是那样温文尔雅,对小孩子又那般柔和……
画意觉得,别说她看着心慌乱跳,就是换成家里的大小姐,她也得失态。
暖暖的夏风吹过,乐轻悠觉得耳朵上的火辣减缓许多,因蒋宜深还没见过她家的玫瑰坡和那一塘夏荷,便给他指着路去了那里。
蒋宜深一路抱着小丫头,听她声音糯糯地说着这些日子来发生的事,刚才心尖上的那种疼渐渐散去。
玫瑰坡下的荷塘被一片碧绿遮盖着,不露半点水痕,远远看着,就像一枚玉佩。
乐轻悠边说边指给蒋宜深看,就见前面一只纯白色的狼崽雪球一般朝着他们滚来,她不禁笑起来,四下一望,果然在丛丛的玫瑰一角,看见了大灰那只狼头。
大灰的名字和大黑的一样,都是按照毛色取的,乐轻悠跟母狼商量时,它给予了肯定答复。
而在东坡偏南的下坡处,此时也正有一只小灰团往下滚,边滚还边扭着灰茸茸的脑袋看她。乐轻悠很喜欢这两个小萌物,当下便挣着从蒋宜深臂腕里下来。
两只可爱的小狗?
蒋宜深将小丫头放在地上,等她站稳了,才松开手,慢慢地跟在后面,笑看小丫头张着双臂将那只雪白小狗抱在怀里。
“注意着你的耳朵”,蒋宜深扬声提醒。
乐轻悠答应着,转过身让蒋宜深看欢快地在她臂腕里乱动的小雪团,“蒋大哥,你看它是不是特别可爱。”
小灰团终于从山坡上滚了下来,颠着小屁股跑到她脚边,来回地打转儿。
蒋宜深本来还笑着的,当看到那小雪团相比普通小狗略显长的嘴巴已经蔚蓝色的两只眼珠,顿时大惊失色,他忙两大步来到乐轻悠身边,将那小雪团从她臂腕里拿出来放到地上,“这是狼?”
一座小山怎会有狼?
蒋宜深第一个念头便是马上抱着小丫头离开,小狼在这儿,母狼必定不远。
“蒋大哥,小雪团和小灰团的娘跟我们是朋友”,见蒋宜深面色沉重,乐轻悠忙解释道,“它们在山上待两个月了”,跟着便把母狼初来山上那天的事说了。
蒋宜深的脸色缓了缓,看着直在他们脚边打转的两只小狼,说道:“即便这样,留三只狼在山上,也太冒险了。”
“不会有事的”,乐轻悠笑道,“那只母狼从不出山,之前小雪团和小灰团没满月时,它一直带着孩子们在一个土窝里待着呢,现在小雪团小灰团不是要认识世界吗?母狼才每天带着它们出来放风。”
等这两只小崽儿该学习捕猎时,她还准备在山上放养些山羊呢。
蒋宜深没管脚边的两只小狼,牵着乐轻悠看向满塘的荷花,说道:“狼这种动物兽性比较大,最好早点将它们赶走。”
本来还打算让蒋宜深见一见母狼呢,听到他这么说,乐轻悠便打消了念头。
两只小狼都这么让他防备,看到母狼,还不立即要赶走啊。
乐轻悠蹲下身,端了端两只小狼的屁股:“去找你们的娘亲玩去吧。”
小狼却扭头张开已具锋利牙齿的小嘴巴,松松地咬了咬她的手,喉咙里发出稚嫩的低低的狼吼声。
乐轻悠又被这两只萌到了,跟它们玩好一会儿才推着它们的小屁股送走了。
两只小狼跑到东坡边上,母狼就从玫瑰遮挡的那个角跑了下来,它远远看乐轻悠一眼,然后迈开轻盈的四蹄,带着两个孩子往里面找兔子之类的教它们捕食去了。
“只有一只母狼?”戒备地看着那只母狼轻松地走远,蒋宜深低头问小丫头。
乐轻悠点头:“这两个月也没有其他的狼找来,它们遇到的麻烦可能还不小呢。”
小丫头这把狼当成人的语气,让蒋宜深不由好笑,“虽然如此,这三只狼,也不要留太长时间,等那两只小狼都长成了,这山里的小动物可供不上它们吃的。”
“我倒是想一直养着它们呢”,乐轻悠想到母狼日日不辍地教小雪团和小灰团捕猎的行为,就知道它终会带着那两小只回去真正属于它们的丛林,“可是母狼不会在这个没有多少危机的地方久留的。”
蒋宜深笑道:“你又知道!”心里却是放下来,且不说这三只狼本身的危险,被外人知道他们在山上养着狼,那也是个大麻烦。
“对了”,蒋宜深指着衣领上一排古朴繁复的竹扣,问乐轻悠:“眼熟吗?”
“竹扣?你家里的绣娘做的?”乐轻悠踮起脚尖,按住他腰带上的一颗纽扣摸了摸,笑道:“真好看,这花样是你想的吗?”
蒋宜深蹲下身来,扶着乐轻悠,让她看得更仔细些,“是,我想的花样,然后在鹤州开了间竹扣铺子,请一些乡下的篾匠磨好扣子外形,然后让铺子里的工人烧烙印花,这样十只扣子做出来的成本是一文,五六七八文不等卖出,一个月竟能赚上百两银子。”
“近来,还有其他地方的商人去那间铺子进货,生意一日比一日好”,蒋宜深抱住乐轻悠,拍了拍她的后背,笑道:“这些都是轻轻带给我的,你就是我的小福星。”
乐轻悠疑惑,“跟我有什么关系?”
“忘了你送给我的那件羽绒里衣上的小扣子了?”蒋宜深低头看着她问。
乐轻悠很佩服蒋宜深这样的商业头脑,“那也是你的努力,我只是那一点的作用。”
虽然乐轻悠这么说,蒋宜深还是把盈利的五百七十两银子,按照四六分的比例给了她一百五十两整。
乐轻悠自觉一点东西都没出,自然不能要。
蒋宜深的态度却异常地坚持,见无论怎么说这小丫头都是不要,他心里是很不是滋味儿的,这证明什么?只能证明小丫头拿他当一个外人呢。
“轻轻,你真不要?”蒋宜深拿着两张轻飘飘的银票,“如此拿我当外人吗?”
对上他冷而淡的眼神,乐轻悠看出他是真伤心了,便伸出手拿了那张五十两的银票:“我要,也只能一九分。”
蒋宜深唇角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又被他急匆匆收回,他将那一百两同样放到小丫头手中,“这是后面两个月的分成,我提前给你。”
乐轻悠看他一眼,无奈道:“好”,接着又笑道:“不过蒋大哥给的这份儿钱,真是帮了我家的大忙。”
“家里需要钱还推脱?”蒋宜深揉揉她的发顶,柔声道:“你叫我一声哥,咱们情分便不比一般,以后别再跟我客套,不然哥哥会伤心的。”
这是个真诚的大男孩!乐轻悠想着,对蒋宜深甜甜一笑。
这么说开后,乐轻悠再拒绝去府城看赛龙舟的邀请,蒋宜深也没有再劝说,只是对乐轻悠道:“等你们有空了,我再带你们出去玩。”
听他这么说,乐轻悠也不想加入什么疏远的客气,笑着答应了,不过既然蒋宜深说了他们的情分不比一般,留着他吃过午饭后,乐轻悠就送客了。
她其实有的忙呢,真得没空陪他玩,且又不想让他一个大少爷给自家当监工,只有送客了事。
蒋宜深被小丫头当成个麻烦般推走,不但不觉得失落,反而十分开心,回去路上赏景兴致很高,惹得同来的苍山苍鹰疑惑不已。
乐家,日薄西山时,提前半晌下学回来帮忙的三个少年结了这一日的工钱,将那些工匠送走后,便都围到两只耳朵艳红的乐轻悠跟前。
说实话,一回来看到妹妹的耳朵红得血一般,三个少年都心疼坏了,却又得知是外祖母的好意,弄得他们还不能发火儿。
“是不是很难受?”方宴伸手碰了碰那只滚烫的小耳朵,脸色难看地把乐轻悠抱在怀里,“我带你去镇里让大夫看看。”
一想到有人趁他不在给小丫头扎耳洞,方宴周身的冷气就不停地往外冒。
乐轻悠自己也摸了摸耳朵,笑道:“现在都不怎么疼了,明天应该就能好,不用去看大夫。再说,因为扎耳洞看大夫,别人要说我们矫情的。”
但是她皮肤白嫩,耳朵上的红一直下不去,着实让看见的人担忧。
最后只得说明天耳朵还红,就得跟他们一起去镇上,这才罢了。
一晚上,乐轻悠的耳朵得到了三个少年的极大关注,吃饭时乐巍把花生那些发物都给秋果他们吃了,睡觉时乐峻又是小心地挨一挨看还烫不烫了,半夜时方宴睡醒第一时间趴到她旁边小心翼翼查看那两只耳朵。
就这么,三个少年一直精心呵护着,乐轻悠自己倒是渐渐忘了。
直到半个月后,哥哥们放学后,一人给她带来一对耳环,乐轻悠才想起,她多了一对耳洞,而且已经长好,可以戴耳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