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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半，车子停在暮鱼餐厅门口。
周暮昀从车上下来，隔着透明的落地玻璃窗，看见了里面热闹的场景。
一大群人围坐在一起，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还有各种饮料瓶，喻橙坐在靠边的位置，他一眼就看见了。
一个女人端着杯啤酒递给她，她摆摆手，表示自己不能喝，然后拿起可乐瓶，给自己倒了一杯。
正有说有笑，餐厅的门推开了。
感应门发出“叮咚”一声脆响，大家齐刷刷抬眼看向门口。
我靠！
周总？！
这群人基本都是森远集团策划部的职员，周映雪带他们过来聚餐。
暮鱼餐厅的位置最大也是六人桌，大家为了热闹，就将几张桌子拼在一起，弄成一个大的长方桌。森远集团的职员加上暮鱼餐厅的员工，二十几号人围坐在一起。
周大小姐请客，部门的人都过来了，除了徐骏晔。
他听说了周映雪的男朋友也在暮鱼餐厅，便推脱有事不来了。
其他员工并不知道他和周映雪之间的事情，只以为他是真的有事来不了。只有周映雪知道，他是不敢来。
上次被廖予卿揍过，又当面警告过，在公司里，他都很少再主动找她说话，除非是工作上的事。
周映雪对这种情况表示非常满意。
在众人惊讶以及无措的眼神下，周暮昀走了过来，坐在喻橙旁边的空位。
愣了三秒，大家纷纷站起来：“周总好，周总好。”
小王秘书停好车也过来了，看到都是公司里的同事，二话没说给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不介意多双筷子吧。”
没人回答他。
小王秘书看着他们，挥挥手：“你们都站着干什么？坐下来吃啊。”
出门聚餐遇到顶头上司，这种体验太新奇，大家一时反应不过来。
喻橙起身去拿了两套餐具过来，见这帮人还站立不动，一脸紧张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怎么不坐？”
她把餐具分别给周暮昀和小王秘书。
周暮昀拆开包裹着餐具的塑料膜，淡淡道：“都坐着吧。”
上司发话，大家才坐下来，拿起筷子默默地吃菜，不似刚才那般吵吵嚷嚷，热闹得似乎能将天花板捅穿。
餐桌中央放着一个铜锅，里面煮着热辣辣的火锅，火锅四周围着各种各样的配菜，都是上等的牛羊肉鱼虾。
另外，厨师还炒了十来个暮鱼餐厅的招牌菜。
本来气氛热闹得像大年三十的年夜饭，然而周暮昀一过来，就像在吃散伙饭，气氛冷到零下几度。
喻橙的反射弧有点长，看到大家的异样，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周暮昀是这些人的顶头上司。
员工面对老板，肯定会有些拘谨放不开的。
也就只有周映雪，身为老板的妹妹，不怎么怕他，起哄道：“哎，刚才谁说玩游戏来着？来啊，边吃边玩。”
不管是谁说的，都不敢站出来承认。
周映雪：“……”
说好的玩游戏，谁输了谁喝酒呢，她让廖予卿搬了几箱啤酒出来，结果他们就像集体失忆了一样。
周暮昀低着头吃菜，完全没管他们怎么玩。
喻橙看着他，有心想问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但是现在人太多，不方便讲话，还是等吃完饭两人回到楼上再说吧。
周映雪举着筷子摇摇头，对他们的表现太失望了，不就是个老板，又不吃人。
小王秘书问：“你们要玩什么游戏。”
终于有人跟自己搭腔了，周映雪兴致勃勃地说：“我们人多，当然要玩数字游戏，简单点来说，就是报数，按照12345这样的顺利，逢某个数字就略过，谁说错了或者是说慢了就罚酒。”
“听着还挺有意思的。”
“是吧，我也觉得！”周映雪撸起毛衣袖子，“那我们就开始玩吧，我先规定，逢4和7就略过。我来来，1。”
坐在周映雪右边的廖予卿跟着说：“2。”
后面的人依次跟上。
“3。”
“5。”
“6。”
“8。”
“……”
轮到周暮昀，大家以为他要无视掉他们的蠢游戏时，他飞快地接道：“13。”
大家：“……”
真是活久见，周总居然也会玩游戏。
他说完就看向下一个人，喻橙。
只见总裁夫人埋头在啃一只鸡爪，想也不想脱口而出：“14。”
哄堂大笑。
喻橙吐掉嘴里的小骨头，抬起头来一脸懵逼地看着众人：“怎么了？”
“哈哈哈，大嫂，逢4和7略过啊！”周映雪一边拍手，一边激动地跟她解释，“我哥报的数是13，大嫂你应该略过14，直接报15！”
喻橙：“……”
周暮昀夹了一片蘑菇塞进嘴里，偏着头看着妻子，眼中除了无奈还是无奈，怎么就能笨成这样。
有个员工心直口快，小声说了句：“鱼仙真的是S大毕业的吗？”
好巧不巧，说这话的时候，没人讲话，气氛很是安静，所以这句小声说的话，显得格外清晰。
那人连忙捂住嘴巴，把头低得死死的，不敢去看喻橙的脸，更不敢去看周总的脸。
她真是糊涂了才会讲这种没脑子的话！明天迎接她的不会是人事部的辞退通知吧，理由是诋毁总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