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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玠面带笑意,闻言,他轻轻颌首,“的确,简直一模一样。”饱满了,就更能看得出来他的样貌了。不似刚刚出生时,也瞧不准像谁。
白牡嵘听着,一边点头,是像她,但她并不是很满意。宇文玠长得好看,像他要更好。
只可惜,这长相也不是她能随意定的,只是浪费了宇文玠的花容月貌了。
走到白牡嵘身边,宇文玠坐下,她也立时扭头看过去瞧,那小家伙在宇文玠怀里十分舒服的样子。睁着眼睛,也不知能不能瞧清楚。
他露在外头的小手挥舞,蓦一下送到了自己嘴边,然后他就立即张嘴去啃。
估计他根本不知自己啃得是什么,只是凭借本能反应,倒也真是可爱有趣。
“你们父子俩坐在一块真是养眼,活脱脱的两个反光板。这种时候,我们最好不要靠前,否则被对比的成了黑炭头。”白牡嵘把自己的手放到襁褓上,正好宇文玠的手也放在那儿,再加上那小家伙的小脸儿,她的手都变成了黄色的了。
收回,她不自找难堪。
宇文笛很是同意,他们这种肤色,就让人很是羡慕。
“对了,刚刚老八说要去大佛寺护送先帝牌位回皇祠的事儿。我打算也跟着出去溜溜,从夏天到年根底下,这皇宫我就没出去过,我头顶要长蘑菇了。”白牡嵘状似无意的提起,她露出的也是一副无聊之极的模样。
宇文笛转着眼睛看向宇文玠,在观察他的脸色,想从其中窥出些什么来。
不过,宇文玠的神色也未变,还是那个模样。
看了看白牡嵘,他随后颌首,“出去转转也好,只不过很冷,你得多穿一些,免得再被冻得生病。”太冷了,他现在不敢出去,只要呼吸到冷空气,这喉咙里就如刀割一样。
“放心吧。只不过,我觉得咱们大费周章的去一次若是不表现点什么,好像显得有点抠门。正好我儿子出生,咱们也算做点好事儿吧。弄一些御寒的衣物鞋袜什么的给寺中的僧人怎么样?正好我也求求寺中的高僧没事儿给我儿子祈祈福,杀了那么多人,我总是不能心安理得。”这话说的是真的,人做了坏事,可能别人不知道,但是自己心里头清楚。
曾经有那么多的人死在自己手中,终结别人的生命,这本身就不是一件会让老天原谅的事情。
倒是没想到她会有这种想法,宇文玠看了她一会儿,之后点头答应,“这又不是什么难事儿,朕叫内务局准备,到时,你亲自给送去。”
“咱们这是杀人一时爽,事后却总是心惊胆战,就得想一些法子来给自己脱罪。就像有些人生了重病,知道死期到了,就开始挣扎。弄一些鱼啊乌龟的放生,祈求佛祖保佑,能再多活些日子。”一样的道理。
“嫂子,你想的太多了。这杀人未必就是坏事,因为你杀了几个人,但是却让更多的人过上了好日子。如此也算功过相抵,不算罪过。”宇文笛能说会道,几句话之后,的确让白牡嵘心生认同,这种说法也不能说不对。
“还是老八聪明,你这小脑瓜也不只是为了显高的。既然如此,不如大家都去大佛寺走一趟吧,尝一尝寺中的斋饭什么的。”转眼看向宇文玠,白牡嵘笑着提议道。、
“朕能不能受得住这严寒另说,他会被冻坏的,不行。”宇文玠拒绝,理由是他宝贝儿子不能出去。
白牡嵘遏制住翻白眼儿的冲动,“成,既然如此,你们父子俩就在宫中暖着吧。”还真是父爱如山啊,不管遇到什么事儿,先想到的就是他儿子。
反倒是她这个前任心肝宝贝已经退役了,是否会被冻着也无所谓了。
只不过,即便宇文玠能说他去,白牡嵘也不会同意的,她本来就是假惺惺的那么一问罢了。
楚郁可是在大佛寺呢,这种天气,也不知他是否还在那座独峰上。那么高,春夏里的风都特别大,就更别说这冬天了。这正是极冷的时候,那上头的温度必然比寻常地面还要冷上几分。
给寺中僧人送御寒衣物鞋袜其实就是个由头,她是想得给楚郁送去一些,他决意这辈子都不下山来,没有这些御寒之物又怎么能行。
既然已下了决定,宇文笛那边也很快就准备起来了。他负责所有事物,有点大包大揽的意思,但有白牡嵘跟他一起,他心里还是有底的。如果真哪一步犯了错,找白牡嵘背锅或是让她给自己说话,总是能躲过去的。
到了日子,一大早,白牡嵘便起来了。
宇文玠难得的没一早去偏殿里看他儿子,反倒是监控一样的盯着白牡嵘穿衣穿鞋。御寒的衣物都是一等一的,精致又厚重的羊毛靴子,套在脚上,紧绷绷的。不是靴子小,而是她腿粗了。
这就比较尴尬了,孩子都生出来了,她这一身肉倒是没消失,这段时间没吃多少油水大的东西,居然还这样。
宇文玠拿着沉重的白色狐裘披风裹在了她身上,白色的毛无比浓密和顺滑,接触到她的脸,软绒绒的。
“许久没得皇上服侍,我还真不适应了。”她轻笑,一边看着眼前给她系丝带的人。他真的是肉眼可见的温柔,往时的温柔是蓦一时,现在的温柔是时时刻刻。
还说女人生了孩子会变成慈母,从她身上看不出来,倒是他完美的印证了这句话。
“别在外待得时间太久了,很冷。”系好了,这狐裘披风也将她完整的包裹在了其中。他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亲,一边摸着她的头。
“嗯,我知道。”弯起眉眼,她这模样特别像猫咪。
抬手把兜帽扣在了她头上,将她严密的遮挡住,免得被冷风吹着。她在屋子里待得太久了,一直没见风。这般贸然的出去,宇文玠担心她会受不住。
从宫女手里把暖手袖笼和手炉拿过来,让她拿着温热的手炉,又把她的两只手从兔毛的袖笼两侧塞进去,这样手就不会冷了。
“听话,你若是真冻得风寒了,病好之前可就都不能再见隐儿了。”他说,语气温柔。
还以为他是又恢复了操心老父亲的形象了呢,谁承想两句话不离他儿子。
白牡嵘扯了扯唇角,他真是沉迷于父亲的角色,这父爱堪比大山,弄得她都想当他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