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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柳添香怎么想,反正萧潋晨这神情我觉得有些古怪,不过这也许是两人的恩爱日常,我看不懂罢了。
“皇上这话,臣妾怎么觉得有些负气呀。”柳添香飞了个眼风,染着桃色眼妆的美眸,仿佛被阳光照耀的灼灼桃花,美(艳)动人。
我不想再看下去,淡淡行了个礼,转身朝偏室走去,涟漪陪在我身边,难得的沉默。
由于我并未带换的衣裙,涟漪便让侍女回她的寝殿去取,涟漪是公主,平素又活泼可爱,衣裳的颜色皆以鲜艳为主,那侍女居然直接给我拿了件樱桃红的绸裙来,想着萧潋晨和柳添香都在外面,我又不好让侍女来回走,只得硬着头皮穿上了。因为怕碰上柳添香,我出门时只淡淡敷了点粉,连胭脂也没抹,妆容尽显失宠之人该有的本分。这下衣着一鲜艳,愈显得脸色苍白,双眉郁结。
我看着妆镜,用手指努力抹平眉间的褶皱,可眼睛却仍像被阴云笼罩了一般,不见神采。
“桃子,你还好吧?”涟漪轻声问道,小眼神偷偷打量我。
“诶,你这样子,好像担心我会发酒疯似的。”我皱了皱鼻子,颇有些无奈,看来自己真的挺憔悴的。
“贵妃娘娘、长公主,太后请你们到花厅用午膳。”侍女行礼道。
我只得起身和涟漪一起去了花厅,萧潋晨和柳添香已经入座,大概是怕按位分坐,柳添香和萧潋晨隔得太远,因此这次用的是圆桌。萧潋晨和姑母坐在主位,柳添香挨着萧潋晨坐,涟漪便让我坐在姑母旁边,她在我之后。虽说柳添香失礼,但这么坐更好,我可不想夹在萧潋晨和柳添香之间,倘若再吐到她身上,恐怕被鞭笞的就是我了。
“姑母,怎么不见潋星呀?”
“他有些发热,在房里休息。”
“那我等会去看、”
“先别去了,可能是风寒,别过给你。”
“风寒?现下还不到秋季,天还挺热的,怎么会受风寒?”我有些诧异。
“怪他贪玩,要到池边摘莲花,结果不小心跌到池里去了。”姑母皱起眉毛,叹了口气。
“啊?潋星平日虽爱玩耍,但一向有分寸的,而且都有侍从跟着,怎么会、”我的心咯噔一跳,也不知心里是什么念头,竟不觉朝柳添香看去。怪不得刚进宫时,姑母那愁眉紧锁的模样,我被嫁祸已经有些时日了,而且今天也算得到赦免,她不该那么犯愁才对,原来这期间,又出了一件更恶劣的事。
的确,潋星出生时,先皇姑父不是没动过改立太子的念头,可和姑母商议之下,都觉得废长立幼很是不妥,而且萧潋晨身为储君,也未有过错,姑母对他也有抚育之情,这念头便被打消了。潋星在满月时,便被先皇姑父封为秦亲王,虽说秦郡国是大燕最重要富庶的封地,可潋星不过一个五岁的幼童,有必要防微杜渐到这般地步吗?当初姑母既然没有动废太子的念头,今后自然也不会,何况萧潋晨已经登基一年,虽说朝中有权臣坐镇,但皇位还是能稳坐的呀。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了个狠毒的女人,心也跟着狠辣起来。我心里实在气不过,早忘了掩藏这一说,开始对柳添香怒目而视。
“贵妃娘娘怎么了?可是责怪嫔妾坐了你的席位?”柳添香侧头看我,一双美目冷笑盈盈,什么闭月羞花、倾国倾城,看得我就来气。
“柳小仪何必这般假客气,方才不是说了么,皇后之位都在等着你,何况用膳席位这点小事。”我一冒起火来,说话就欠妥当。爹爹一直告诉我,有不开心的事就要说出来,别闷在心里,想是担心我的心疾,于是我便保持了这么个习惯,当初进宫又有些仓促,来不及学会忍气吞声。细想想,之前爹爹是不是没料到我们胡家的权势会这么快动摇,需要靠我进宫来缓和维系(虽说现下明显是更恶化)族人一直是夸耀胡蝶的美貌和伶俐的,难道,他们最开始的筹划,就是让胡蝶进宫?只是萧潋晨翻脸太快,不得不多用我这颗棋子。
“贵妃娘娘怎么这般大的火气啊。”柳添香打断了我的思绪,放下银箸,一手扶腰,一手轻抚着浑圆的肚腹。
“怎么了,不舒服?”萧潋晨温和地问道。
“嗯……孩子突然闹得好厉害呀。”柳添香的声音娇软柔弱,贝齿轻咬着樱唇,难受的模样我虽怜惜不起来,但萧潋晨可心疼的不行,伸手抚上柳添香的肚腹,仿佛在安慰腹中的胎儿。
我只觉小腹一痛,是孩子在难过吗?注定要失宠落寞的孩子……唉,小家伙,你别这么贪心啊,你能平安出生娘亲就很高兴了。
“别忍着了,传太医过来看看吧?”萧潋晨继续关切地问,温柔如泉的声音,我已不想再听,正好宫女端来一碗银丝细面,这是姑母宫中厨娘的拿手菜,我几个月没吃了,闻起来真是香气四溢,便低头吃了起来。
“不用了,臣妾歇一会儿便好。不叨扰太后了,回寝宫再让太医诊脉吧。”
“好,还吃的下吗?”
“胃里有些难受呢,想吃青梅。”
“还不快拿过来。”
“……”
两人在那软语温存,众人的眼神都落在柳添香身上,这位娇贵的“皇后”真是要被宠上天了,看来以后处事得谨小慎微、谨言慎行才行,否则得罪了她,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贵妃娘娘吃的真香呀,嫔妾好生羡慕,嫔妾自有喜来,就没有过这样好的胃口呢。”柳添香撅着嘴,既向我挑衅,又向萧潋晨撒娇,招数更厉害了。
我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回答:“因为柳小仪怀的是皇子,所以害喜比较厉害。我问过沈太医了,胃口好的话,应该是女孩子哦。我连名字都想好了,叫‘小樱桃’,姑母,这个小名是不是很可爱?”
姑母还未及应声,柳添香已抢先说道:“听贵妃娘娘的意思,好像更喜欢公主?可我们身为嫔妃,该多为皇上诞下子嗣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