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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龟灵下了殿堂,却见芷倾尘早在路旁等候,山上微飔轻略,吹拂起她云鬓的发丝,如水中兰芷醉人芳物。多日不见,顾归灵本以为再见师娘早已云淡风轻,处置自若,万未料想,那一缕漆黑青丝,依然令他恍惚了片刻。芷倾尘面色清幽,似有不悦。“龟灵,你擒得那妖孽固然是好,可这其中,风险颇大,此前连你师叔伯长辈,都险吃了亏。即便你有心,也断不可再这般冒险。”
师娘言语中虽是责备,但顾龟灵听得她对自己的关心,饶实喜上心间。转念一想,自己已与米辛娘欢好,这心中孽结倒是早日了断为好,于是极力克制心中涟漪,不敢再生妄念。
叩谢了师娘,顾龟灵想到要去知会师兄,已完成所托。他前去王灵官处,一路所遇门人,皆闻讯向他道贺,想他在青城派又增了许多威望。
王灵官的院子一向简单朴素,顾龟灵常嘲笑其了无生气。而此日顾龟灵前去,却发现王灵官处平增了几分生机。
原来是多了一个粉衣的女娃。那女娃身材纤瘦,只有七八岁的样子,顾归灵走近时,正专心练功,全无知觉。顾龟灵觉得好笑,这孩子不过刚入门的样子,却心急似渴,连基础的要诀都未掌握,便直奔练气,也不知道是哪位师尊的傻徒儿。
眼见那娃娃真气逆行,已不能控制周身之气。顾龟灵再也忍不住上前轻拍她的后背,注入一股真气给她。
“你这样练怕是要走火入魔的。”顾龟灵开口提醒。
刚才险些窒息的女娃因着顾龟灵的真气,缓和过来。方才并未注意有人来到,被突如其来的召唤吓了一跳。但见一少年笑眯眯望着自己,不觉羞赧。顾龟灵这才看清,眼前的小少女面色清白,眼神清澈如泉,樱唇点点半咬,那受了委屈的小模样可爱又惹人垂怜。
“是谁欺负我的徒儿。”王灵官稳稳从堂内走出,女娃儿见了师父,也不伏拜,蹦跳着躲到了他身后,抓起衣角望向陌生的顾龟灵,轻吐了下粉嫩的小舌头。
“这个小娃娃,是师兄收的徒儿?”顾龟灵不可置信。
“正是”王灵官柔声柔语地对身后的女娃说“菀渟,这是顾龟灵师叔。”
“师叔好。”菀渟恭恭敬敬向顾龟灵一拜。“师父,师叔刚才说菀儿会走火入魔呢。”
王灵官欷歔道:“说了多少次,别急着练气,你还未成火候,先回屋去墨背心法。”
秋菀眉眼低顺,乖巧地应着,回身前还忍不住瞥向顾龟灵打探。
顾龟灵大奇,未曾想到,仅是数月没在山中,师兄竟收了个女徒弟。众所周知王灵官一向只收男徒,且需是与己有缘,否则天资再聪颖也一概不收。
王灵官目送菀渟远去,才道出她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