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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楚衣揪着海云上往外走,海云上其实也并未过分挣扎。
等到了院子里,胜楚衣的手放开,他就整了整衣衫,“讨厌,混血就是粗鲁!”
胜楚衣背着手,在他身边缓缓踱了两步,“谁派你来的?”
“你管?”
胜楚衣危险的笑颜挂上眼梢,“除了怜怜,还没人敢这样对本座说话。”
海云上翻了个白眼,“那是他们愚蠢的人族!就你这点本事,回了深渊海国,根本不够看!”
“是吗?”胜楚衣抬起一只手,那手掌轻翻之间,掌心赫然凝成一支血红的冰棱。
海云上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细看,那手掌一覆,冰棱瞬间冰消瓦解,化作细碎的猩红尘埃,消散无踪。
“去洗干净。”胜楚衣那一抹笑意有些许凌厉,些许妖艳,转身回房去了。
海云上这才发觉有异,抹了抹鼻子下面,好多的血。
他竟然已经可以操控别人体内的鲜血为己所用!
海云上一阵寒颤。
胜楚衣推门回了屋内,见被子里的小鼓包没了动静,该是睡着了,就在萧怜身边躺下,伸手将她往怀中拢了拢,安然合了眼。
萧怜的头从被子里钻出来,“你把那个贱货收拾?”
胜楚衣微笑,“以后,他再也不敢在你我面前造次了。”
“奇怪,若说在藏海遇到个把鲛人还是常有的事,怎么会有鲛人来朔方卖艺呢?”
胜楚衣枕着一只手,细细替她将额前柔软的头发理了理,“他是个天谴师。”
“天谴师是什么东西?”
胜楚衣又笑了笑,“就是……,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的讨厌家伙。”
萧怜噗嗤一声笑了,“你又逗我!”
胜楚衣便哄她一般地道:“是真的啊,怜怜。有些鲛人灵感通达天地,的确有一点未卜先知之能。而这世间,凡事不好的事,都会更容易被人体察到,所以,就有了天谴师。”
“所以他接近我们果然是有目的的咯?”
“还不知道,但是很快就会知道。”
萧怜眼珠子一转,“不管他来干什么,这么个乌鸦嘴,不能留!”
胜楚衣莞尔一笑,“好啊,任凭怜怜处置便是。”
他隔着被子,抱着小人儿,就有些不甘心,“不说别人了,说说我们,好久不见,十分想念。”
萧怜吃吃地笑,躲进被子里去,“我累着呢,别惹我。”
“怜怜啊……”他的手从被子一角里探进去,指尖轻轻从脊背上掠过。
萧怜被他一碰,没来由地惨叫了一声,背上一阵灼热的痛。
“好疼啊!快帮我看看,我背上怎么了?”
她这样一疼,胜楚衣也慌了,两人七手八脚揭了被子,解了衣裳,定睛一看,胜楚衣便有些愣神。
她脊背上那只飞龙刺青,此时虽然没有水汽,却也已经浮现了清晰的轮廓。
一条飞龙。
与那骨龙一模一样的,振翅欲飞的龙。
胜楚衣眼光略微有些动容的,用手指在那条龙上浮过,“怜怜,你的土系天赋,怕是觉醒了。”
“真的?是什么?”
“万骨沙。”
萧怜微微蹙眉,想了一下,没想明白,“什么意思?”
“就如那日操纵骨龙一样,今后,这世间入土的白骨,怕是都有新的主人了。”
萧怜咧了下嘴,“内个,天赋这东西,能换吗?这个,太恶心了。”
胜楚衣轻笑,“你恰巧遭遇了这样的机缘,就唤醒了这样的天赋,只怕是再无更改了。就如天街雨,乙木生,炎阳火一样。”
“胜楚衣,你老实说,大家掉进沙坑里时,是不是你一巴掌将我打得灵魂出窍,扑进那骨头架子里去的?”
“不是我。”胜楚衣想都没想。
“不是你?那能还有谁?”
两人相视一眼,哦!海云上!
……
这一晚,萧怜睡得并不安稳,她梦见自己化作一只巨龙,不是生生白骨,而是有血有肉,披了麟甲,翱翔在万里晴空之上。
她的头上和四爪,戴了精心打造的青铜战盔,双翼之上嵌了缀满宝石的刀锋,冲破层云,直升九霄!
真是好威风啊!
她忍不住张口喊了一嗓子!
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之声,响彻天际,将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接着,天上咔嚓一道闪电,又一道闪电,无数紫色的雷电,披风戴雨而来!
爽啊!爽死了!
她欢脱地在云层中腾挪穿梭,正翻云覆雨之际,背上忽然传来一个男人温和又有些清冷的声音,在无尽风雷中反而听得那样清晰,“帝呤,今日为何如此高兴?”
她一愣,回头用龙眼看去,一个男人,看不清样貌,一袭雪白的衣袍,在天风中浩荡飞舞,手持长剑,宛若天神一般,正稳稳地立在她的背上。
说好的飞龙在天呢?她竟然是给人家当坐骑!
萧怜不高兴了!
梦中一个分心,竟然忘了该怎么飞,骤然从云端飞速下坠而去。
她越坠,身形越小,越坠,越是眩晕。
该不会就这么摔死吧?
这时,一只手揽了她的腰,将她拥入一个宽厚的怀中,在空中翻转几个来回,她便随着那人,轻飘飘落在了一处山峰上。
两脚落地,萧怜发现自己又变成了人,于是晃了晃肩颈,“真有意思啊!”
她想谢谢那个人,可一回头,那人却已经近在咫尺,正欣赏一般的专注看着她。
“帝呤化了女子,这样好看。”
萧怜心里骂道,这是撞上哪个花痴了?
可那身子却没来由地一阵悸动,不由自主地张嘴,有些羞赧道,“谢君上,帝呤不过是一头战龙而已。”
那人身子又向她倾了一分,垂眸看了她良久,将她看得不知所措,心头狂跳,才淡淡笑着道:“我的。”
萧怜不解,什么你的?你的什么?
可却问不出口,那脸颊被火烧了一般席卷而下,脸便红到了脖子根。
那人该是在头顶上轻轻一笑,“这样更好看。”
他伸手轻轻掂起她的下颌,眉眼弯弯,俯身而来。
萧怜便觉得这身子仿佛抑制不住地在悸动着,等着他的降临。
然而,那双唇还没落下,骤然周遭一片浓黑,脚下的山峰轰然坍塌!
她再次从高处落下,重新化作飞龙,双翼振开,身披风雷,在无尽黑暗中盘旋,哀鸣。
一个冷漠无情的声音浩荡响起,“你不过是个畜生!却妄想贪图上神荣宠!从今日起,将你打入无间地狱,受万世苦楚,永生不得光明!”
她脊背上轰然落下一道极雷,痛得几乎断为两截,巨大的双翼颓然垂着,心死一般,如断了线的纸鸢,向下面永无尽头的黑暗中坠去。
一场梦而已,却仿佛没有尽头,无边的黑暗,无边的寒冷,还有无数怨灵的哀嚎。
就在她以为,这场梦再也不会停止的时候,有一双手将他拖住,之后猛地向上扬去。
她便越升越高,重新见了天光。
而那个救了她的人,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到底是谁,就已经代替她,堕入了无尽地狱之中。
萧怜缓缓睁开眼,双手冰凉,却被一只更凉的手握着。
她转头看向胜楚衣,他也已经不知何时醒了,正睁着眼,有些出神。
他发觉她醒了,微微一笑,“刚才听你呼吸急促,该是做梦了?”
萧怜也微微一笑,“这些日子劳累,又见了那么多妖魔鬼怪,做了个噩梦。”
胜楚衣侧身过来,饶有兴趣道:“都梦到了什么?”
萧怜想了想,“该是那沙洲魔龙残存的记忆在脑子里作怪。”
胜楚衣向她凑了凑,“难道那龙还有故事?”
“嗯,大概是好好地坐骑不当,作死地爱上了它的主人,最后被天打雷劈而死。”
胜楚衣翻身伏在她身上,“那你说,他们该不该相爱?”
萧怜无所谓道:“我只觉得它的主人脑洞比较大,好好的人,非要喜欢个畜生,那龙若是个母的还好,若是个公的,可怎么得了?还有,那魔龙那么大块头,他们两个想酱酱酿酿的时候该怎么,万一那龙一激动,一口把他给吞了……哎呀!胜楚衣!你混蛋!”
她越说,伏在她身上的胜楚衣两眼中凶光越深,终于没等她说完,不由分说地,也不顾及她的意愿,不理会她的感受,连一个吻都没有,撩都不撩一下,就这么简单粗暴、直接地,将她给酱酱酿酿了!
萧怜起初有些疼,还锤他,可捶着捶着就开始咯咯咯咯地笑,再然后,那房中就是一片春色旖旎,连绵起伏,花开般的声音了。
缠绵悱恻之间,萧怜抚摸他冰凉的脊背,光洁如玉石一般,沙魔说的那些话,本如鲠在喉,此时终于冰消瓦解。
“胜楚衣,你的冰渊释出了,那方寸天怎么办?”
正忙着上下求索的人忽然就停住了,他情到深处时总是双眼如狼,定定地俯视了她片刻,意味不明道:“不要提他。”
之后便深深埋骨于一片香软之中,任凭萧怜怎么问,都不再理会她半句,反而手段愈发激烈,毫不容情,不给更多思虑的机会,将她送上了霄云之极。
“怜怜啊,你真好。”
他弯着双眼,在已经被折腾地半死的萧怜耳畔腻歪,几分掠夺,又几分天真。
萧怜艰难地抬起手,想推开他,却早就没了力气,试了试,终于放弃了。
“胜楚衣,你饶了我吧,我快要死了。”
“怜怜,我们生个孩子吧。”
“还生?不是已经儿女双全了……”萧怜困死了,哼唧了一声,躲开他送过来的唇,想图个清静。
“不一样啊,这一次的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不行,我不想生了,又不是你大肚子,十月怀胎,很辛苦的。”
“怜怜啊,说好了生八个的啊!”
萧怜抬手将他推开,“什么八个,是十二个。”
胜楚衣楞了一下,想了想,“对啊,是十二个,我忘了,那还等什么?快来啊!”
“胜楚衣!你这个禽兽……!”
萧怜哀嚎着想要逃走,却被重新拖进了床帐中。
此时!终于门外响起弄尘怯怯的声音,“尊上,辰宿今日下葬,您跟陛下要不要……”
“不要!”
“要!”
房中的两个人同时作答。
萧怜可怜巴巴地望着胜楚衣。
胜楚衣晃了晃脖子,“好吧,听陛下的。”
……
辰宿的衣冠冢,设在边境,对着北漠的万里黄沙。
萧怜跟着胜楚衣在他坟前上了柱香,不觉有些哀伤。
胜楚衣扬起辰宿的佩剑,一剑刺下,没入到坟冢之中。
“未能保住你的尸身,本座问心有愧,来日神皇殿上,必定给你立个牌位,受万众香火膜拜。”
他袖底的手,默默地紧了紧,眼神沉沉地盯着那块简单的墓碑,不自觉地晃了晃脖子。
辰宿,你一生忠诚持重,如此死了,真的甘心吗?
你临死之时,可曾心怀怨恨?
若是没有,为何那双眼,至死都不肯合上!
“胜楚衣,快放我出来,只有我才能救怜怜!”方寸天那日的话语,犹在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