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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夜,快醒醒!”
“子期?”嵇康分辨不出眼前的人是真是幻。
“总算醒了!”向秀展开笑颜,对身旁的曹璺和一位英朗的男子道。
“我方才,看见你们正坐在竹林中饮酒谈笑,可就是无法动弹。”
“那是你的幻觉,竹林里并无一人,我与德如也是刚刚到此。”
那英朗的男子便是河内太守阮侃,他与向秀有时会到竹林中小坐,谈论老庄之道。自此,嵇康与曹璺在山阳旧居悄悄住下。为了给曹璺治病,他经常与阮侃一起到深山采药,切磋本草药理,医术越发精湛起来。而且,为了辅助夏侯玄刺杀司马师之计,他依照《刀谱》中所描述,在周遭的山谷里寻找能够锻造宝刀的奇石,可惜一无所获。就这样过了将近一年,曹璺的病情日益好转,嵇康这才书信一封,命红荍、岳山将绾儿带了过来。
却说红荍与岳山在山阳小住下来,不知为何一日日消瘦下来,整日神思恍惚如游魂一般。这日她到曹璺卧房添茶,竟把一壶清茶全都倒在桌案上尤不自知。曹璺观察了她多日,总觉得哪里不妥,便道:“红荍,我有话要问你。”
“是。”
“这几日你脸色越发不好,可有什么心事?”
“没,没有……”
曹璺握住她垂在膝上的手,叹了口气:“不知不觉,你已经跟了我这么多年。你与我同岁,算来今年也二十有五了。是我疏忽,竟没问过你的婚姻大事。你心里,可是有了喜欢之人?”
红荍脸上登时绯红一片,手指搅着衣襟也不答言。曹璺心下了然,只是不知她究竟心系何人:“你我情同姐妹,当年你曾帮了我许多,如今你若真有了意中人,我定设法帮你遂了心愿。说吧,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呢?”
红荍抬起头,眸中一丝光芒掠过,随即又黯淡下去:“说了也无用,他从未将我放在心上。我只是个小小的丫鬟,身份低微,原本是配不上他的。”
“配不上?难道此人有些身份?你不用担心,若他在意你的出身,我便让父王认了你做义女,谁也不能小看了你。”
“亭主,你真能帮我么?”
“只要你告诉我那人是谁,我定会帮你打算周全。”
红荍犹豫片刻终于鼓起勇气,在曹璺耳边轻轻道出了那人的名字。她退出卧房,按照曹璺吩咐将嵇康请了过去。见嵇康走了进来,曹璺笑道:“我有一件喜事要说与你听。”
“什么喜事?”
“此事与子期有关。”
嵇康似乎有所察觉,皱起眉道,“你若是要为他做媒说亲,还是就此打住。”
曹璺不明所以:“子期早过了婚配之年,为何不能为他说亲?”
“你是不是要将红荍说与他?”
“你如何知道?”曹璺更加惊诧。
嵇康叹了口气,将向秀与芊芊、红荍的前缘旧事和盘托出,随后道:“子期看起来性子随和,但对认定之事却异常执着。我早就劝过他试着接受红荍,却被一口回绝,丝毫没有回转的余地。”
“难道他宁愿终身不娶,也不敢面对自己的真心?”
“何谓真心,只怕他到现在也没想清楚。他对红荍并非无情,只是仍走不出自己画就的牢笼。”
“那你就眼睁睁看着他泥足深陷,错失良缘?”
“我已多次出言相劝,可要走出心牢只能靠他自己想通。你若此时找他当面戳破,恐怕会闹得无法收拾。”
曹璺没有说话,心里却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帮红荍问个清楚。过了几日,她特地将向秀请过来,不着痕迹地闲谈起来。聊了几句后,她从身后拿出一件新裁的绿衣,递到向秀面前:“若我没记错,你素来喜穿绿衣。我看你身上的外衫也旧了,试试这件新裁的衣衫是否合身?”
向秀以为此衣乃曹璺所缝制,赶忙起身拜谢道:“劳烦嫂嫂费心。”
曹璺一笑:“此衣并非出自我手,而是另有他人。”她说得缓慢,一双眼紧紧盯着向秀的脸,注意着他细微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