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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李茂不但人长得蠢笨,腹内更是一肚子草包,听嵇康提起他兄长的大名,又是说他风流倜傥又是拱手的,以为是在称赞他,得意道:“那是自然,我李家兄弟皆是如此颓废……”还未说完,就被丁谧扯了一把:“人家是在骂你呢!”在场众人皆忍不住大笑起来。
李茂这才觉察,恼羞成怒:“好个黄毛小儿,竟敢辱骂本公子,我今日便要你好看!”说完一挥手,身后三四个下人便向嵇康身上扑来。嵇康轻轻一笑,与几人过起招来。吕安见如此,将靳生安顿到马边,也上前帮忙。嵇康师承名门,从小练过几下子,那三四个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加上吕安相助,几下便把他们打到在地。李茂见手下被打倒,加上自己刚才领教过嵇康的身手,手腕现在还隐隐作痛,一下子不知该如何是好,看向旁边的丁谧。
丁谧虽爱胡为,但还有些手段,见吓不走这两个少年反被弄得毫无颜面,心里生出一条奸计,一指嵇康道:“我来问你,今日之事本与你无关,为何在此喋喋不休?莫不是你与那夏莲早有奸情,故而前来刁难,要救你的姘头不成?”
嵇康没料到他竟反诬自己,怒道:“你休要含血喷人,事实清白自有公论!”
“公论?”丁谧狞笑一声,“我就是公论!来人,把这两个污人妻子、搅扰公务的狂徒给我抓起来!”
嵇康与吕安毕竟初出茅庐,年纪尚幼,没想到世上竟有如此奸恶之人,正在盘算怎么办,只见丁谧的手下拿着家伙就要上来锁拿二人。
正在胶着之际,只听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且慢!”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从后方走出一位少年。此少年一身红衣,手拿羽扇,衣着华而不浮,举止优雅得体。少年看起来比嵇康略小两岁,面如冠玉,肤色如雪,两道修眉如远山,一双美目似含情,真是一位翩翩佳公子。只见这少年走到丁谧面前,一拱手道:“丁兄,何事如此大动干戈?”
那丁谧看见红衣少年,一时不好发作,也拱手回道:“四公子,我等正在执行公务,捉拿要犯。”
“哦?什么要犯?”少年边说边走到嵇康面前,“你说的是这位公子?错错错!他是我兄长请来的贵客,久等多时不来,没想竟在此处碰见。”偷偷给嵇康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叫他配合自己,见机行事。
嵇康何等聪明,立时反应过来对少年道:“四公子,这两人强霸民女、徇私枉法,我等不过打抱不平,竟反被诬陷。今日我恐怕要有牢狱之灾,不能到府上拜会令兄了!”
红衣少年皱了皱眉:“丁兄,这可如何是好?”丁谧一时无语,少年接着道:“我看这不过是一场误会,丁兄怎会强霸民女、徇私枉法呢?”
丁谧虽然强横,但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自己所作恶事不少,若闹将起来恐怕不好收场,便哼笑一声不甘道:“今日看在四公子的面子上,就先放过你们!”说完看了李茂一眼,两人这就要走。
这时,扶在马旁的靳生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冲着嵇康双膝跪倒,凄声道:“少侠,我的妻子还在他们手中,求你们帮帮我吧!”嵇康连忙将他扶起,随后看了一眼红衣少年。
红衣少年知嵇康何意,问道:“要赎回你的妻子,需多少牲口?”这话是问靳生,但少年的眼睛却是看着丁谧。
靳生马上回道:“需要耕牛五头,银两一百。”
少年听了冷哼一声:“哦?我听闻赎回妻子只需牲口,何时又加上这么多银两?可是你记错了?”
靳生忙道:“公子明鉴,此事关乎我妻子,怎会记错!”
少年点了点头,重又看向丁谧:“丁兄,需要多少牲口银两,明日请到我府上来取。还请归还他的妻子。”
丁谧与李茂见事情已然如此,只好咬牙认了,冲下人一摆手。过了一会,一位身段窈窕,面容姣好的女子被带了出来。
“莲儿!”靳生看见妻子激动不已,迎上前去。“夫君!”夏莲也没想到还能逃出魔掌,一头扑进丈夫怀中,两人相拥而泣。
丁谧见如此情景,冷哼一声,与李茂等人甩袖而去。
靳生见他们走了,拉着夏莲来到嵇康等人面前,又要下跪。嵇康赶忙拦住,道:“切莫再多礼,今日之事是你夫妻二人缘分未尽,我并未帮上什么忙,你要谢便谢这位公子吧!”说着看向红衣少年。靳生听了又要施礼,那红衣少年拿折扇拦住靳生道:“不必言谢,扶危助困乃平生一大乐事,快带着你妻子回家去吧!”
靳生感恩戴德,还是拉着妻子朝嵇康等人拜了几拜,随后携手而去。
待众人都走了,嵇康转过身来整了整衣衫,朝红衣公子躬身一揖:“多谢公子仗义相助,敢问尊姓大名?”
那红衣公子将羽扇一收,也还一揖道:“在下颍川钟会,钟士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