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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她哄着小人儿, 小人儿这才放开小手,由着她把他放下来, 安置在凳子上。传画打来水,她替小人儿仔细擦洗过。这小手小脚的,摸着就让人心里发软。
传画虽然话说得不利索,人却是个机灵的。方才在回来的路上,郁云慈就命她去檀锦先前的院子,取来干净的衣物鞋子。
替小人儿换过衣服后,采青正好端着早饭进来。
有粥有点心,还有配菜和肉糜。
人小儿肯定是饿了, 看着饭菜眼珠子都不转。郁云慈把他抱到桌前,亲自喂他。粳米粥中加入肉糜,小人儿很爱吃。
若是现代, 这么大的孩子可以自己吃饭了。但是古代的少爷, 一般都是下人服侍的。小人儿边吃着,边看着她。直到粥吃完, 再加三块点心, 看着差不多了,她不敢再让他多吃。
吃饱了饭,小人儿还是紧紧偎在她的身边,不肯挪开。小小的嘴巴张了一下,打着哈欠, 却努力睁着眼睛, 不敢睡觉。
她轻抚着他柔软的头发, 低语着,“锦儿,想睡就睡吧。以后你就住在舅母这里…乖…”
“舅母…”
小人儿像是放松下来,眼皮开始打架。她看着,轻轻抱起他,拍着他的背。不大一会儿,他眼睛闭上,睫毛长长的覆下来,睡了过去。
采青想伸手过来接,她摇了摇头。
把小人儿抱到自己的床上,替他用薄被盖好。
看着小人儿甜睡的脸蛋,她突然觉得生活有了一丝光彩。在陌生的时空,有一个能相伴的人,想来她以后也不会觉得寂寞。
今天事情发生的急,现在想想,一切都过于巧合。
她的眼神望向一边收拾东西的采青,充满探究。采青像是感觉到她的目光,停止动作。转而低头走过来,跪到她的面前。
“夫人,今日奴婢是故意引您走那条路的。”
“为什么?”
“回夫人的话,奴婢与传画之前都是庄子上的。但奴婢的娘以前在府中当差,曾经侍候过幼年的大姑奶奶。奴婢的娘说,大姑奶奶虽然不能说话,可人却很善良,曾救奴婢娘亲的命。奴婢的娘得罪的是二老夫人,命是保住了,也因此被贬到庄子上。”
郁云慈紧皱着眉,原书中并没有提起过檀锦的父母,却不想他娘居然是个哑巴。那他爹呢,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古代都以家族论之,就算他父母不在,总有族人的。
“锦儿的父亲没有族人吗?”
采青听她的口气,不像是责怪的样子,心里松口气。
“大姑爷是尚阳檀家的嫡子,檀家百年前还是望族,后来渐渐没落。若不是大姑奶奶身体有疾,也不会远嫁到尚阳。且大姑爷小时候害过痹证,腿落了残,寻常看着还好,走起路来有些跛…檀家大屋听说被人占了,表少爷才会被人送到侯府的。”
也就是说,檀锦父亲的家产都被别人占了。而且侯爷身为娘家舅舅,都没有去替锦儿讨公道,可见其人真是凉薄寡情。
她皱着眉,那对夫妻挺让人同情的。锦儿的爹因为腿残,所以才会取了哑巴的侯府庶女。怪不得杜氏敢这样虐待锦儿,就是因为他的父母都是残疾人,又都不在人世,且家族没有助力。
“夫人,奴婢的娘受大姑奶奶之恩。奴婢被挑进府来后,她千叮万嘱,让奴婢好生还恩,找机会报答给表少爷。可是奴婢不过是个下人…所以…奴婢愿意受罚!”
说着,她连磕了三响头。
郁云慈任由她磕完,才道:“你初心是好的,此事并不算大错。但我现在身边,能信任的就是你和传画,我只求你们忠心。以后但凡是有事,你们要先告诉我,切莫私自决定。”
“夫人…奴婢谨记夫人的话,谢夫人!”
“好了,你出去吧。派人盯着杜氏那边,莫让陆小姐趁机接近侯爷。一有什么情况,你来报与我知晓。”
“是,夫人。”
采青出去后,她盯着小人儿的睡颜看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地起身出去。
此时,那几个由杜氏买进来的人都到了院子里。一看绑着跪在地上的婆子和丫头,个个心头都涌起不好的预感。
传画把凳子摆在门口,她坐上去。
门口不比外面,还有室内的冷气袭来,并有没那么热。
郁云慈问清这几人当的差事后,就有些想笑。原来杜氏的做法十分的简单粗暴,她买进府的这些人,几乎包含了府中所有的差事。
从门房到厨房,都有她的人。虽然都没不是什么要紧的差事,但处处都有她的眼线,她这是要掌控侯府的节奏啊!
“都卖了吧!”
“夫人…”
“夫人…奴婢什么都没有做啊!”
有人开始喊冤,郁云慈冷冷地笑着。杜氏能让沈绍陵进府,这些人都起到了关键的作用,怎么能说是冤枉呢?
不大一会儿,有下人领着人牙子进院子。那人牙子见到她,立马行礼,口里唤着夫人。
杜氏买的那几个人脸都变了,尤其是看着郁云慈手中的身契,更是觉得大势已去。早知道会有今日,夫人进门时,他们就应该来表忠心的,哪里能听一个寄居姨夫人的话。
人牙子是个人精,光捡好听的说。
郁云慈笑着,把身契给她,“这些人你领走,银子我不要。但我有个条件,你给我换两个老实可靠的人进来。不要男的,要女的,最好是生过孩子的。”
七八个换两个,这买卖不亏,人牙子笑得见牙不见眼,“夫人,您放心,小妇人一定替夫人办妥妥的。人等会就送进来,让夫人挑选。”
世间之事,唯利动人心。
人牙子得了好处,有心想向郁云慈卖个好,于是便道:“今日见了夫人,才知道是何等爽利的人。不过有人不明是非,说将军夫人因为夫人与人有些瓜葛,生生地气晕,一回府里就病倒了。”
郁云慈恍悟过来,怪不得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没有想到,原来是方氏母女。以方氏的性子,一定不会中途而废。
所以,对方先发制人,在外面先造她的谣言。众口铄金,说得多了,由不得别人不信。
人牙子说话婉转,传言肯定比这难听得多。
她承了人牙子这个情,拔下头上的金簪。谁让原主陪嫁没有现银,除了这些首饰,她还真没有东西可以打赏别人。
一个金簪子,折成银子那可是好几十两。人牙子笑得更加真诚,心道这侯夫人是个聪慧的,不可能做出自毁名声的事情。
再说若真是侯夫人与人有苟且,景安侯能容得下她?
那将军夫人可是继母,继母能有几个好的?
“我竟不知母亲病倒,还累你相告。实则是府中确实有事,不瞒你说,今日发卖的人,都是府里姨夫人的人。因着我嫁进侯府,府里的表姑娘结识了我那沈府的表哥。两人私下相会,被侯爷逮个正着。以为是贼人进府,还刺伤了沈家表哥。我母亲得知此事,才会气晕过去。我全然不知,外面居然会那样说…”
说完,她看着人牙子。
人牙子是什么人,那可是专和人打交道的,见人说人话,逢鬼也能谝三句的人。哪里不明白这位侯夫人的意思,看在金簪子的份上,不过是几句话,她还是敢说的。
再说,一个寄居在侯府的姨夫人,定然是没什么靠山的。没权没势的人,她还是不怕得罪的。
“哎哟,原来是这么回事。那起子乱嚼舌根的,怎么能胡乱扯到夫人你的头上。夫人你放心,若是小妇人再听到有人那般说,一定据实相告。”
“有劳你了。”
人牙子带着那几人离开后,郁云慈就带着采青开始翻箱倒柜。把自己的嫁妆都翻出来,这才发现原主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听方氏的话。
除了自己先前知道的那几匣子成色不太好的首饰,还有十几箱面料和看不出价值的瓷器以外,原主几乎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
大件的家具和随嫁过来的十来箱衣服不算。
采青和传画也有些意外,她们不知道夫人居然这么穷,翻遍箱笼都没有找到一锭银子,更别提什么银票地契。
郁云慈盯着那归拢在一起的首饰,沉声道:“等会拿一些出去当掉。”
“夫人…咱们还有月例…”
采青迟疑着,夫人嫁进来将将两个月,就去当嫁妆。传扬出去,那可不好听。
“我的月例是多少?”
“奴婢这就去大总管那里。”采青说着,急急地出了门。
等她回来时,手里捧着二十两银子交到郁云慈的手上。五两一个的银锭子,一共是三个,加上五两碎银子。
郁云慈虽不熟悉古代的消费,但她想着,这二十两银子对于一般人家应该是巨款,可对于一个侯府的夫人,只怕打点都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