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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被男人抱着回到房间, 他把她放在床`上,让她平躺下来。
他把房间的窗户都关上, 拉上窗帘, 大步走到床边,窸窸窣窣, 把上面的衣服脱了, 把裤子也直接脱了。
许是光线暗淡, 鹿鸣胆子大了些, 没有闭上眼睛, 静静地看着他脱衣服。
他也直勾勾地看着她, 显然完全不介意如此坦露在她面前, 被她像欣赏艺术品一样审视着。
仅仅只是这样看着, 鹿鸣感觉心尖发痒, 仿佛有人用一片羽毛,轻轻地在她心尖上一下一下划过。
清冷的空气变得炙热。
男人爬上`床, 欺身压过来, 注视着她的眼睛, 却没有做别的, 视线落在她身上,眉头微皱,似是不满意她穿着衣服。
他把她拉起来,一声不响地脱掉她身上的衣服。
鹿鸣把被子扯过来, 盖在他们身上。
两个人, 连同被子, 同时倒下去。
她平躺在床`上,他压着她,用手臂撑着身体,减轻压在她身上的重量。
两个人只是这样躺着,都没动,眼睛凝视着对方,仿佛透过一双眼睛就能进入对方的身体里,直至灵魂深处。
对视良久,鹿鸣双手捧着他的脸,把他拉近。
“是不是不能叫你靳枫了?你喜欢我叫你什么?三哥还是昆伦?”
“随你。”靳枫抓住她的手,拇指在她掌心摩挲,“那把黄花梨木昆伦座有关的高`官贪`污事件,主角就是靳栋梁,我的父亲。但他是被诬陷的,他是个好人。”
他一直想告诉她这件事,却始终没找到合适的时机。现在,当然应该向她坦白一切。
“那年,我们约好去民政局,我兴奋得一个晚上没睡,第二天去的时候,在路上发现了沙尘暴,一个雪豹盗猎团伙的头目,一直活跃在昆仑山附近,大鹏就是被他伤的。我追着他进入昆仑山里面,出来的时候,老靳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变成了昆伦,错过了你。”
鹿鸣刚要开口说话,他按住她的唇,“听我说完。”
她点了点头,继续听他讲述那年的事情。
他被困在昆仑山里面,与沙尘暴斗智斗勇,解救被困住的雪豹,除了大鹏,还有另外一只母雪豹,和两只刚出生不久的雪豹宝宝。
大鹏果然是有灵性的,帮助他一同对付沙尘暴,在他和沙尘暴最后决斗的时候,大鹏突然腾空出现,抓住沙尘暴,叼着他进入了传说中的死亡谷,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靳枫找了很久,没有找到他们,后来发现了秦昭昭,把她救了出来。
他出来以后,靳栋梁已经被关押,他还没来及见到他,就传来他畏罪自杀的消息。
“那为什么你会变成昆伦?”
“因为我确实不是老靳亲生的,具体什么情况,现在应该只有老昆知道,我在昆仑山里面,昆仑北麓荒漠林发生火灾,他被烧成了植物人,一直没有醒过来。”
“……”鹿鸣震惊住,虽然当时也想过,他很有可能遇到了什么事被耽搁了,却没想到,他遭遇了这么大的打击!
他撑着身体的双臂突然放开,身体的重量悉数压在她身上,双臂紧紧地环抱住她。
“鹿鸣,那天我说的话虽然是气话,但都是事实。今天我说的话,也是……”他话还没说完,她主动吻住了他。
鹿鸣当然懂他的心思,他不想给她任何压力,给她随时抽身而退的自由。
这不正是她以前对待他们感情的态度吗?
她突然有些气,不知道是气她自己自私,还是气他太了解她,双脚勾住男人的腿,推着他翻转半圈。
他平躺下来,她趴在他身上,低头俯视着他。
鹿鸣脑海里浮现八年前的一些事情。
高考结束那个暑假,她毫无悬念地被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医学院录取,作为一个学霸,读书这件事,她从来没费过什么神。
在外人眼里,她出身好,学习好,什么都好,人生顺风顺水,应该无忧无虑才对。
确实,除了六岁以前,她亲生父亲的遭遇,她没遭受过什么大的磨难。
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过得一点都不开心,很压抑,想做很多事,却始终没有勇气。
她时常觉得,她未来来的人生一眼能看到头,生活毫无波澜,就像一个洞,等着她这只小鹿掉进去。
高考结束后,未来大局已定,作为奖励,父母同意她一个人跟团去新疆旅行,那是她第一次离开父母那么长时间。
那次随团出行去沙漠徒步,她因为专注于拍照,跟旅行团走散了,她迷了路,误打误撞闯入了荒漠林里面,结果遇见了靳枫。
当时因为他救了大鹏,抽不出身送她下山,她在他的森林小木屋里住了一个晚上。
原本她第二天就要回北京,到了酒店,发现身份证不见了。
她有了这个借口,没和旅行团一同返回北京。
鹿鸣后来才知道,那天晚上她把身份证落在了小木屋里。
靳枫第二天去酒店找她,原本是要还她身份证,却不知为何,找了小呦做借口,把她带回了小木屋。
此后,他每天来找她,让她给小呦喂东西。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他是在追她。
鹿鸣知道他有这个心思后,两个人已经相处了一段时间,在他的陪伴下,她所有想做而不敢做的事,他都陪她去做了。
虽然和他在一起很开心,但她很清楚,他们之间不可能,拿到了身份证,买了机票,她准备回北京。
就像那天,她在机场见到因为对未来彷徨而哭的程子涛,那年,同样是在机场,一个少女躲在机场的卫生间里哭。
那个哭的少女就是她。
她想到未来要顺从她妈妈的意愿,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她很憋屈,也很恐惧,却不知道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