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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荫底下宛如浓墨, 与黑夜融为一体。
江炽背倚在树干上,黑眸隐匿在阴影里。
草丛虫鸣窸窣,蝉鸣喧闹又孤独,手机嗡嗡声传来。
江炽一手伸兜里掏出手机,滑开屏幕放到了耳边。
那边的陆南渡明显咬着根烟说话:“怎么连个大门都没进?回头就不见了,跑哪儿了?”
江炽抬眸瞥了眼夏枕的房间。
灯亮着。
“没。”
“还过来么?”陆南渡问。
江炽想起方才在酒吧前夏枕最后转身的那个背影, 垂了下眸。
“不了。”
“诶?”陆南渡啧了一声, “可惜了啊,今晚又有小姑娘上赶着跟你告白呢, 你确定不来?”
“滚。”江炽从树干上直起身子, “不去。”
“不过我是真好奇你去哪儿?一声不吭就走了。”陆南渡在那边继续说。
江炽不想多说,从树影底下走出来。
“先挂了。”
江炽挂了电话, 重新将手机揣回兜里,再次掀眸看了眼夏枕的房间。
刚才一眼就认出她背影, 一想到这大晚上的,江炽什么这几天冷着她让她好好想想的硬气都没了。
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家, 一路跟在后头,一直到她安全回家。
这小姑娘就是他的命,被人骗走了,他命就没了。
以退为进,这是江炽给她下的坑,是时候让她自己去想想了。
江炽目光从夏枕的窗台收回来, 转身晃悠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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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枕回来洗了个澡, 出浴室的时候拿着毛巾擦头发。
回房间的时候书桌上的手机亮了亮。
她拿起手机看了眼, 是一起跟她参加奥赛的那个留着马尾辫的女生。
上次在高中部上课的时候,这位女生跟夏枕交换了手机号码,说是下个星期一起去考试的时候方便联系。
女生跟夏枕发了消息,这个女生虽比夏枕低了一个年级,但年纪跟夏枕一样大,更何况夏枕长得嫩,这女生从认识夏枕以来没叫过学姐,都是夏枕夏枕的叫。
[夏枕,我们去考试的那个地方,我刚才找了下附近的吃的,有家口碑超好的店!心动!我们一起去吧,考完试就过去。]
夏枕也是个吃货,当即就应了下来。
壁灯蕴出暖光,夏枕头发要干不干,略干翘起来的几根头发丝儿被照得暖暖的。
房间外隐隐传来客厅的电视声,天气预报播报员字正腔圆。
夏枕没去仔细听。
她刚回来,屋里没开空调,空气有点闷。夏枕从椅子上站起来,出了客厅,想到阳台吹吹风。
客厅夏父和夏母开着电视,但没去看它,两个人在聊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夏枕走到阳台那边,拉开移门,走了出去,隐隐还能听到海浪声。
楼下路灯矗立,被照亮的地方亮如白昼,不被照亮的地方堕入黑暗共沉沦。
夏枕余光忽地捕捉到一个轮廓熟悉的身影,她倏地转过头去。
黑暗与白灯相接,什么都没有。
几秒后,夏枕才慢慢眨了下眼,后知后觉:“哦。”
紧接着尾音像一条软了下去的小尾巴:“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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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江炽和林希芋他们又是一头扎在网吧里。
键盘在修长骨感的十指下噼里啪啦,这几天江炽有事儿,忙到一般是半夜回家洗澡,白天在网吧。
一群少年,因为黑客编程,聚集起来的一腔热血。
外头天幕乌云滚滚,仿若气势汹汹的千军万马,乌烟瘴气,雨滴噼里啪啦砸在地面上,渐渐积成水流。
半个小时后,江炽停止了敲打键盘,懒懒散散靠在电脑椅里,摘下了耳机随意挂在脖颈上。
耳机一离耳朵,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声便挤进耳朵里。
他转了转手腕,随意问了声。
“下雨了?”
身旁的林希芋没戴耳机,嘴里还咬着口香糖,嘴巴一嚼一嚼的。
“对啊,这都下了一个多小时了,早上天气就不大对劲了。”
网吧外闷雷轰隆,江炽也没去注意,继续看回电脑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