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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完了。愤怒、屈辱、痛,泪水从她眼底涌起,紧紧抿着唇,没有血色的唇。他一动不动,看着。
这么近,熟悉的味道,默契的磁场,完全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心跳,细微到肌肤的感觉,只是不知道,哪一个,更痛……
终于,他抬起头,阳光已经斜在远处的湖边,刺眼,只觉得眼底一阵酸痛,不能再站下去,他已经用完了所有的力气,再也没有任何防备,如果她的泪掉下来,他不知道自己会怎样,于是转身,大步离开。
眼看着他走远,她突然叫,“顾辰!”
心狠狠地一颤,他站住,却没有回头,只听完了那句话,“你已经走了,为什么还要这样……顾辰……”
也许,心碎的声音就是被叶子撕碎的阳光,即便碎成千万片,每一片都是同样的亮度,落下来,成千,成百,无数倍……
季萱僵在原地,目光无谓地看着,看他走到教学楼前的SUV,上车,开动。忽然,身后蹿出一只拉布拉多,一路叫着,奔向那辆车。车上人似乎根本没听到,开上大路直奔校门而去。
狗狗不停地追、叫,直到车已经不见了踪影,又转了两个圈这才悻悻地转回头,不知怎么,又突然撒了欢儿地往回跑。
眼看着那只大狗摇着尾巴直冲她来,季萱忽然一激灵,“毛豆……毛豆!!”
狗狗听到自己的名字,开心地叫着扑了过来,前爪扬起几乎要与她一样高。
季萱握着它的爪子蹲下/身,狗狗在她膝头呜呜咽咽地蹭着……
毛豆……一年多前,在一家宠物店避雨,她守着一窝小奶狗,不肯走,直到他不得不同意带一只回家。
那天,雨一直没停,他把夹克脱下来,搂着她,她抱着刚满月的小狗。一路跑,一路笑,雨太大,三个都淋透了,回到家打开外套,胸前钻出湿漉漉的小脑袋,一双黑黑的圆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她笑,“好丑,像颗小秃豆子!”
他也笑,“谁说的,明明有毛。”
“哈哈,那是颗毛豆儿!”
低头,黑黑的大眼睛正看着她,汪汪地叫两声又不停地舔着她的手,季萱笑了,把它搂进怀里,脸轻轻地贴着它毛绒绒的大身子,好温暖……
泪,终于掉了下来,夕阳里,拥抱的影子,忽然大雨滂沱……
……
新加坡。
下午三点到达后,四点CNE两位总裁就准时出现在了海普亚太总部,在简短的见面会谈后,由亚太区CEO陪同他们参观了总部,以及部分设备展示。
六点,老海普亲自设家宴款待两位年轻的现实客户。夫人亲自安排了十分地道的法国菜,不光精致,非常可口。
家宴上没有涉及任何商务话题,闲聊中才知道原来老海普同他们毕业于同一所常春藤大学。相隔三十年的校友,老人的同学已经是他们的系主任,这便多了很多年轻时的轶事,三个人不时大笑,相谈甚欢。
回酒店的路上,张星野向岳绍辉感叹,如果不是梁大公子的引见与关系,今天绝不会有家宴的待遇。岳绍辉瞥了他一眼:Now you know. (现在你知道了。)
张星野笑笑,没吭声。
回到酒店已经八点,两个人订了相连的两个房间,方便一起工作。缺失了一天,无论是CNE还是CNC都在高速运转,会议桌上两个人扯开衬衣,打开电脑,衣冠不整地立刻开始工作。
忽然手机响,张星野正在回复一封重要的邮件,皱着眉,没理会,铃声还在继续,他不耐地瞥一眼,忽然一怔,赶紧拿起来,“喂!萱?”
没有回答,可听筒已经听到她近近的气息,他等一下,声音更温柔道,“萱?”
“你……你今晚过来么?”
嗯?张星野笑了,“我在新加坡呢。”
“哦。”
电话挂了。一如既往的干脆、简短,张星野拿着手机,蹙了下眉。
重新工作,手指放在键盘上无谓地敲了两下,张星野突然起身,拿了电话走回自己房间,拨回去。
电话响了好半天,那边才接起来,“喂,”
“萱,怎么了?有事么?”
“哦,”她笑笑,“没事。我忘了你出差了,对不起。”
张星野笑了,“想我啦?"
“……嗯。”
“周六就回去了,啊?”
“嗯。”
电话又挂了,可这一次,张星野的眉头非但没展开,反而拧得更紧。
看他慢慢走回来,没有坐下,却站在桌边地盯着已经挂掉的手机,岳绍辉问,“有事么?”
“是萱。”
“怎么?第一次打电话?”
“嗯,”眉头依旧,张星野都没觉察到兄弟在调侃他,“她说,忘了我出差了。”
岳绍辉笑了,“拙劣的借口!想你了啊。”
张星野一怔,“不对!出事了!”
“嗯?”
“Tony!下一班回程班机是什么时候??”
“你说什么??”岳绍辉并未明白却立刻看表,“九点半,还有一个小时!”
张星野迅速把电脑收进包中,抓起外套就往门外去,“路上我再给你电话!”
人像旋风一样消失,直到门啪地一声关上,岳绍辉还没反应过来,WHAT THE FU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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