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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不是大方的人,所以当曾子谦觉得委屈的时候,我心底也不舒服,照理说,我已经要奔三了,乐乐都会说话了,那点小女人的脾性是不是该给丢掉了,可现实是,我们隔着这样的距离,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
有些狠话说不出口,偏偏我们都在僵持。没错,不是坚持。
外面温度有点凉,我担心乐乐冻着,索性先开了口,说:“乐乐睡着了,我先上去了。”
曾子谦没有回话,我则转过身往回走,直到屏幕上的光亮变成了漆黑,我才知道电话已经挂断了,抱着乐乐的手臂很酸,按了电梯上的关闭键,不想再说其他。
是不是到后来,可我们的耐心都会被现实磨光?
把乐乐放在床上,我去厨房烧开水,看着燃气上暗蓝色的光晕,心口某处堵得难受,手机又响了,我直接按了接听。
“我就想问一句,你是不是觉得离开我会过的好些?”明显是带着别扭的语气。
“对,我本来就不该回来。”发火就会说着口是心非的话吧。是
“行,我知道了。”
曾子谦没有跟我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我看着屏幕,恼火的想要砸东西。我们都压抑太久了,可是那句分手,却不敢轻易说出口。
失眠到凌晨三四点,我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往日的种种,小白觉得如果我和曾子谦没有未来,我还可以退而求其次,选择一个周衡义,或者另外一个愿意对我们母子好的男人,可是她错了,我和曾子谦的这段感情已经消耗掉了我对爱情的全部勇气,我可以为了给乐乐一个家而妥协,但是我想,这辈子我都不可能爱上别人。
而曾子谦给我的那些,是没人能够取代的。
只是这些话我没法告诉曾子谦,我明白对于一个重情义的男人而言,没有哪一张牌,能比打感情牌更合适,可是我有感情里的自尊心,他若下不了决心,我也不想用这份同情来博得他的妥协。
给乐乐昨晚早餐换好药之后我便躺在床上了,想要补觉,却怎么也睡不着。小白给我电话,说赵阳过来了,想要上来看看乐乐。
我将家里打扫一番,而后开了门。赵阳给乐乐带了奶粉和玩具,陪他在客厅玩,我和小白在厨房切水果,她看着我这一双浓黑的黑眼圈,调侃我:“这是多久没被人表白了,心慌成这样。”
我无奈的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小白干笑,说:“行了,我知道昨天曾子谦来过。”
我看着小白,说:“你跟他说的?”
“也不算吧,就是和赵阳一起吃饭的时候随口说了两句,”小白看着我,说:“不过我想,曾子谦肯定坐不住了。”
原本我还挺生曾子谦的气的,可是听了这句话之后我就没了火气,小白是夸张手法一向运用的出神入化,曾子谦要是能坐的住,那才奇怪呢。
“小洁,周总条件挺不错的,赵阳那个二哥,也忒不靠谱了。”小白端着果盘走了出去,乐呵呵的说。
“梁小白,你能别没事瞎添乱吗?”赵阳不满的看着小白,而后看着我,说:“嫂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照我看呀,曾子谦是想要个两全其美,可是世事哪有这么完美的,再说了,女人有几个三十岁呀,他曾子谦没决心,还要耽误小洁找幸福呀?”
“梁小白你少指桑卖槐,”赵阳一个冷眼扫过去,说:“就你跟老外那件事,我一会再跟你细算。”
小白头一扭,抱着乐乐到了小车里,赵阳看着我,说:“嫂子,二哥昨晚一夜都没合眼,虽说二哥对王洛琦这件事的处理不够果决,但是你给乐乐找爸爸这事儿,是不是有点儿操之过急了?”
“找爸爸?”肯定有事小白说的。
“嫂子,二哥对你是真心的,只是现在情况有点复杂,”赵阳看着我,说:“我二哥这人你应该了解,任何事情都想自己扛着,这段时间他的压力特别大,每天至少三杯咖啡,嫂子,二哥的身体你是知道的,这样下去……”
“是收购的事吗?”
赵阳见我问了这么一句,开口说:“何止啊,嫂子,上市公司收购事宜是很麻烦的,更何况天胜这么多年的底子放在那儿,二哥用了两年时间才筹备好,如果这个阶段出了问题,别说天胜收购不了,恒宇内部也会出现危机。”
“怎么?”
“收购上市公司资金必须充足,恒宇现在之所以能解决资金问题,是因为有几家银行愿意支持我们,可银行又不是傻子,他们一旦觉得合作之后得不到想要利益,哪里还会理会我们,再者就是,天胜的规模和恒宇比较两者差不多,我们的收购资金一部分是来自于资管产品,相当于是众筹资金,但是资管产品是有期限的,一旦超过这个期限……”
我这才恍然大悟,而后听到赵阳说:“恒宇是曾家的祖业,二哥身上背负着守护恒宇的责任,所以此次收购不容许有任何差池,恒宇上上下下几万名员工的就业问题,都压在二哥一个人身上,再者,董事会那群老头子,一直觉得二哥年轻,想着法子给他找事,他要应付的,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多。”
以前看文献,只觉得收购这件事分分钟就能搞定,可是当问题回归于现实时才会明白,根本不是那么简单。
“还有……王洛琦,”赵阳看着我,说:“嫂子,二哥对你是真心还是假意,你应该比我还清楚,从帝都到A市,在到米兰,你们之间来来回回也有个四五年了,前两年你没再二哥身边,有些事你并不知情。”
我惊愕的看向赵阳,听到他说:“这两年,二哥几乎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很多时候他累得就在办公室休息,他的口袋里有一款样式普通的钱包,夹层里有你和他的合影,好几次我推门进去,都看到他对着照片发呆,有一次董事会的老家伙又出来挑刺,我们两郁闷的在家喝酒,喝醉了,他躺在沙发上,我去给他盖被子,听到他喊你的名字,我才知道原来回米兰的一年多的时间里,他全力以赴的工作,是为了嫂子你,恒宇的危机解除之后,二哥便跟王家说了取消婚约的事,王家一家老小到了伯母面前大闹,说二哥忘恩负义,伯母给二哥施压,这才稳住了他们,王洛琦一心想嫁给二哥,怂恿父母商议结婚日期,二哥情急之下给梁医生打了电话,询问了你的状况,梁医生不知道对他说了什么,就在当天下午,他便进了急救室。”
我惊愕,说:“你是说,记者大肆报道的那一次?”
赵阳点了点头。
曾子谦不是说他只是作秀,难道说,是真的。
“原本进医院这种事情并不是好事,可二哥醒来之后却笑了,”赵阳看着我,说:“他跟我说,王家要是知道他是个病秧子,估计会对婚事重新考虑,可是嫂子,当时二哥的身体状况并不好。”
这么说来,曾子谦只是想我安心,才告诉我是装的?
“嫂子,我不知道二哥有没有跟你说过王洛琦,”赵阳放低声音,说:“我和二哥也认识很久了,可是从我认识他开始,王洛琦就在她的身边了,王洛琦是王家的私生女,是二房生的,十岁之前都在外面养着,后来她哥哥出了事,王家才将她接回家中,王家和曾家算是世交,王洛琦一直都很依赖二哥,他们相处的时间比我长,二哥也一直把他当妹妹,二哥去纽约,她跟着去了,二哥回帝都,她跟着来了,王家有很大一部分股权都在王洛琦的手上,可是她毕业之后却进了恒宇……这么多年了,养条狗都有感情,何况他们相处这么久了呢?”
所以,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原本二哥不知道乐乐的存在,所以才会和王家好好商量取消婚约的事情,但是自从他知道嫂子这两年为他所做的一切,他就不愿再等了,所以他直接跟王家提出了取消婚约之事,”赵阳吸了吸鼻子,说:“谁知这个时候,王洛琦怀孕了。”
“怀孕不是假的吗?”
赵阳摇了摇头,说:“是真的。”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