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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耳膜严重受损,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拨开人群走过来的朗润面色沉冷地出声,说完之后将目光停留在那个被尚卿文紧紧抱在怀里的舒然身上,她才刚醒来没多久,因为过来检查的医生发现了她的异常,在经过仔细检查之后,意外发现她的两只耳膜都严重受损,应该是在爆/破中耳膜被震破,她现在是听不见任何的声音了。
尚卿文的表情凝滞住,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是好友那沉冷的表情和字字清晰的话语让他不得不相信这就是事实,怀里的人还在发着抖,瑟瑟抖动如受了惊的小兽,她的惊恐和无措全都通过肢体反应发泄了出来,脸靠在他的胸口发抖时胸腔伴随着哭咽的起伏着,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此时的百般无助。
一觉醒来,她的世界安静如一潭死水,她能看见周边的人,能看到他们张动着的嘴唇,但是她却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但是她错了,她的耳朵就像在防空洞里,里面的回音隆隆,有辨不清的耳鸣声,仔细地用力去听却也捕捉不到一个具体的声音,瞬间她的世界,乱了!
她惊恐,她害怕,就像小时候怕黑一样,这种感觉就像自己却全世界都孤立了起来,她感觉到怀抱着自己的男人身体也在发着抖,心灵感应在告诉她,他也在害怕,她伸手抱紧了他的腰,她想告诉他,她的恐惧,她怕被孤立,她害怕!
腰间紧抱着的手纹丝不动,尚卿文的思维从得到这个消息有着短暂的震惊和悲痛之后,抬脸看向门口的人,“请你们先出去,这里交给我!”
门口的人只好默然地退出了门外,贺谦寻还傻了似的忘记了退步,被关阳伸手拉了一把拉到了门外,关阳将门轻轻关上之后,脸上的表情满是遗憾和担忧,贺谦寻在门关上之后才缓过神来,低喃一句,“这个女人一向好强,突然听不见了,她--”
贺谦寻想着刚才在门口看到的那一幕,*上醒来的女人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抱住了尚卿文,那么急切的,迫不及待的,他看到她哭,眼泪是无声地大颗大颗地滚出来,之前她为了救聂展云向邵兆莫求情的那天,眼睛虽然是红红的,但是眼泪却硬是没有掉下来过,刚才看到她那泪如雨下的模样,心里就怪沉的,老觉得这么一个以前经常跟自己斗狠的女人突然哭成了这样子,心里怪怪的。
尚家老爷子的丧事在即,而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爆/炸案件的人们都还没有缓过神来好好整理一番思绪,又出事了!
关阳低呼出一口气来,听着贺谦寻的低喃声,也跟着皱了一下眉头,是啊,少夫人性子是有些好强,越是好强的人越是难以接受这突然的噩耗,他看着同样站在门口的冉启东和舒童娅,舒童娅眼眶红肿,冉父也是满脸的焦虑,心里微叹,真是多事之秋!
&g,伏在她面前并没有出声,而是嘴唇动了动,比平时说话时嘴唇的动作幅度要大一些,也要慢一些,他被舒然紧抱着不肯松手,而他也正在尝试着通过嘴唇的张合幅度来让舒然读懂他的意思,这是一个需要很有耐心的过程,门外的人没人看到他此时的面部表情,只有站在chuang边的朗润看得清楚。
他斜倾着身体,双手撑着自己的身体让舒然躺了回去,尽管眼眶有些微红,但他却在对着她微笑,唇角上扬溢出来的微笑带给人一种安定而平静的气息,他伸手替她把凌乱的长发一丝丝地理顺了,他的唇瓣无声地动了动,反复地只表达出了一个词汇来,最后在看着她的表情有了些变化之后,唇瓣轻轻地落在她的额头上。
朗润是看懂了,他用唇语反复地告诉她,别怕!我在这里!
舒然突然醒来,精力有限,她在爆/炸案之后昏睡了一天*,醒来时又被这个噩耗惊恐到神经紧绷,如今终于安静下来,她在尚卿文的安抚下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再一次疲累不堪地昏睡了过去。
尚卿文坐在*边一直看着她睡着,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也不动,等她终于沉睡了过去,但那只抓住他手的手指却绕得紧紧的,他低头用自己的额头轻轻地挨在她的额头上,空气里传来的是他压抑住的低低喃吟声,一直站在旁边没有出声的朗润默默地看着这一幕,这个男人在此时也承受了太多难以言明的痛楚,可是他却不敢表现出来,他压抑着,那种濒临到要崩溃的情绪被他死死地压抑住,他不敢显露出一丝一毫,因为他知道面前的人需要他,不管是精神上还是其他。
其实与其这样,朗润倒是希望他能把这种压抑的情绪给彻彻底底地发泄出来!
“她睡着了!”朗润看着已经昏睡过去的舒然,低声开口,“我已经联系了几位耳鼻喉科的专家,会针对她的具体情况尽快做出一个诊疗计划,这段时间她的情绪可能会很不稳定,你上点心!”
背对着朗润的尚卿文点了点头,朗润在临走之前还特别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比如她的耳朵现在不能进水,打喷嚏或是吸气的时候也要注意,尚卿文仔细听完记在了心里。
走的时候尚卿文又开口询问了一句,问朗润什么时候有时间教教他手语,朗润愣了一会儿,很明显是感到有些意外,不过看着尚卿文那目光里的坚持,他点了点头,说他待会联系了那几个专家之后就过来教他。
&g边,看着睡过去的女子,手将她的手轻轻地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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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家!
贺谦寻连吃饭都没有什么胃口,贺普华在得到那个消息之后脸色也很沉郁,良久之后才发出一声重重地叹息,看了一眼拿着筷子在碗里捣了一阵都没有下筷的孙子,叹息着开了口:“这段时间尚家的事情也很多,你明天去问问他,需不需要帮忙,尚钢才刚重新起步,这边尚佐铭的丧事也正在办,医院里也少不了他,他一个人也有顾及不周全的时候!”
贺谦寻手里的筷子捣了一下,闷声开口,“他不领情!”
贺奶奶看着闹别扭的贺谦寻,放下了筷子语重心长,“他最近事情那么多,然然又出了事儿,家里事情一大摊,心情难免有不好的时候,你多点耐性,怎么说他也是你哥!”
贺谦寻眉头一拧,凭空掉下来一个哥哥,一时间还真的难以消化,听见奶奶这么说,心里更是怪得莫名其妙,被贺普华看了一眼,嘀咕出声,“人家可没想过要认祖归宗!”
贺普华手里的筷子放了下来,“这些事情不是你该想的!”说完他看了妻子一眼,“贺明来了电话,在问这个事儿!”
贺谦寻目光一暗,恩?凭空冒出来了个尚卿文,看来贺家那些人无法安宁了,怕是很多人都睡不着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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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然再次睁开眼睛时看到了天花板上那柔和的白光,手心一团热,是明显跟自己的体温有异的温度,她把目光转过来,落在了chuang边坐着的男人身上。
醒了!
尚卿文看着她睁开眼睛,先是有些迷茫,再对上他的目光时眼神才慢慢地有了焦距,他扶她坐起来,半揽着她入怀,问她饿不饿。
舒然醒来就看到他这张微笑的脸,脑子里有着一时间的短暂空白,也想起了自己睡之前经历过的那些事情,周边寂静无声,她看着他微动的唇角,在尝试着能捕捉到一丝的动静,但是还是如此,她低下了头,一时间心里的那种悲戚苍凉感如洪水般突袭而来。
真的,什么都听不见了吗?
尚卿文没有错过她脸上那失落的痛楚,此时的她低着头,虽然没有哭,没有掉眼泪,但是这副模样看着就让人心疼,他伸手摸着她的脸,让她能稳稳地靠在他的胸口。
其实最自责的是他,是他没有保护好她,看她如此难过,他只会更加的难受自责。<bg上睁着眼睛什么都不做,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尚卿文在这里守了她一天*了,两人进来之后,尚卿文起身,看了舒然一眼,俯身唇角动了动,舒然的眸子落在他的唇角,张了张唇却什么都没有说。
“都憔悴了!”林雪静看着快步走出病房的男人,眉头皱了一下,她们进来的时候关阳也来了,看样子是公司里有事,尚卿文现在疾步出去应该是去处理公司的事情去了。
&g上扶起来,看着面色表情静若死水一般的女子,甄暖阳坐了下来,她已经从朗润那里得到了舒然的最新情况,他们都在积极地想办法,但是舒然的心态明显是很消沉,心理上蒙上的阴影让甄暖阳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要不要找心理医师来给她调节一下,但是这个想法被朗润反驳了,接受心理治疗首先得让病人自愿接受,现在舒然的情况就是她走不出自己这一关,强行让她接受治疗只会让她排斥,适得其反。
甄暖阳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一个折叠的写字板,这是她迄今为止想到的最好的跟她交流的方式,而且比唇语更直接,她拿着笔在写字板上哗啦啦一阵疾书,写好之后在林雪静瞪大了眼睛珠子的时候将写字板直接展现在舒然的面前。
舒小然,你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林雪静‘呀’了一声,暖洋洋,你今天是来刺激她的吗?
林雪静要去抢甄暖阳手里的写字板,还注意去看了看舒然脸上的表情,看到舒然脸上的表情依然波澜不惊,顿时着急了,“甄暖阳--”
甄暖阳手快地把写字板收回去,哗啦一声拉过去把写好的字给涂得一干二净,又是一阵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