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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离多精明的人精啊,早从洛翰林的话中品出味儿来了,原来洛翰林认定洛家瑜得罪了他,且因此被报复,所以一门心思的想让他消气,好把洛家瑜放了。
卫离心想:我倒是想这样做,只不过我现在腾不出手来,目前最大的敌人是那俩臭道士!解决了他们,才可能轮到洛家瑜哪混蛋。
不过他的肠子是出了名的黑,也不解释洛家瑜不在自己手上,只问洛阁老父子不急着去寻洛家瑜,却来敝府有何贵干?
“卫少庄主,老夫知道今日来贵府多有不妥。”
洛阁老一脸诚恳地道:“但犬子实在担心家瑜的安危,所以多有得罪卫少庄主。想必卫少庄主知道,家瑜那孩子傻里傻气,又不知世间险恶,一夜未归,这万一出了什么事……唉!”
洛阁老长叹一声,伤心之意溢于言表。
人年纪大了,就指望含饴弄孙,颐养天年,洛家瑜脑子虽不太灵光,但性子质朴,有一颗赤子之心。再说又是自己唯一的孙子,洛阁老还是比较疼爱洛家瑜的。
卫离从善如流的点头:“洛小少爷的性子卫离倒是听说过,如果没人陪着,他一个人孤身在外委实不妥,极容易被一些居心不良的坏人拐骗。”
“是啊,这孩子太纯善了,因此经常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洛阁老忙借着卫离的梯子往上爬:“好比昨儿他冒冒失失抢亲一事,如果不是被人挑唆,以家喻那单纯的脑子和他懒惰的个性,他怎么也做不出如此哗众取宠,且冒犯卫少庄主的事。”
这话卫离相信,就洛家喻本人而言,他只怕想破头也想不出抢亲这种事,绝对有人在他背后指使他。
不过他是受害者,不会发表什么意见,由着洛阁老说下去。
“但是卫少庄主你要相信,家瑜他的本意并非真的要抢亲,他只是理解错误了。”
理解错误还抢亲?那要是理解对了,岂不是要造反?卫离垂眸腹诽。
“爹,应该说家瑜他抢错亲了。”洛翰林提醒老父。
洛阁老:“……”其实他的儿子比孙子没聪明多少吧,他是来捣乱的吧?
卫离抬眼看着洛翰林。
洛翰林也知道说错话了,忙低声解释:“家瑜他想抢的人并非卫少夫人,他其实想抢……卫少夫人的贴身丫鬟……”
洛翰林纵然是个添乱的,但好歹把事情的重点说出来了。
原来,洛家瑜喜欢紫露,曾经和他爹提过,他想把紫露讨来给自己做丫鬟。洛翰林觉得他是异想天开,他自己又不缺丫鬟侍候,干嘛要人家小姐的贴身丫鬟?
且若雪出嫁在即,她身边的贴身丫鬟都是她的陪房,以后要被卫离收房的,相当于卫离的人。人家小姐培养一个心腹之人不容易,肯定不愿意随随便便就送人。
不过这些话他觉得跟儿子解释不通,也就没有明说,只问洛家瑜:“你探过人家小姐和丫鬟的口风没有?如果人家小姐和丫鬟都愿意,爹可以帮你想点办法。”
说实话,洛翰林对洛家瑜很不错,尽管这个儿子不合自己的心意,然而一来是自己唯一的儿子;二来洛家瑜的生母去的早,洛翰林和亡妻的感情比较好,总觉得洛家瑜是亡妻留下的唯一骨血,他就是再傻,自己也要好好待他。
也正是因为如此,洛家瑜有个什么事都习惯性的问他爹。
只是洛翰林毕竟是个大老爷们,粗枝大叶是难免的,再加上男主外女主内,家里的事情他大多丢给后娶的妻子,自己甚至少插手,这就造成了一些下人对洛家瑜阳奉阴违,侍候起他来也是敷衍了事。
再说洛家瑜听到他爹愿意帮他想办法,便赶紧去问紫露:“紫露,你愿不愿意来侍候我?如果你愿意,我便提出和若雪换丫鬟,只要她答应,我用四个丫鬟换你一个!”
“洛小少爷,你开什么玩笑?这是不可能的。”紫露当然不愿意,还以为这位少爷在说笑,听过就算了。
“哦……”洛家瑜失望而归,怏怏不乐了好几天。
洛翰林见儿子没再提这话,以为他只是一时兴起,转身也把这事情丢在脑后了。没料到几天之后,有人告诉洛家瑜,说若雪是要嫁给卫离的,她的丫鬟以后也都会嫁给卫离做姨娘。
洛家瑜一听这话,整个人就慌了!
但是那个时候,他要见若雪和紫露一面都难,整个燕宅进入备嫁阶级,家里人整日都守着待家的新娘子,东方昱更是在府中新添了许多侍卫,以防万一。
洛家瑜连翻墙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孩子急的不行,团团转的时候,有人给他出主意:“抢亲!抢了新娘子,她的贴身丫鬟也便是你的囊中之物了。”
洛家瑜初生牛犊不怕虎,决定去抢亲,不过在抢亲之前,他去向他父亲讨要人手——他知道抢亲是要打架斗殴的,帮忙的人越多越好。
洛翰林一听,牙齿都快笑掉了,觉得他这儿子智都没开,居然要抢亲?遂骂了儿子一顿,告诉他抢亲是不对的行为,人手自然也没给他。
洛家瑜在父亲这里碰了壁,便去找祖父帮忙。洛阁老骂了他两句“胡闹”,便打发他走了。
洛家瑜没找到帮手,很失望,但他这次铁了心要抢亲,回去后便开始想办法。
这时候,有人帮他出谋划策,让他拿出私房钱来雇自家的小厮帮忙,只要出的起价钱,还怕那些小厮们不动心吗。
银子洛家瑜还有点,又听那个人的话,把自己屋子里挂的几副出自名家之手的字画偷偷的变卖了,然后便花银子雇小厮帮忙。
古人云: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洛小少爷出的价钱高,倒雇了不少小厮帮着抢亲。因为怕祖父和父亲阻拦,洛小少爷这次长了个心眼,所有的事情都是在私底下进行的。
抢亲那天,洛阁老和洛翰林在燕宅喝喜酒,根本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不是有人来禀报,他们打死也不相信,自家那个傻小子竟敢去抢卫离的亲——这不是太岁爷头上动土吗!
洛小少爷不但抢亲失败,还被卫风带人揍了一顿,晚上不知是羞愧难当,还是觉得无脸见人,瞅着没人看着他的时候,翻墙离家出走了。
洛翰林讲完事情的经过,又对卫离道:“卫少庄主,犬子离家之后,父亲和我立刻派人四处搜寻,可全城都快找遍了,楞是没见他的人影。我们委实无奈,只好来找卫少庄主帮忙。”
卫离听完,觉得洛翰林的话和若雪的说法相同,心里对洛家瑜的气便消了一半,只要不是情敌和故意捣蛋的,卫离待人素来都是宽容的。
当下客客气气地对洛翰林道:“既是误会一场,说开了也就没事了。但洛小少爷的确没来卫家,如果两位需要帮忙,我倒是可以派些人手帮忙找人。”
众所周知,卫离这人虽然是个笑面狐狸,喜欢设圈套让你上当,但他承认过的事,那就是真的。他既然说洛家瑜不在卫家,那就表示事情真的跟他无关。
洛阁老和洛翰林的心情很复杂,洛家瑜不在卫离手里固然是好,可他究竟去哪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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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家瑜去了哪里呢?若雪也在琢磨这个问题,她其实挺为洛家瑜担心的,旁的不说,他为人单纯好骗,真要被人骗了,那可就惨了。
新婚第三天回门,卫离还是带她回了燕宅,两人备了一份厚礼回送去洛家,并问找着洛家瑜了没有,洛家一片愁云惨雾,俱满面哀凄的道没找着。
祈国的习俗,回门当天,新人是要返回男方家的,因为头三天新房不能空人。
从燕家回到卫家,若雪和风三娘说了一会儿话,卫离便急不可耐的带她回房了。惹得卫妈妈等人窃笑不已,以为他急着回房和若雪亲热。
若雪大汗,托天纯子师兄弟的福,他们接连两晚都是盖棉被纯聊天,或是盖棉被纯睡觉。
用卫离的话说,天纯子为了让他的师兄当上大国师,使出了平生绝学,卯足了劲要让他四十九天不能洞房。
本以为今晚同样是要一觉好眠,谁知到了半夜时分,卫离抱起睡的正香的她。
“怎么了?”她没骨头似的懒洋洋地靠在他的怀里,不甚清醒地随着他的动作抬起手臂,睁开眼睛便看到床帐上挂着的夜明珠,正散发着幽幽的淡光。
“嘘,雪儿别出声。”卫离已穿戴整齐,正拿着她的丝缎薄袄,一边帮她套进手臂,一边低声说:“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若雪顿时清醒过来,这么晚了要去哪?而且她感觉有一丝怪异,屋顶上没有那俩道士念经一样的声音了。新房里除了她和卫离轻悄的气息,安宁而静谧无声。
她一手拢着自己微微散乱的青丝,伸手指了指屋顶。
卫离好看的唇微翘,亲了亲她因睡意而显的酡红的迷人面颊,低低地道:“他们这会忙死了,没空理我们的。”
若雪自己穿上缀金镶玉的大红裙子,卫离又行动流水般的帮她套上罗袜,穿上红绣鞋,然后拿了一条红丝带,帮她把一头乌黑光亮的青丝扎好,整个过程熟念无比,像是做了千万遍似的。
最后,他一手拎起桌上的一个巨大的红皮缎面包袄,一手抱起若雪,从开着的窗户纵身跃向黑暗的夜空,转瞬不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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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里?”若雪趴在卫离的肩头环顾四周,整个人还感觉晕乎乎的。
卫离带着她施展轻功,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卫家出来后,一直往南疾行。她躲在他温暖宽阔的怀里,感觉腾云驾雾一般。约摸过了大半个时辰,卫离又带她上了一艘小船。
艄公划着小船快速前行,一路晃晃悠悠,她倚在卫离的怀里看满天的星斗,听浆拍水声,望水波粼粼,问卫离要带她去哪,卫离但笑不语。
下了船之后,卫离又带着她上马,快马加鞭的疾驰了约小半个时辰,然后又是坐船。这次坐船的时间长,卫离拥着她在船舱里睡了一觉。
等醒来,已是晨曦微露,鸟声啾啾了。
卫离抱着她下了船,她才发现他们到了一个四面临水的地方,面积颇大,很像一座漂浮在水上的小岛,又像是一个世外桃花源,地上青草葱翠,到处垂柳依依,叫不出名儿的野花欢快的绽放,一阵清风吹过,柳枝随风飘动,送来阵阵花香。
卫离用脸贴了贴她微凉的脸蛋,眼眸含笑,眉梢带情,柔声问:“喜欢这里吗?”
若雪点头:“风景很不错,你怎么发现这里的?”
她挣扎着要下地,卫离却不放:“一会儿就到了。”
“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娘和卫焰知道我们来这里了吗?”
“知道。”
卫离往左转了一个弯,踏上一条两旁种满桃树的小径,然后示意若雪看前面:“看见前面那两间木屋没有?我们会在这里住上一个月,快快乐乐的过我们无人打扰的新婚生活。”
“……”度蜜月?
若雪没料到卫离居然有这么超前的想法,为了躲避破坏他洞房的道士,他居然找了一个风景如画的地方度蜜月,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若雪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反正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猴子满山走,她此刻说什么都太迟了,只好转头看风景,下意识地问道:“这地方叫什么名字?是座岛屿吗?有没有人居住?”
“是座岛屿,有人居住,名字时常改动,有时叫白云;有时叫苍狗;有时叫沧海;有时叫桑田……”
“停,这名字怎么都有点光阴似箭,白驹过隙的感觉啊?”
“是啊,但比‘你不在我的岛‘那种名字少了些伤感。”
“可多了些人生无常。”
两人斗着嘴,很快就到了小木屋。木屋里的摆设虽然简单,却铺设一新,低调中透着秀雅和精致,屋中有一张红木雕花拔步床,床上锦被熏香,绣枕玉帐,窗边还摆着琴案与楸枰。
卫离将包袄放在雕花木桌上,抱着若雪在屋中晃了一圈,慢条斯理的将她放在床上,抚了抚她的脸,又摸了摸她的手,很是受不释手和样子,面如冠玉的俊脸上柔情缋绻,望着她的目光更是温柔似水:“饿不饿?”
若雪还在打量木屋,下意识地摆头:“不饿。”
“可是我饿了,若雪。”卫离一点一点的将她向床榻倾压,半眯着眼,温柔的目光突然变的极具侵略性:“可是我饿了,若雪,我饿了好久。”
“……饿了去吃饭,别找我。”若雪手脚并用的去推他,他挺拔颀长的身躯将她罩的严严实实的,精致的眉梢眼角此刻布满放浪形骸的禽兽气息,两人以前也曾亲密相对过,若雪对他这种表情并不陌生。
卫离一把捉住她蹬动的长腿,目光灼灼逼人,挥手脱了她的绣鞋和袜子,转而去拉她的裙子:“都说秀色可餐,今儿我可要好好尝尝!”
“大白天的,你羞是不羞?”若雪与他拔河拉裙子,气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