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尝薄粥(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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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喝声辄止,苏吟盈盈一福问安,接着沈玄宁也进了门。

“皇兄……”沈玄宗赶忙离席下拜,沈玄宁随口笑道:“快起来,朕随便来看看,你别这么多礼。”

沈玄宗便起了身,沈玄宁又问:“怎么样,住得惯么?”

“都好。”沈玄宗也笑起来,“多谢皇兄,臣弟前阵子发现那片竹林……”

“满意就好。”沈玄宁轻舒了口气,没让他多客气,苏吟则听得一头雾水:“什么竹林?”

然后,她便听说了一个很温情的陈年旧事。

沈玄宁说,沈玄宗小时候有一阵子总是梦魇睡不好觉,太医试了很多法子都治不好他。后来有一日,他在御花园的竹林里玩累了就睡着了,而且睡得特别实在。

先皇因此觉得竹林有效,就让人专门在宫中辟了一片地方,给他种了一大片翠竹。

后来,沈玄宗的梦魇真的好了。竹林究竟有多大的功效不太好说,但总之可见先皇的一片慈父心。

“父皇那时候特别疼他。”沈玄宁笑说,沈玄宗的面色因此而有了点不自然,干涩地笑道:“父皇其实一直更器重皇兄,臣弟只是……”

“你瞎客气什么啊。”沈玄宁嗤笑,“我是你哥。”

“……是。”沈玄宗把后面的话噎了回去,想了想,觉得自己这般客气似乎是不太好。

皇兄登基之后就日日困在课业里,他们因此见面见得少了,继而变得生分。可他其实很清楚,皇兄是待他很好的,即便他们都依稀知道他们的母后和母妃昔年有很多不睦,皇兄也依旧护着他,他实在不该觉得生分。

沈玄宗于是好生调理了一番心绪,复又笑了起来:“皇兄请随臣弟来。臣弟着人把后面的两方院子改成了演武场,皇兄肯定喜欢。”

沈玄宁一听,立时来了兴致:“走,咱比试一场!”

他们兄弟两个的功夫也都是实打实练出来的。尤其剑术,两个人同出一师,一度难分伯仲,直至这两年沈玄宁才稍微强出一点。

二人便这么大步流星地朝演武场走去,苏吟一怔,赶忙追上去拦:“皇上,不行!”

她在兄弟两个跟前横成了一个“大”字:“皇上若在外伤着……”

“我们不用开刃的剑。”沈玄宁反应极快,苏吟哑了一下,美眸抬起,又道:“这是您说的!若是打痛快了,也不许换剑,不然奴婢告诉太后去!”

“……你还学会告状了?!”沈玄宁眉头深皱,沈玄宗在旁边大笑出声,又绷住笑跟苏吟说:“你放心,我十招之内赢他,不给他换剑的机会。”

“你少说大话!十招?你能五十招赢我,我就输给你十两黄金。”

“行啊,君无戏言!”沈玄宗说着,拔腿就朝演武场跑,跑出一段又挥着手朝苏吟喊,“苏吟你算个证人!我赢了这十两黄金,便分你五两打套钗子!”

“五两黄金就想收买我们苏吟了?”沈玄宁嚷了回去,继而朝苏吟一哂,“朕去了,你也随处玩吧。”

片刻之后,秋日大好的阳光下,兄弟两个在宝剑的玎珰相碰声中打成了一团。与此同时,宫中最为人迹罕至的冷宫里,一层薄灰从房梁上扑簌了下来。

灰暗之中,正坐在罗汉床边用银钗挽着乌发的妇人容颜依旧姣好,见了这灰尘,秀眉不禁蹙了一蹙:“这鬼地方,早晚要叫人也生出霉来。”

“啧,息怒。”一个慵懒的声音从被中传来,“明儿个我就叫人来给你收拾,再上上漆,保准儿让你好好的过年。”

妇人却嗤地笑了一声:“这可没法让我好好过年。”

“怎么呢?”那人问。

妇人便千娇百媚地倚了过去,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崇王府里有了太妃了。你说,我可怎么过年呢?”

他似笑非笑地审视了她一会儿,蓦地抬手在她额上一弹:“好心没好报,随你的便。”

“……”苏吟捂着额头扁嘴不吭声,沈玄宁径自从她身边绕了过去,坐到案前继续读起书来。

读完了手头的两篇文章,他便拣了本折子来读。

他还没有亲政,大多数时候都还在读书,折子由太后和几位朝中重臣一起商议,他顶多过个目。但近几年,他读的书渐多,与他们意见相左的事便也渐渐多了起来。

是以现下,在沈玄宁心底,是期待着亲政的。他想真正的坐拥天下,想有一番自己的作为,而不是空坐在皇位上。

可他一时半会儿又还确实不能亲政,这心底深处的想法表现出来,便成了他时常会与太后或大臣们争上一争。

于是,苏吟在旁正给他换着茶,就见他拿着本折子闷头又出去了。

“哎……皇上?”苏吟怔了怔,赶忙放下茶盏跟了出去。沈玄宁没吭声,她瞧了瞧他的神色,看出他是在想事,便也只无声地跟着。

沈玄宁走进慈宁宫时,太后正礼佛。旁边的朱嬷嬷见他来了,便上前去扶太后,太后从蒲团上站起身,瞧了瞧他手里的折子,边落座边和颜悦色地问:“有什么想法,说吧。”

“母后,儿臣觉得对北方部族这样一味地安抚不是办法。”

他说着向太后一揖,便也坐了下来,又道:“他们觊觎中原已有千年之久了,只不过历朝历代的国君未曾客气,他们才始终没有可乘之机。如今,朝廷却一味地安抚他们,不停地用粮草、金银满足他们,这反倒给了他们做大的机会,是在一手造就后患啊。”

太后听罢,没急着做任何反驳,只点了点头,问他:“那你想如何?”

“为什么不打回去?朝廷现在既不缺钱,也不缺兵力。痛打他们一场,他们怎么也要有十年八年不敢进犯。”

“谁做主将?”太后淡声又问。

“主将……”沈玄宁脑海中瞬间划过了几个名字,但也正是这几个名字,令他一下子噎了声。

太后斜眼睇着他:“朝中没有年轻将领,几员大将里,年纪最小的也比你大足足三十岁,在军中威望甚高。你尚未亲政,此时若他们再出去立个战功,引得民间拍手称快,你觉得来日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