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迷雾(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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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长得高,怕惹来小女生的注意,有意驼着身子。

其实更惹眼。

好些路人投以奇怪的目光。

荆觅玉习惯了他那见奶茶就嘴馋的性格,和孙燃到旁边的休息区候着。

她目光游移,偶然的一眼中,远远看到了巴智勇。

他正和身旁的中年男子聊天,神色轻松,眉间的川字这会儿浅浅挂着。

荆觅玉下意识地想躲开他。他有高度的职业敏锐,和他说话比较累。而且,看到他总不免想起芜阴的挟持案。

荆觅玉转过身去,背对巴智勇的方向。

孙燃以为她是看到了前方捧着奶茶杯走来的巩玉冠。

巩玉冠也以为是,于是朝她扬了扬打包好的三杯奶茶。

她忽然对巩玉冠做了一个手势。

巩玉冠停下了脚步。

墨镜和口罩下看不到他的脸色,只见他脚步停顿两秒后,迈着更大的步子走来。

糟糕,她和巩玉冠的默契太差了,只能依靠孙燃了。她低下声:“有警察。”

孙燃眼里闪过一丝异色,下一秒,归于平静。他突然脱下外套。

她瞬间明白他想做什么,于是横出了手。

他给她穿上外套,再把兜帽盖到她的头上,搂过她的肩膀,向前走去。

两人的动作衔接得十分自然。

巩玉冠看着走来的一男一女,忽然想起来了,今天他叔叔约了警察叙旧,要一道回去的。

他抬了抬帽子,脚步一转,快步走向中庭。

巩叔叔笑着和巴智勇指了指,“就那位,我侄子。现在赚了点名气,怕麻烦,经常包成粽子一样。”

巴智勇目光向巩玉冠看去。

这时,孙燃和荆觅玉转进了卫生间走廊。

他拍拍她的脑袋,“真干坏事了你?”

荆觅玉抬头,兜帽遮住了她的视线,她看不到孙燃的脸,只望着他的脖子。“没有。但这位巴警察,能避则避吧。”她有些无奈,“在芜阴见他见怕了。”

“没事了,巩玉冠把他注意力拉走了。”

“幸好你在,巩玉冠那小子跟我默契不行。”

“难道……”孙燃倏地停下脚步,“这才是他走大运的原因?”

她懒得纠正他那思想了,掀起兜帽,“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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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玉没有回北秀。

他的日常都在朋友圈。

孙燃是直来直去的性格。对于晏玉那些动态,他好几次想发问:有话就不能直白讲?玩什么你说我猜。

荆觅玉则每天琢磨晏玉的用意。

过了三天,他发了一条朋友圈:与时俱进,一件高古玉能换一个媳妇了。

在收藏界,高古玉:即为汉代前的玉器。汉代至明朝的,称之为中古玉。明朝之后的,则是近古玉。

荆山之玉正是高古玉。

荆觅玉把他这条动态上看下看,左看右看。

晏玉到底是谁?

最后,她放下手机,望着窗外的暗黑夜空,叹了一声气。老周说得没错,真危险啊。

可是越危险,她又越想靠近。这是毛病么?

和巩玉冠第二组海报的拍摄,定在星期日。

星期四,巩玉冠过来问机票时间。

荆觅玉回道:「我星期五坐高铁过去。」

巩玉冠:「有免费机票你不享受?」

荆觅玉:「折现给我。」

巩玉冠:「……」

星期五下了班,荆觅玉拎起行李,直奔高铁站。

握着手中的票,芜阴二字像块巨石砸下来,让她闷闷得难受。她喘了喘气,拼命在脑海中回忆外公和外婆,然而一片空白。

在糟糕的心情中,她打了电话给晏玉。

晏玉这两个星期和她的联系很少,她这通电话,既意外,又不意外。“喂?”

“嗨。”她扯起了笑,“我要到芜阴市出差了。”

他轻笑出声,似乎心情愉悦,“一个人来的?”

“是啊,十一点半到芜阴南站。”来来去去的旅客在她面前走过,“你还在芜阴吧?”

“嗯。”晏玉坐在沙发上,右手食指在扶手边轻敲,“我晚上去接你。”

“那怎么好意思,这么晚了。”在这一刻,她还不忘客套两句。

他却拆穿了她,“你打这通电话不就为了让我去接你吗?”

“好吧。”清醒时的晏玉实在不能称之为小鸡崽,太不可爱了。“我等你。”

听着他略显轻浮的语气,她总算忆起外公外婆了。

外公说话就这调调。

“晚上见。”晏玉挂上电话。

对面的那个男人,五官端正,满嘴小胡子。他瞅着晏玉,“喂喂,今天我生日,说好玩到天亮的,别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的。”

“明年陪你玩。”

小胡子掀起上嘴皮,“有什么事能比兄弟的生日更重要啊?”

“去高铁站接个朋友。”晏玉坐直了身子,“三更半夜的,南站黑车不少,她一个人不安全。”

“女的?”

晏玉笑了。

小胡子下嘴皮扁了,指指自己的胳膊,“兄弟是手足啊,女人只是一件衣服。”

“缺胳膊断腿的照样上街,但你见谁不穿衣服裸奔的?”

小胡子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