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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放心了”我回到。
洗了澡,换了了睡衣,我还是睡不着,因为,不知道小池妈妈的状况。打开电视,也没什么好节目,关了,灯也关了,在黑暗中发呆。
我在想,这一切,是不是巧合,妍子有事离开,小池母亲出车祸,这仿佛是商量好的,所有人都离我而去。如果是必然,肯定在周易预测的卦象中应该有所体现,但,我此时心情很乱,根本没有心思去推卦象,只是发呆。
憧憧往来,从朋尔思。思想杂乱,近段时间发生的事,象电影一样通过脑海,在情绪和焦虑的变形下,它们镜像模糊,毫无头绪。
小池不让我跟她现在到上海,高妍说的理由是充分的,我不该怀疑。但是,我回想起来,小池从未跟我提起过她家里的事她家里的人,这有点奇怪。妍子应该了解她的家庭,毕竟她们是同班同学,妍子也没跟我说过,这是巧合吗?
还有,小池跟我在一起,从未提过是否要跟我结婚,也没提过今后的工作、今后的打算。更奇怪的是,她也没问过我,今后的打算。这算不算正常呢?也许,我们交往时间不长,谈论这些都还太早,但是,偶尔提及也没有,这对不对呢?
一路走来,妍子有几次复杂而奇怪的眼神,出现在我脑海中,但又突然消失,如水上漂浮的镜子,银光闪闪,但又不知所踪。
有两次,小池的情绪发生起伏,我不知道原因,她一直是个理智的人,为什么呢?
短信提示音又来了,打开手机,小池来的“庄哥,情况不太乐观,还在ICU,估计很忙,有时间再联系,你早点休息,不要疲劳驾驶,开车慢点。安全第一!安全第一!安全第一!重要的事说三遍。晚安!”
“安心照顾阿姨,我没问题,只是想你,晚安!”我回到。
等了好久,她没回短信,估计忙去了。
我下一步该怎么走呢?是时候考虑这个问题了,是按来时路返回北京?还是另走其他路到上海?
别人都是回家,都有亲人,唯独我没有。我始终是个孤独的、在异乡的、没有同行的人。
面临无奈的处境,如果你不学会自嘲,那么酸楚和失落就会接踵而来。
算了,边走边想,总之先到吐鲁番,这是必经之路的节点。迷迷糊糊,居然睡了。
等我醒来时,天已大亮,昨晚窗帘都忘记关了,太阳照在眼睛上,刚睁开时还有点不太适应,一看时间,十点钟了,这可是第一次,早上六点,没有自动醒来。
宾馆的早餐券是没用了,这个时候早关了。算了,下楼找到一个店子,要了一碗牛肉面,吃完后,退房,上车,出发,目标,吐鲁番。
走原路,熟悉,对我这样的新手来说,省心。好吧,那我决定原路返回。来的时候,内心充满了期待,车上充满了欢乐,五彩缤纷的。回的时候,除了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几乎听不到其它的声音,面对笔直的道路,确实感觉无聊和孤独。也许昨晚没睡好,还有打瞌睡的欲望,这可太危险了,必须找个方法,警醒自己。
其实,对付孤独,对于我来说并不陌生,内心的强大也可以抵抗一阵,过去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嘛。但是,当我到北京,适应了妍子的吵闹,结识了李茅思远和小苏后,火热的城市火热的生活把我惯坏了,尤其是小池,她和我一起吃一起睡,她和我斗心思撩感情,她和我缠绵和我激情,这些突出其来的幸福惯怀了我,我差点忘记了,我原来是个惯于孤独的人。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也适合于感情?
当我把情绪归零时,一切都变得不同起来。来时,在车上,我的关注点更多在他们身上,但现在,有机会关注自然、关注风景。旅游,其实是在风景变幻的背景下,照耀自己的内心。
这笔直的道路不是那么无聊了。远山横亘、原野苍茫,天高地阔、气度阳刚。这种阳刚是内地无法见到的,从出嘉裕关起,我就有这个感受,今天感受更为强烈。乾卦,笔直得没有缺陷,干燥得没有水分,刚硬得没有生物,这就是乾,方位,西北。
在路边一个加油站加油,我向回望,仍然见得到天山,忽然升起一股敬意,古人说,那里是西王母所居,云雾飘渺、冰雪极寒,但是,不到新疆你体会不到,天山是个巨大的存在,它俯瞰着都市俯瞰着人类,它的冰冷,饱含深情,滋润养育着沙漠巨石中顽强生长的万物生灵。这是西王母的特点,冷冷的注视,仿佛高不可攀,但养育子民的柔情,尽在她的雪水里了。
不要看不起那些光秃秃的石山啊,不要看不起那些没有草的沙漠,它们是万物的考场,机会只会留给那些最顽强的生命。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这是乾卦之象。
当看到葡萄园的绿色时,吐鲁番就不远了,当你仔细体味黄沙、戈壁后,你就知道绿洲的意义了。这个狭长地带,是生命的聚集之地,历史上,多少人路过这里获得重生,又有多少人没来得及看到它的模样。
到这里时,我突然产生一个想法。黄老板,异乡人,刘师傅,异乡人,他们对我们的热情还是一两天前的事,再次回到这里,仍然感到亲切温暖。我得去去,我想为敦煌老刘做点什么,为这次枯燥的回程寻找意义。所谓行动的意义,即是你对别人的影响,反过来又影响自身。
很快,我就找到了黄老板的家,他正坐在门面,看到我,吃了一惊:“你们不是到乌鲁木齐吗?怎么还没走?”
“去了,他们临时有事,坐飞机回家,我一个人把车开回北京。”
“原来是这样,来来来,车子停后院,吃点东西。”老黄扭头喊到:“菊香,有好菜没?买点!”
我马上说到:“不用,黄老板,我就看看你,我下步还要到敦煌去看老刘,你有没有话要带给他?”
老黄看着我,愣了一下,突然双手握住我的手:“老乡见老乡,兄弟,你真讲感情。我准备一下,你先坐。”
他老婆出来了,看到我,也颇感吃惊,给我倒茶时,说到:“我准备点菜,你别走了。”
“不用,嫂子,我还要到敦煌去看老刘。”
老黄从后院出来,驮了两大箱子东西,往我车上搬,我跟着出来。
“东西有点多,你受累,那个白色的纸箱是给老刘的,这个黄色的箱子是给你的,是我的一点心意。”
“我就不用了,老黄,给老刘带就行。”我推辞到。
“兄弟,老乡归老乡,你们照顾我生意我就很感激了。但你为老刘的事,专门跑一趟,兄弟,我佩服!看得出来,你是个重感情的人,要看得起我这个老乡,东西就收下,也不是啥贵重的,就是新疆产的干果吃食,你路上吃着解乏。”
盛情难却,只得收下。
告别老黄一家,继续上路,直奔敦煌。
出了市区,直奔高速,看了看时间,估计到敦煌得后半夜了。好在老刘是值夜班的,估计能够碰得上他。
高速路口有点堵,我决定路边停一下,把吃的喝的准备上,从乌鲁木齐出来,我还没吃,得补充一下。
后备箱乱七八糟,翻出好多吃的,还有半箱红牛,几瓶可乐,十几瓶矿泉水,我都拿了一些,放在副驾驶座上。出于好奇,我打开老黄送我的黄色的纸箱,吓了一跳,箱子内满满当当,有许多塑料袋分装,一一拿出来有干红枣、核桃仁、葵花籽仁、西瓜籽仁,当然少不了葡萄干,还有两大包牛肉干,可以直接吃的那种,关键是分量沉重,我掂了一下,估计是五斤一包的,怪不得,老黄当时搬起来,那么吃力。
上路一边开车一边吃喝,时间过得很快,月亮出来,路面有银色的光彩,车灯显得昏暗,路标却很清晰,原来,这笔直的高速,晚上开起来这么省心,怪不得,那么多人选择晚上上路,是有道理的。
到敦煌时,已经凌晨一点半了。到了原来那个宾馆,登记、停车,停车场的门卫室灯是开着的,就是没人开门,晚上我也不好按喇叭,就敲了敲窗子,还是没人应,我正在诧异,这时,听到一个声音,从围墙外面传来的:“等一下,来了。”
回头一看,不是老刘,是那天看到的那个年轻保安,他开门时看了我一眼:“咦,是你?”
我点点头:“老刘呢?”
“他请假了,后天来上班。”
“他有什么事吗?请假?”我问到。
“家里有事吧”这个年轻人等我停好了车,对我说到:“刚才院墙那边有响动,我去看一下。怎么,你专门找老刘的?”
“他朋友托我给他带了些东西,你知道他家在哪里吗?”
“知道,离这里不远,他不在,我就得值班,走不开,要不然,我可以带你去。”
“不怕,我今晚睡宾馆,明天再说,你把地址写给我就行。”
“地址写了你也难找,他家在一个巷子里,这样,我跟你画个草图,你明天开车按图走,很快就能到。你等一下。”
趁他进门画图的时间,我在车上拿了一包烟,进门后他已经画好了,我给他烟,他不收,我坚持,他收下了。他将那张草图递给我,说到:“最下面是我的手机号码,老刘没手机,反正也没什么人找他,即使有,都打门卫这个电话。你如果没找到地方,就给我打电话,我告诉你。”
我赶紧道谢,上楼,住下了。
可能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也可能是今天集中精力开车,反正,人比较疲劳。但我还是坚持洗了个澡,这还是小池带给我的习惯。我原来在农村,对个人卫生比较马虎,泥腿子嘛。在部队时,那时并没有机会天天洗澡,一般一个星期两到三次,到大学也这样。但自从跟小池生活一段时间后,在她的督促下,天天刷牙洗澡,必不可少,到现在,晚上睡觉前如果不洗,好像还睡不着。可见,人是习惯的动物。我看过一个资料,说一个行为如果坚持21天以上,就会变成你的习惯,我觉得有些道理。看着镜子前的我,我笑了笑,想起了思远在路上谈论的哲学问题: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