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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
“你是防化连的兵吗?”
“是!”
“你听谁指挥呢?”
“……”杨越无言以对,看样子牛再栓是要拿命令来压他了。他那臭脾气一上来,林曾雪都镇不住。但杨越丝毫没有退让:“连长,我是三班班长!三班在哪,我在哪。犹如你所做的,你可以为了防化连冲锋陷阵,我也能为三班冲锋陷阵。你爱惜你的弟兄,我同样爱惜我的弟兄。我不可能看着他们在冰湖里而没有我这个班长,如果是你,你愿意一个人站在岸上,看我们在冰水里挣命吗?”
牛再栓拿着毛巾,看着杨越,神色有些发愣,半晌,他才叉着腰问:“杨越,你什么意思?你想教我怎么做人?”
杨越没吭声,牛再栓一挥毛巾,“滚!”
仇几满见杨越和牛再栓在那争论,跑过去当和事老,“老牛!什么事犯得着吗?”
牛再栓指着杨越,“你再逼叨叨,逼叨叨地试试看,我明天就把你扔到炊事班去烧开水,信不信?”
杨越敬了个礼,转身走了。
牛再栓已经完全没法沟通了。
第二天,防化连继续和冰湖死磕。
牛再栓在集合场上看都没看杨越一眼,等到了冰湖,杨越也没跟牛再栓打招呼,带着三班就冲在了第一个。牛再栓在岸上骂:“你特么别姓杨了,你改姓驴吧!驴一样的耍球货,脾气死犟,你特么怎么没死在暴风雪里!”
杨越低着头往前走,权当牛再栓在那唱大戏。三班卷着裤腿下了水,杨越把胡坤和张传伟留在了三班的最后,带着张朝封,穿着作训鞋下到了水里。
前面水浅,冰层薄,但是走了没几十米,湖水陡然加深,一脚踩下去,就到了大腿根。
杨越一手扛着钢绳,一手拿着工兵锹,一锹一锹地把挡在面前的冰面砸碎,碎冰渣子在他的身边漂浮起舞,划在大腿的皮肉上,刺痛。
张朝封在后面,跟着走,一边走一边道:“越子,人老牛对你挺好的,干嘛不领情啊?”
杨越开着路,有些喘,“老牛是好人,可我们也不能把好人不当连长。三班风头盛,很多人对老牛偏向我们都不满。”
“羡慕嫉妒恨呗,没有水果刀,我还不吃西瓜了?王八蛋才在乎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们全连一百多弟兄,我们三班又不是神仙,难免会有把柄落在别人手里,如果真让老牛被别的班长逼得下不来台,你乐意吗?”
张朝封想了想,杨越说的把柄,可能是他们三班在营区的时候,经常利用连队主官星期三星期六回家抱老婆的时候,趁着熄灯跑到楼顶去喝酒这种事情。老牛不光知道,他曾经还参与过。但这种事毕竟是违反纪律,免不齐到时候三班惹急了别的班长,会去连部闹事。
牛再栓这个人吧,又冲动,估计一顿臭骂就把人赶走了,但三班就保不准成了防化连的公敌。
杨越是这么想的。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不是所有人的眼里都揉得进沙子。牛再栓对三班好,三班就应该对牛再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