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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日, 金陵城中便又起了几桩流言…
天子脚下注定风波不断,只是这回涉及的却是新贵言家…言家这些年可谓是如日中天, 甚至比过了金陵城中的不少老派士族。言太师是朝中旧臣素来恪守本分,言贵妃又是天子宠妃代掌凤印、荣宠不断。
除了那位言公子这些年有些放浪形骸外,这言家一门上下可谓是半点污点也没有。
可偏偏就在这五月刚刚冒了个头的时候,言家却出了一桩又一桩事, 先是传出言太师的得意门生云州知府赵青松奸/杀了一名寡妇,因其是言太师的门生,这事便被掩了下去。而后又传出言太师的本家一些子弟常打其的名义, 行不少方便之事。
这些事就像这五月的雨一样, 一件一桩倒也翻不起什么风浪,可若是多了…
这风言风语自然也就不断。
何况这朝中看不惯言家、看不惯言太师的大有人在, 他们自然也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这几日言太师在朝中可谓是腹背受敌,就连刘谨也在早朝的时候训斥了他几顿。
而这风波之中还有一桩事, 却是说那言家公子在自己的外室处被人袭击伤了身子, 往后再不能人道…这外室的事是与这桩事一道被爆出来的。有人说是那外室早已勾上了野汉子, 正好被这位言公子撞破,两厢一个闹腾这言公子便不幸受了伤。
自然也有说这位言公子强抢民女,这位外室早已心生怨愤, 索性便趁着夜色行了这么一桩事, 而后便逃之夭夭。
这事传得有板有眼——
还有不少人说亲眼看到那位言公子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下半身都是血。而后又见那言家近来果然请了不少大夫、名医, 甚至还有人看到宫中派了不少太医过来…众人自然就认定这桩事估摸着是真的了。
…
王昉听到这些事的时候, 正在临窗绣花, 闻言却是怔了一瞬。
言庚的事是她授意人去做的,可是言太师、还有言家…王昉一双眉心稍稍拢起几分,这个时候,刘谨应该不会针对言家才是。既然不是刘谨所为,那么又会是谁?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中冒出一个人的身影。
她握着针线的手收紧了几分,难不成真是他?
若是他也没什么稀奇,他手上的锦衣卫最会查探,这天下之事能瞒得住他的少之又少…可是他为何要这么做?
琥珀坐在一旁的圆墩上打着络子,她听着翡翠那一张嘴一张一合,又瞧见王昉有些微敛的面色只当她不喜欢,便抬眼朝翡翠低斥道:“这些腌脏事,你也拿到主子面前来说,可是皮又要痒了?”
翡翠闻言便轻轻吐了吐舌…
她如今也不怕琥珀,闻言便轻轻辩道:“我不过是瞧他这幅模样心下高兴,如今这位言公子不能…”
她到底还未出阁,这两个字到底羞于出口,何况在主子跟前说这样的腌脏字也着实不对…翡翠捂着嘴把那两字重新咽了回去,只是一双眼睛却仍旧亮得厉害,跟着说道:“也不知咱们那位五姑娘如今是副什么模样,什么表情?”
她说到这便又轻轻哼了一声:“她这样的坏心肠也该她受着。”
自打王昉在宫中出了那桩事后,几个丫鬟对王媛自然越发不喜起来…
因此她说这话,琥珀倒也未曾拦她。
王昉如今已回过了神,闻言是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朝翡翠看去,她的面上仍旧挂着一抹笑,口中却是半嗔道:“这些话在屋子里说说也就罢了,外头可得紧着些。咱们王、言两家终究有些姻亲关系,断没有人家受了难,咱们在这说笑的道理。”
翡翠听懂了王昉的话中意,便笑着轻轻“哎”了一声…
屋内一片喜乐模样,屋外的玉钏也笑着打起了帘子,口中是跟着一句:“主子,您瞧谁来看您了?”她这话说完便让开了身子露出了身后的人,却是傅如雪。
“表姐?”
王昉一怔,跟着面上便化开了一道笑意:“你怎么来了?”
屋中几个丫鬟笑着朝傅如雪打了见礼,而后是奉上果、茶之物便先退下了。
傅如雪笑着受了她们的礼,待看到王昉面上的笑,自然也弯了眉眼,她笑着伸手握住了王昉的手坐在她的身边。而后是看着她隆起的小腹,半抬了脸笑着说道:“我自然是来看我未来的小外甥。”
她这话说完是伸手轻轻点了点王昉的额头,半是嗔道:“若不是这回来金陵有事,只怕你这丫头还得瞒着我。”
王昉闻言面上却是一红,连着声音也软糯了几分:“我并非有意瞒着表姐,只是头三月的时候,婆母怕我身子不稳又是头一胎便让我先瞒着了…后来出了几桩事,我一时也就未曾想起。”
傅如雪见她这般,哪里还有什么嗔怪的心思?何况她原先那份嗔怪也不是玩笑话,女子头三月身子最是不稳,自然也不会随口与人说…
再说先前在王家的时候,她也知晓了近来的几桩事。
傅如雪想到这便握着王昉的手又细细看了一回,待见到她样样都好时原先提着的心才落了下去,口中却还是跟着一句:“你身子可还好?宫中的事我听姑太太说起了,当真是吓了我一跳。”
“我没事…”
王昉一双眉眼依旧带着笑,她任由傅如雪握着她的手,柔声说道:“只不过是动了些胎气,将养了几日早就好了,却是祖母夸大了。”
傅如雪见她的确不是有事的模样,便松了口气说道:“往日瞧她也只是娇蛮了些,怎得如今行事越发没个边际了…先前我在王家的时候看见她了。”
这个她是谁…
即便傅如雪不细说,王昉也知道。
闻言王昉的面上也未有什么变化,只是开口问了句:“她怎么回去了?”这个时候,王媛应该在言家才是。
傅如雪握着茶盏饮下一口热茶,才又轻轻叹了口气:“言家那位的事你应该也知晓了,王媛就是为了这桩事上的门,她求姑太太允了她和言家和离,说是宁可去庵子里做姑子也不想留在言家…我瞧她身上受了不少伤,只怕是那位动手了。”
王昉听闻这话却是一怔…
不过也只有这一瞬,她面上的怔然便消了下去。
她取过一旁放着的酸杏子咬了一口,待那股子酸意泛开,王昉才抬了眉眼问道:“祖母怎么说?”
“姑太太哪能同意?”
傅如雪把手中的茶盏落在一侧茶案上:“如今言家出了这样的事,若是真允了她和离,那外头的风言风语只怕要更多了…”
她说到这是轻轻叹了口气。
到底也是自幼长大的,如今王媛这幅模样,她心下也的确有些不忍。
王昉闻言也未说什么,她依旧低垂着眉眼…王媛今日这幅模样的确也有她的手笔。只是她只要想起宫中那日,王媛伸手想推她入水的那一刹那,她心中刚刚泛起的不忍与怜悯便尽数消散了。
她无意提起王媛,索性便另换了个话题:“我听九章说上回楚大人曾去檀城寻过你?”
傅如雪闻言脸却骤然一红,好一会才点头应了。
那日正适逢大雨,她刚刚从铺子里查完帐归家,便瞧见一个人站在傅家的大门前…傅如雪原本也未当回事,直到小厮与她说,这人在门前侯了许久,也不说话也不离去,她才掀开了车帘往外看去。
那人也仿佛是感应到什么,亦抬眼朝她看来。
那个时候,他是真的落魄,她从未见过他这样落魄的时候。
他的头发、衣裳都湿了,可他的脸上却是带着笑的…他就那样冒着雨一步步朝她走来。
王昉看着傅如雪面上的怔然,心下的好奇便又越发深了几分,她半歪着头轻声问道:“他说了什么?”
他说了什么?傅如雪一怔,她记得那日他说了许多话,可临来到头她却只记得一句…她撑着伞站在他的身前,而他半垂了眉眼依旧是笑着的模样:“傅如雪,我要去边疆,若是我能平安回来,你…要不要嫁给我?”
那时她是什么表情?大概是怔楞和吃惊…应该还有几分不可置信。
他们才见过多少回?每一回都是她最落魄的时候,甚至连交谈的话也屈指可数…可这个男人竟然站在她的面前,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
王昉看着傅如雪面上的怔然,轻轻喊了她一声:“表姐?”
“嗯…”
傅如雪回过神,她看着王昉面上的好奇和笑意,双颊微红,好一会才低着头开口说道:“他问我,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他。”
王昉若是此时正在喝茶,只怕该喷出来了。
她倒是未曾想到那个楚斐竟然会这般迅速,只是她即使未曾用茶,可脸上的笑却是怎么也遮不住。好在傅如雪低着头未曾瞧见,王昉轻轻咳了一声强撑着才憋了那份笑意,才缓了声问道:“那表姐是怎么说的?”
“我没回答…”
傅如雪仍旧低着头,当时那个情景让她如何回答?她只当那人是淋了雨病糊涂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何况…
“他是朝廷命官,而我只是一介商女…”傅如雪想到这心下是轻轻叹了一声,跟着继续说道:“何况如今哥哥入仕,家中生意由我与父亲掌管,这样抛头露面又有哪户人家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