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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阅比例不足, 显示防盗章。 还是没有回音。
可能在忙?或者是……真略过去了?
陈年把夹在耳朵上的笔拿下来, 在手里转得飞快,脑中忽然灵光一现,有了!
她挑出一张空白草稿纸, 刷刷刷地在上面写了几个字。
虽然陈年语文考试才拿36分, 不过却写得一手好字,娟秀中带着一股潇洒之气, 行云流水般赏心悦目。这得归功她妈妈路如意。
路如意在A市某个大型纺织厂工作,从小就给女儿灌输这样的观念:没文化可以, 可字一定要写得漂亮, 将来才有机会坐办公室。没文化字又写得丑的人只能像她那样去当流水线工人,日夜加班, 拼死拼活, 每个月只能拿到三千出头的工资。
陈年最听妈妈的话, 下了很大决心去练字,这才有了今天的效果。
她把草稿纸拿起来,对着阳光看了看,眉心微蹙, 不满意,于是埋头继续写, 一直写到第三遍,这才满意了, 用手机拍下照片, 然后设置成自己的微信头像。
这样子, 他应该会一眼认出来她是谁吧?
陈年你真是太聪明了。
下午两点,路招弟挎着书包过来找她一起去上学,第一句话就问:“你怎么把微信头像换了?”
陈年心一紧:“不好看吗?”
“还行吧。”路招弟用手扇着风,“不过怎么突然想到要换了?”
陈年跟她解释了原因,两姐妹间向来是没有什么秘密的。
路招弟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用一言难尽的目光看她:“你为什么不直接把微信名字改成陈年?”
或者干脆来个自拍,这样不是更省事、更一目了然吗?
陈年恍然大悟:“……”
对啊为什么不直接改名字,而是费老大功夫去捣鼓头像呢?
陈年你真是太笨了。
两分钟后,陈年收拾好书包,进屋看老太太还安稳睡着,她关了院子的门,和路招弟一起骑单车往学校去。
离校门口大概还有三百米远,路招弟忽然刹车停下来,她远远看去,校门内站着三个负责登记考勤的值日班干,穿着清一色校服的学生三两人一群,有说有笑地走进去。
她稍微用力地握住单车把手:“年年,要不你先走吧,我得在这儿等个同学。”
陈年没察觉到她的小心思,看一眼手表:“还有八分钟,别迟到了。”
“不会的。”
陈年刚好今天值日,由于她每次放学都溜得飞快,经过同组成员商量,一致决定不用她扫地拖地了,但要负责倒垃圾和擦黑板。
眼看时间快来不及,她加快速度朝校门走去。
垃圾倒了,黑板也擦了,陈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双手还沾着水,她随便往窗边养的太阳花上甩两下,从书包里摸出手机。
微信比她刚刚擦的黑板还要干净。
陈年托着下巴想,这个时候,他该不会是在天上开飞机吧?不排除这个可能,听说机长都是很忙很忙的。
其实不然,此时程遇风还在S市的金叶酒店,刚好这两天他休息,离开桃源镇后,他带着老爷子去市中心医院重新做了骨科检查,吃过午饭后就来到下榻的酒店,没想到在前台办理入住时遇见了两个熟人,昭远航空公司的总裁叶明远和他夫人容昭。
两家是世交,交情不一般,程遇风见两人风尘仆仆,叶夫人更是满脸憔悴,他干脆订了个总统套间,大家一起坐下来聊了会,听说他们还没吃饭,他又帮忙订餐。
一切都安排得有条不紊。
叶夫人心脏有问题,坐不了飞机,饮食上也有诸多忌口,程遇风点的饭菜都很清淡,也全是适合她吃的,可一路奔波,加上心情紧张,她并没有什么胃口,喝了小半碗粥就放下了。
另一边,叶明远和程立学说起“616”昭航1303航班返航的事,对程遇风的应急反应和处理能力赞赏有加,他当时就在飞机上,亲自经历了整个惊心动魄的过程。
“尤其是在客舱撤离时他的机长广播,”叶明远特地把这段拎出来说,“作为机长技术的精湛自然是非常重要的,但是遇风最令我刮目相看的,是在最最危急的时刻,他从未忘记自己作为机长的责任。”
机长区别其他飞行员的标志是四道杠。
第一道杠:Profession,专业。
第二道杠:Knowledge,知识。
第三道杠:Flying skill,飞行技术。
第四道杠:Responsibility,责任。
事后,昭远航空公司的工作人员收到许多表扬信,其中一封有段话让叶明远印象最深刻。
“飞机坠落时,我觉得自己就快要死了,坐了那么多次飞机,我就知道迟早逃不过的。最后有惊无险地回到家,回想这一切就像做梦一样。”
“我清楚地知道这是一场劫后余生,但当时的细节,那些足以将人的精神世界冲垮的恐惧和绝望,竟神奇地慢慢被淡化了,我想,这应该是那位程遇风机长的功劳。惊险的细节我现在记不清了,却把他幽默风趣的机长广播记得一清二楚,紧急撤离时,我双腿发软,但我是笑着下飞机的……后来想了想,作为机长,他承受的压力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大……”
这几天程立学没有看新闻,所以他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听叶明远说完,两道发白的眉毛当即竖了起来,好小子啊竟然一个字都没在他跟前提过,手杖一抡,在程遇风小腿上不轻不重敲了两下。
程遇风正和容昭说着话呢,被他这一敲,惊得立刻回过头来:“爷爷?”
程立学气鼓鼓地瞪着他:“翅膀硬了是吧,还学会整报喜不报忧那套了。”
叶明远知道老爷子平时喜欢看新闻看报纸,以为他早知道了,这时才反应过来,忙着打圆场,为程遇风说了不少好话。
“你就别给他戴高帽了。”程立学嘴上虽然这么说,但神情不免流露出骄傲和欣慰,“你还说我有福气呢?我那是有福又有气。”
“条件再好又怎么样?”他看程遇风一眼,嫌弃地摇摇头,“这么多年连女朋友都找不到一个,想抱曾孙不知得等到何年何月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