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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能引擎的澎湃动力驱动着机械装置,黑色的装甲工程车在临时硬化道路上向着远方驶去,越过那层不可见的“界限”之后,风雪再一次充斥了车窗外的视野,已经和士兵轮班、此刻坐到后排的芬迪尔下意识地转头望向车后,看到那座伫立在小山上的神秘宅邸正一点点被风雪笼罩,在一片混混沌沌的天色中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然而那种被人注视的感觉却直到他们离开那座宅邸很远之后才渐渐消失——那股视线所带来的压力也过了很久才彻底消散。
“那就是传奇强者的威压么……”一名随行的技术兵这时候才忍不住小声嘀咕起来,“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跟一个传奇法师面对面……果然跟大家说的一样,深不可测啊深不可测……”
“我快吓死了!”在前面开车的士兵心有余悸地嘀咕着,“我之前竟然说了那位女士可能很丑……幸好她没有听见……”
“她可能早就听见了,你以为几公里的距离能瞒过那种人物的感知?”芬迪尔身旁的士兵撇了撇嘴,“米娜女士只是没有跟你计较而已,她肯定是个心胸宽广的人……”
“你说……那位米娜女士实际上多大了?”开车的士兵憋了几秒钟,又忍不住开口说道,“我感觉她看上去好像跟我姐姐差不多大,而且和我姐姐一样,是个待人很和善的人……可是她又给我一种好像能看透一切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好像很有学问的长者……”
“那谁知道,说不定我们看到的从头到尾就都是幻象呢,而且听说传奇强者随随便便就能活两三百年,衰老之前还能用魔法长期维持自己的样貌,说不定米娜女士已经……”
“咳咳,”芬迪尔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了,轻咳两声打断了两名大头兵的交谈,“在背后谈论一位女士是不礼貌的行为——更何况那位女士还是一个在前线独自负责一座研究设施的、令人敬重的学者,你们两个差不多就算了啊。”
“啊,好的长官,抱歉长官,”在前面开车的士兵慌忙点头答道,然后又忍不住多看了芬迪尔两眼,好奇地问道,“长官您想什么呢?从刚才就感觉您表情特严肃……”
“……没什么,”芬迪尔沉默两秒,摇了摇头说道,“好好开你的车吧,咱们还没穿过这段旷野区呢,注意路边的动静——我要稍微休息一下。”
两名士兵安静下来,芬迪尔则呼了口气,微微闭上眼睛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他总不能告诉士兵自己刚才是听他们谈论“传奇强者的威压”时不小心回忆起了小时候被姑妈支配的恐惧吧……
……
黑暗山脉北麓,塞西尔宫中,高文坐在自己宽大的办公桌后,下午时分的阳光正透过旁边的窗户倾斜着洒进房间,让书桌上的一些陈设在桌面上投下了拉长的阴影,也为房间中平添了一份静谧之感——高文正低头审视着一份今天中午才传来的文件,在长时间的聚精会神之后,他才放下手中文件并长长呼了口气,让高度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下来。
琥珀的声音适时从旁传来:“什么情况,感觉你刚才的表情一直都挺吓人——是战时物资供应那边又出什么问题?”
“是拜伦那边发来的,他的舰队已经越过矮人王国的南段海岸线,并成功恢复了矮人王国到奥古雷中南部沿海地区的通讯,再加上瑞贝卡那边设置的临时天空通讯网,我们在西线的通讯问题终于解决了大半……”高文沉声说道,“现在帝国舰队正在向‘圣河’的入海口靠近。”
“刚到圣河入海口?”琥珀听到这忍不住睁大了眼睛,“怎么比预期计划慢了那么多?这哪怕是沿途还要恢复通讯以及沟通沿海国家,他们也应该在前两天到那边了啊……”
“所以我刚才的表情才那么严肃,”高文嗓音低沉,“拜伦在报告里提到,在舰队越过锻炉城海岸之后海上情况就开始有些异样,频繁出现浓雾和危险的‘交错海浪’,甚至在靠近陆地的近海区域也出现了这种恶劣天气。虽然寒冬号和其他海军主力舰船专门为抵御远海环境进行过针对性强化,但糟糕的海况大大拖延了舰队的速度,而且……随舰队行动的海妖和娜迦领航员也频繁感知到洛伦大陆周围不正常的能量涌动,他们建议拜伦谨慎航行。”
“洛伦大陆周围的异常能量?那规模可有点吓人……”琥珀顿时咋舌,“难不成也跟废土释放出来的能量波动有关?那东西已经开始影响到海上了?”
“……尚不确定,我们对废土了解过少,甚至直到现在才由弥尔米娜建立起第一座真正意义上的‘废土实验室’,谁也说不清那片浸润在深蓝魔力中长达七百年的土地究竟都封印了多少匪夷所思的力量,”高文微微摇头,接着又抬头看了一眼琥珀,“先不谈这个了,你那边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说真的,有些人的下限总能打破你的认知,哪怕是在这种事关种族生死存亡的时刻,也会有人在巨大的利益驱使下铤而走险,”琥珀叹了口气,“线索已经证实,我们抓了一批战时倒卖军用物资的家伙,没有人为他们求情,但我怀疑我们抓不完这种人……”
“你当然抓不完,凡人的复杂之处就在于最光辉的和最卑劣的个体往往会同时存在且永远存在,这种对立万世不绝,而心存侥幸者总认为自己窃取的‘一点点利益’并不会影响大局,所以这时候就需要你的人来给他们一点小小的帮助,”高文表情淡然,“给他们准备几根漂亮的旗杆吧,还有一些结实的绳索,绳索与旗杆的钱都由他们自己出,把事情办的轰动一点,也要做好舆论的引导——我们需要让剩下的人受到震慑,却也不能打击到民众们对帝国秩序的信任。”
“放心吧……这个流程我熟,”琥珀点点头,但表情还是有点难以接受,“可我就想不明白了,那些‘人’都是怎么想的——甚至这如果是国与国的战争我都能理解,但这次我们面对的可是能够灭绝文明的天灾,为什么仍然有人会为了金镑去铤而走险……我在贫民窟里见过的最卑劣的烂人这时候都做不出这种事,可那些人对帝国前线的血战就毫无触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