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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艳的顾虑是很有道理的,睿王举行宴会的地方,正是他府内一处山水绝佳之处,而古代一个受宠如睿王一般的亲王,他的府宅之大超乎众人的想象。
杨天骄高声道:“吕兄好文采。”
他顾虑到方艳的安全,并没有从这里走出去,睿王和方艳打交道并不多,不敢贸然行事,也是静静呆在三人背后等待着方艳的命令。
吕源身在高处,借着地利早就发现了这一行不速之客,此时闻声往这里看来,却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道:“贵客谬赞了。”
自从吕源入京以来,参与过无数京中大臣组织的诗会,凭借自己的诗文才华也积累了些名声。这些日子里发生了很多事,但是除了国葬一事之外,没有哪件事能对科举一事造成阻碍。反而因为方艳武力登基之后,朝中根基不稳,急缺文臣,科举一事更加重要,因此各种考前例行的拉拢人才、打探消息都并没有因此而停止。
而睿王组织的诗会,则是众才子绝对不能错过的。睿王乃皇室中人,身份尊贵,偏偏手中又无实权,不会还没入朝就沾染了某个派系的烙印,因此这里也算得上是人才众多。
当下就有人心思急转,推测出了来人的身份。
必定是新皇无疑了,当下心思各异:女流之辈占据了皇帝之位,一会儿究竟是行礼还是不行礼。
杨天骄侧耳倾听方艳说来,又道:“谬不谬赞,单听一首诗又听不出来。睿王殿下想和你详谈。”
吕源大方一笑:“自当如此。”
睿王急忙安排了一间花厅,上了茶,屏退众人,便告退继续主持诗会去了。
此时诗会上,却有人忍不住摔了杯子,冷哼道:“这个吕源倒果真是好胆色,也不怕给推出去砍了。”
旁边跟着的小厮尚且没看清楚当前的局面,迷茫道:“少爷,这是为何这么生气?”
这人脾气暴烈,却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大庭广众之下,一时口快就可能要了全族的性命的,当下呵斥道:“闭嘴。”
又有人凑过来,却是同样的学子打扮,不能再这么糊弄过去:“李兄,这个吕源确实好胆色,我听说前日登基大典上李伯父被压入了京兆府大牢,他倒是敢老虎头上动土?”
李鹊道:“他一定是知道什么,不然不敢这么做。当今圣上神通广大,非常人可揣测。”
这是好听的,事实上他想说的,周围人都明白,眼下的天子究竟是个什么路数还没人能搞清楚。
她在京兆尹位上时倒是主事公平,海晏河清,但是那明显是假象。
方艳不是没有猜到外面的诗会基本不可能主持下去了,但是哪怕睿王不这么说,她也不打算让他在这里呆下去,她点点头:“去吧。”
她坐在花厅的上首,杨天骄和曹光在她背后垂手而立。
吕源立在花厅正中,神色淡然,完全不像是一个狂生,但是方才他做的事,非狂生做不出来。
方艳不浪费时间,直接问道:“父皇大兴土木修建鹿隐观,确实对朝廷的财政造成了极大的危害,但是子听父命,你讽刺我父皇,你又如何知道我不会杀你?”
吕源半分没有看她背后的杨天骄,对于杨天骄的身份,他已经陷入了谜团,他本以为对方是青凤教的人,但是若他是青凤教的人,又如何会成为方艳的护卫?
对于方艳的评价,无论是狡诈,阴险还是大逆不道,冷血无情,绝没有人会说她是个容易受人蒙骗地蠢货。
他道:“如果陛下杀了我,也不过是我朝损失一个人才,我朝国土千千万,人才千千万,损失一个人才又有何坏处?若陛下不杀我,我便知道自世宗和先皇之后,我朝终于出了一个中兴之主,这岂不是天大的好事?”
有点意思,方艳想。只是她却不信吕源有真鲁莽到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杨天骄所说的绝对不是全部的实话,他们两个应当熟识。这样才能解释吕源如此行事。
“好话人人都会说,漂亮事却不是谁都做得出来,而治国才能也和文章锦绣与否没什么关系。”
吕源到现在为止,还没向方艳行礼,此时他三言两语之中已经明了方艳的性子和目的,便俯身下拜,恭肃道:“拜见陛下。”
方艳饶有兴味道:“想来你是觉得你漂亮话也说得,漂亮事也做得,文采人事俱佳了。”
吕源淡淡道:“若非如此,怎敢冒犯天颜。”
挑老板这种事,一向是高端人才才有资格做的,方艳微笑道:“既如此,不日科举之时,文举和武举之外,我还要另开一科,希望先生也去参加,便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