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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四处都是张灯结彩,人们纷纷攘攘地来回走着,交谈声、欢笑声不绝于耳。街边临时搭建的各色各异的小摊子成为了康安街上最亮丽的一条风景线。沿着那色彩斑斓的光芒朝街道尽头走去,恍惚中便有一种穿越了时光、穿越了空间的错觉。
即便是世隐乡,像这般规模宏大的庙会,也是只有在冬元节才能够见到的景象。
“来试试了啊!试试吧!气枪打气球,十元一次,打中有奖了!”
游戏摊子前的店主使劲地拍手吆喝着,他的身后有个用篷布和彩板搭起来的简易棚子,墙上挂满了气球,四五米开外的长桌上陈放着几杆气枪。此时便有几个人拿了枪站在桌前对着气球开始瞄准,扳机扣动、气枪射出的枪响不绝于耳。
本来这种生意主要招揽的便都是些乳臭未干的小孩子,今夜的生意倒也还算红火,冬元节的庙会上人流量极多,许多大人会在晚上时分、玉环广场的烟火大会开始前拖家带口地在街上逛一逛。七八岁、十三四岁的小孩子里,又有哪几个是对枪械没什么兴趣的?往往是拉着家里的大人软磨硬泡一阵,大人便由得他去了。
“打气球了!试试了喂!全部打中有大奖哦,特意从外面采购回来的等身大布偶,毛茸茸的泰迪熊,在乡里可是绝版货!”
摊主手舞足蹈,眉飞色舞地说着,这次的生意他可是下足了血本,托了不少关系麻烦补给队里的熟人特意从乡外带了这只布偶回来。放在外头的世界确实算不得什么稀奇玩意儿,只是世隐乡除了最基本的衣食以外,娱乐方面的资源向来稀缺,不得不说,他弄来的那只挂在墙上,快要垂到地上的棕色大熊对世隐乡的小孩子来说还是非常有吸引力的。
虽然游戏的规则是一梭子弹二十发,能够击中靶子上所有的气球就能把大奖领走。但是店主其实是不怎么担心自己会做亏本生意的。干这一行的人都有着自己的门道,也算是大家彼此心照不宣的事情:那些桌子上的气枪都被动过了手脚,射出去的时候子弹会有少许偏移,到后面气球越来越少的时候,打中的几率就会变得微乎其微了。
这种做法不仅可以保住他辛辛苦苦弄来的大公仔,由于小孩子打得不准,大人们往往会出手帮忙,但是因为枪的弹道本来就是歪的,所以无论大人再怎么厉害,终究也不可能二十发子弹全中。
打空了子弹,觉得在自家小孩前落了面子,大人们往往便会不信邪,重新玩上几轮。这积少成多的,刚过了小半个晚上,摊主就已经是赚的盆满钵满了,心底里乐开了花。
正吆喝间,摊主的余光便瞥见熙熙攘攘的人流里迎面走来一对极为靓丽抢眼的母子。女孩的年纪约莫在五六岁,精致的五官看起来就像是和之国那边艺术馆珍藏的人偶娃娃,身侧的那位母亲却是一位非常耀眼的金发美人,举手投足之间都流露着让人欲罢不能的风韵。
两人一边走,一边在说着些什么,那小女孩好看归好看,脸上的神情看起来却好像乌云密布。摊主拍手的动作又用力了几分,冲着那边笑眯眯地喊道:
“这位美女?要不要带你家小孩试试打气球?奖品很丰厚哦!”
那金发美人闻言转过头来,媚眼如丝,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打趣道:
“老板,你很有眼光嘛。”
摊主笑呵呵的,连声奉承:“那是、那是。难得佳节,带小朋友过来玩一玩嘛,也算是个消遣。”
女人走到桌子前,打量了两眼桌上放的气枪,流露出几缕苦恼的神情,声音却是抑扬顿挫的,听起来颇有兴致:
“哎呀,真是难办呢……我不是很擅长这种的呢。”
摊主也没太把这位妈妈的话放心里去,毕竟这世上懂枪械的女人实在是没有几个,会说这种话也并不意外,只是急忙解释道:
“那没事,主要还是陪小朋友消磨消磨时间,现在离烟火大会也还早嘛!随便打打,图个高兴嘛!万一打中多几个,咱这边还有安慰奖呢,”摊主非常热情地从身旁的箱子里翻出些钥匙串、小团扇之类的纪念品,眉飞色舞的:
“反正是不会吃亏的!”
被怂恿了一番,那位带着西方血统的美丽女性倒是有几分跃跃欲试的模样,转头去看身旁的小女孩,小女孩依旧是面无表情,瞟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那只大泰迪熊,看起来对这种活动没有一丁点兴趣,冷冷地说上了一句:
“浪费。”
摊主尴尬地笑了两声,心想这小女孩倒不是一般的现实,完全没有被奖品诱惑,直截了当地看穿了这种游戏的本质就是浪费钱。还不待他继续出声解释,那笑颜如花的金发美人便转过头去打着哈哈说道:
“摊主这么热情,你就去玩一下嘛,反正戏台那边的表演不是八点才开始吗?只是玩一阵应该还赶得上的吧……”
“我对舞台剧不感兴趣,想看的是你。”那可爱的小女孩满脸冷漠地揭穿了事实,又补充了一句:
“而且现在是七点四十七,赶到方圆巷至少也要十五分钟,你已经迟到了。”
“噢……”金发美人又大喇喇地干笑了两声,转而说道:“只是迟个几分钟,应该也没什么关系的吧?”
说着,女人已经开始在怀里摸索着掏出钱包,将一张纸币递到摊主的手上,随意地拿起了桌面上的气枪。那女孩看也不看那杆枪一眼,只是继续面无表情地呛道:
“你的时间观念令我感到恶心。”
“那也没有办法嘛,小封老板这些天都不开门,为了去他那里喝酒,我可是连生物钟都颠倒过来了,这几天都还没恢复过来呢。”女人笑呵呵地回应着,似是对身旁女孩那冷漠的语气早就习以为常,纤秀的手指捧着那杆气枪来回打量了几眼,忽然发出略带疑惑的“嗯?”一声,那摊主心底里一沉,差点就以为自己这回是碰上了钉子,被那高挑美人意外地发现了枪里的门道。结果她只是笑了笑,随意地把桌子上的弹夹塞进了枪里。
女孩脸上流露出非常不耐烦的神情:
“以你这种蛆虫似的生活习惯,能够作为人类生存这么久,还真是惊人。”
“我没那么好啦。”女人笑嘻嘻地吐了吐舌头,那小女孩眉头抽搐了几下,语调又阴沉几分,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我没有在夸你。”
“别看我这样,Sakura不也是被我一手拉扯大的吗?”
“那是因为我从两岁时就开始意识到了你是个不折不扣的白痴,所以才能独立活到今天。”
“Sakura还真是过分呢,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当年还在我怀里喝奶的时候多可爱啊!”女人撇了撇嘴打趣道,眼底仍然带着笑意,将枪托抵在肩头,还没瞄准,就如同失手般扣下扳机,橡胶子弹从枪膛里击出,扎破了靶子上的一只气球,看起来像是歪打正着了。
“虽然我没有记忆,但那应该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两年了。”名叫Sakura的女孩语速极快地应了一句,蹙起眉头看着靶子上那破裂的气球,发出尤为不屑的“啧”一声:
“打偏了,母猪。”
“随便啦!”女人大大咧咧地应了一声,又开始用那看起来不怎么熟练的动作给气枪上膛,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笑意盎然:
“如果我是母猪,你又是什么呢?Sakur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