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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为什么。”晏千秋扬了扬嘴角,抽出了深深插/入白眉身体中的软剑。一双瞳仁晶莹如琉璃,却已经失去了倒映天地的能力。晏千秋不甚在意的将白眉的眼睛收了起来,盯着白眉的尸体看了半响,终于是伸手,也将其收了进去。
“当厚葬。”
弱肉强食的修仙世界中,这是她对于亡者唯一能做的善意。
章之棠与软剑心意相通,在晏千秋做此动作之时,便突而觉得心头一震,再看过去,便见着那软剑上是带着血色的妖冶与魔魅。他甚少用软剑这般动杀意,软剑如敷上一层白雪。可受到了血色洗礼的剑,让他陌生,却又控制不住的将目光牢牢锁定。
也许他知道这是错的,这并不符合章之棠的“道”。可他仍然忍不住的冒出了些许的惊叹,就如同对于眼前的晏千秋一般。
她说的也是,凭借着自己的实力,他又能怎么护着白眉呢?他连自己之后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都不得而知。即便他有能力,白眉又真的会接受么?毕竟刚才,这妖修可是连自己也要杀死才好。
因为冲动去想要救一个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势力,这样的后果,他该拿什么去承担?思来想去,章之棠幽幽叹了一口气。
晏千秋将手中的剑扔回了他的怀里,章之棠立刻回过神,慌慌张张的接过了,就见她向着自己走来,不知道为何脸上“腾”的一下火烧一般。
他眼神闪烁,盯着自己的软剑又想要抬头,连带着说话也磕磕绊绊:“你、你……我、我觉得……”
“现在,该算算我们之间的事了。”
章之棠瞳孔蓦地方法,心中“咚”的漏跳了一拍似的,什么事?他茫然的抬起头,却觉得清风浮动带着淡淡的香气从鬓边擦过,晏千秋却是看也没有看他,直直从他身边略过,走到了他的身后。
他的身后,站着的正是顾愈明。
就在晏千秋一剑斩杀白眉之时,顾愈明顺势落在了地上。他的手上仍然拿着那被血色覆盖了薄薄一层的玉笛,静静立在那里,任凭微风拂动他的衣角。
晏千秋缓缓走到了他的面前,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褪尽。她直直盯着顾愈明的眼神,手上的动作却不停,握住了玉笛的另一端。玉笛上还带着淡淡的体温,这样的触感就像是直接触碰到了人的手一般。
“这个玉笛,谁教你的?”
这根本就是失传的功法,失传的原因便是自古以来凡驭兽者几乎全是死相惨烈,不是爆体而亡,就是被妖兽吞噬。这根本不是修行的善法,而是为妖兽提供灵气的法门。夺取修士的气运,以来修炼自身。
唯一能够善终的,就是流传着魔尊血脉的那一支。久而久之,没有人愿意再去修行这样一门丧命的功法。驭兽是一种修行方式,可更多的是一种天赋!若是没有魔尊流淌的血脉,随意练下去不仅会让其修为滞涩再难提升,一味强行修炼,最后只会令修炼者走火入魔,被驾驭的妖兽反噬,成为妖兽的饲料,灰飞烟灭。
顾愈明没有躲避,注视着晏千秋却不说话。
他怎么敢?!这小子究竟从哪里得到的这套功法,他怎么敢就这样练下去!
晏千秋冷笑一声道:“还来劲了是吧?”
顾愈明顿了顿,声音略显沙哑:“徒儿曾发誓,不能说。”
晏千秋手上发力,将顾愈明手中的玉笛夺了下来,怒极反笑:“发誓?”
她抬起头在顾愈明的肩膀上狠狠点了三下,一边点一边忿忿道:“你可还记得自己是谁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