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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卫体会不到风澈此时心里的细微变化,他只知道困扰了他主子十几年的毒,终于解了!
主子以后再也不用受罪了!
“公子!”巨卫突然像个孩子似地哭了起来。
“好了,以后都不会再受罪了!”风澈微笑道,轻声安慰着他的属下。
待巨卫情绪略微恢复后,风澈问道:“那件事情安排得怎么样了?”
“已经安排好了,月底的时候就能碰上。”
——
毒医杨气鼓鼓地走出了芦苇镇,莫安生和小胖子连忙追上他。
“走了,”毒医杨看了二人一眼,手一挥,朝另一个方向走去,竟是要分道扬镳。
莫安生傻眼了,“杨爷爷,您要去哪里?”
“去小胖子出来的麒麟山上找药草。”毒医杨没好气地道。
原来这样!莫安生谄媚笑道:“杨爷爷,那就辛苦您了!不这您可不可以再给些什么,毒药解药迷药易容药之类的给安生?
您千辛万苦和小胖子一起过来,不就是担心安生会出事吗?这万一您走了以后,安生又碰到什么麻烦出了事,您老人家肯定不会安心的!”
这死丫头,真是太精!居然连他的心思也猜得着!
毒医杨哼了一声,似是十分不情愿地从怀里掏出四个小瓶子,“这毒药解药迷药可以给你,易容药就算了,药效不稳定。”
那为什么还是四个小瓶子?
莫安生心里疑惑,面上笑眯眯地接过,“不过杨爷爷,要是不能易容,安生怕迟早被人家认出来。”
“嗯,另外一个瓶子里装的药丸,是给你调理身体的。
等你身体调养好,多长些肉出来,样貌气质自然有所改变,就不用担心别人能认出了。”
毒医杨头骄傲地扬起,面上明明一副不屑的神情,偏偏让莫安生有种求表扬的感觉。
“谢谢杨爷爷!”莫安生高兴道,不过转瞬兴奋神情褪去不少。
“安生在宁王府时,宁王妃也找过宫里的嬷嬷来替安生调养过身子,但似乎效果不明显。”
她想说的是,只怕她还没养好,已经被人发现认了出来。
毒医杨眉头一皱,十分不高兴地道:“你居然将老夫的药,同那些老太婆的食疗相提并论?你要是不相信,拿来还给老夫!”
那怎么成?莫安生忙将小瓷瓶塞进袖子里,呵呵道:
“等您将小胖子的解药制成后,安生定会养得白白胖胖的去见您,绝不浪费您的心意!”
毒医杨哼哼两声,这还差不多!“你的身子差小时候吃了苦,脏腑太弱所致。
这瓶药丸是专门替你调理脏腑的,到时候搭配食疗,事半功倍,保你不出两月,就会女大十八变!”
女大十八变?是用在这里的吗?莫安生强忍住笑,“是,安生知道了,杨爷爷再见。”
毒医杨挥挥手,没有再说话,径直走了。
莫安生一推身旁傻楞着的小胖子,“小胖子,走了。”
小胖子见二人刚刚聊得火热,不由将心思转到了那装了一百两的钱袋子上,一时楞了神,没留意到毒医杨已走远。
他还有话没跟他说呢!
“杨爷爷!”小胖子突然张嘴大叫。
远去的毒医杨也不知听到没有,头也没回,继续向前走。
“小胖子,人都走远了你才叫?刚刚在发什么楞?还有,有什么紧要事吗?”
小胖子搔搔头,苦恼道:“我有几件重要的事情忘了告诉他。”
“什么事?”
“去了山上后,要小心师傅,师傅最喜欢与人拼酒,拼起酒来简直不要命;
要小心大师兄,他那人最喜欢布置陷阱,看着你落入陷阱,他就十分开心了;
要小心二师兄,他手上最多奇奇怪怪的武器,都是他自己造的,一不小心就会伤到人;
最最要小心的是小师妹,她会偷得你全身上下只剩一条底裤!”
“噗!”莫安生忍不住大笑,“敢情你们麒麟山上,就你一个正常人?”
“不!”小胖子突然变了另一种声调,佯装成成年男子浑厚的声音:
“若跟你说这话的是大师兄,他会告诉你,要小心三师弟,因为他会吃光你所有的食物,最后可能会吃了你!”
“哈哈哈哈!你大师兄说得对,没有足够的银子,还真是养不起你!”
莫安生哈哈大笑之余,突然想起那个钱袋子,面孔一变,“小胖子,钱袋子到底去哪了?”
小胖子刚刚地般作怪,本就是想让莫安生忘记钱袋子一事,哪知她还是记得一清二楚,遂蔫蔫地垂下头,不出声。
莫安生磨着牙,阴恻恻道:“小胖子,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小胖子知道不好再隐瞒,道了真话,“送人了。”
“送人了?”莫安生一皱眉,这是遇到了骗子还是花蛇?
“小胖子,你从头到尾说一遍事情的经过,若是合理的话,我就不怪你。”
小胖子既然将钱袋子送了人,自然是觉得十分合理的。
只是这钱袋子始终是莫安生之物,他没有经过她的允许,就送了人,面对莫安生时,自然没有底气。
如今听莫安生这一说,忙道:“昨晚我用了晚膳,按你的要求打包了三份食物。
回来的路上,突然见到有个少年人身着麻衣,背后插着一根木板,上面写着卖身葬父…”
这么老掉牙的骗局,这个死胖子居然也会上当?
莫安生咬紧牙关,控制住自己想踹他两脚的冲动,耐心听他往后说。
“他前面躺着一个人,盖着一块白布,应该就是他刚去世的阿爹了。
我好奇地上前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他说他是星云国人,因为家乡闹饥荒,他爹带着他来投靠在大明国京城做生意的远房亲戚。
哪知远房亲戚嫌他们穷,不认他们,将他们赶了出来,他爹又气又怒之下,竟然病倒了。
两父子本来身无分文,没银子找大夫,所以他爹很快就病重去世了。
死前唯一的心愿,便是想将自己的遗体安葬在星云国土地上,落叶归根。
他不得已,只好卖身葬父,希望碰到好心人,能将他买下,好让他完成他爹的遗愿。”
“所以你就给了他一百两银子?”一百两银子几个字,莫安生故意咬得重重的,其中的嘲讽不言而喻。
小胖子又不是傻子,自然听懂了她话里的讽刺,他面上神情微变,落寞地低下头:
“我师傅说,当年我爹也是死在他乡,那时我才两岁多,还未醒事。
娘带着我,没有银子将我爹的遗体运回家乡,只得草草就地埋葬。
后来无意间遇到我师傅,去了麒麟山,然后我娘没两年就去世了。
我师傅说当年将我爹葬在他乡,是我娘一生的遗憾。”
正想对小胖子好好教育一番的莫安生,听到这番话后,满腔的怒火突然间被心酸取代。
“安生,我知道你肯定觉得我很傻,被人骗了。”小胖子低着头继续道:
“我只是想着,万一是真的呢?若没有人帮他,这事就会成为他一生的遗憾,就像我娘……”
“没有!”莫安生快速打断他的话,拍拍他的肩,豪气道:
“小胖子,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这世上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不过是一百两而已,以后咱们合伙赚回来就是了!”
“真的吗?”小胖子有些不敢置信地抬起头。
莫安生肯定点点头,“真的。”
小胖子顿时心情大好,小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安生,你真好!”
莫安生抖了抖,不放心加了一句,“不过以后你要用银子做什么,数额大的,最好先同我商量一下。”
小胖子忙不迭点头,“嗯嗯,一定一定!”
“对了,以后不要叫我安生了,从今天开始,我叫莫安,叫我阿安。”
“阿安?”
“嗯。”
“阿安。”
“干什么?”
“多喊几次,喊习惯了,以后就不怕喊错了。”小胖子傻笑道。
莫安生白他一眼,“快走吧,天黑前得赶到另一个镇上。”
“安…阿安,咱们要去哪?”
“星云国。”
“为什么?”
“不为什么,因为咱们现在走的方向是往北,一直往前走,必定要先到星云国。”
“哦。”
——
当天晚上到了另一个镇后,莫安生将那二千两银票,去到钱庄取出来,换了部分碎银,及小额银票。
苏侧妃给莫安生的那两千两银票,是她自己的私房,并不是宁王府的,所以上面并没有印上宁王府字样。
莫安生去兑银的时候,本来小心翼翼,想着若有一点异常,便抢了银票就跑,哪知钱庄利索地就兑给了她,问都没问一句。
从第二天开始,两人不再只靠双脚赶路,而是去到一个镇,便雇上一辆马车赶往另一个镇。
莫安生因为原来的户籍牌不敢用,只能选择一些把关松懈的小城小镇,方便出入。
好在易容药的药效还没过,塞点银子后谎称忘带了或掉了正在补办中。
那些守城兵虽然收到了来自京城的通缉令,看在同画中人完全不相干和银子的份上,也没怎么为难她。
于是两人一路顺畅地到了大明国与星云国交界的边关小镇。
五国虽已议和,但边关乃军事重地,还是不可能轻易进出,因而把关严了许多。
莫安生曾亲眼看到有人想塞银子蒙混过关,被当成疑似奸细给抓走了。
这下原户藉牌不能用的莫安生,便一筹莫展了,只得暂时待在小镇上,另想他法。
因为歇战的关系,原本没有人烟的小镇,这几年也慢慢繁华了起来,并且多了一些星云国小商贩在此地做生意。
莫安生和小胖子,此时便正在品尝一种星云国特有的酸辣细丝面。
面条比传统的要细些,酸酸辣辣的,十人开胃。
在小胖子连吃了十碗后,莫安生怕太辣伤胃,出声阻止了他:
“小胖子,吃完这碗别吃了,太辣了伤胃伤食道,咱们去试试其他吃的。”
小胖子不舍地喝完面汤,浑身冒着热气,同莫安生一起离开面档,去寻找其他的吃食。
走了没几步,便被远处传来的不知道什么食物的香味吸引了。
“阿安,阿安,咱们去那边,那边好香!”小胖子说完,不由分说地拉着莫安生就往前大步走。
这个饿死鬼投胎的家伙!莫安生才刚吃饱,被他拉着跑了两步,胃就有些不舒服,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了他两句。
小胖子鼻子不断耸动,眼睛四处乱瞟,寻找那香味的来源。
突然间,他停了下来,定定地看向某处。
莫安生不解地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一看之后,再看眼小胖子的神情,气笑了。
原来在右前方跪着一个身穿麻衣的十五六岁男子,额头绑着麻布,眼睛细长,鼻梁高挺,面孔偏瘦,样子看起来生得颇为老实,此时正满面哀容。
在他前面躺着一个人,身上盖着块白布,只露出头顶和脚板。
边上立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卖身葬父”。
莫安生看着小胖子呆若目鸡,犹如被人了一记闷拳的样子,心里气得牙痒痒。
一百两银子被骗就骗了,毕竟银子哪有人重要?就当替胖子解了一回心结。
可如今那骗子居然好死不死的,在这离芦苇镇几百里之外的边关小镇,故计重施,又让二人给撞上了,让小胖子的一腔情怀,瞬间变成了一场笑话。
“小胖子,在这站着别动,我去去就来!”莫安生拍拍小胖子的手臂,径自朝那卖身葬父的少年人走去。
走到那少年面前后,蹲了下来,与那少年平视。
“小哥哥,你为何跪在这里啊?”莫安生眨着一双眼睛,好奇问道。
少年人抬头看了她一眼,悲痛道:“小生姓吴,名慈恩,大明国京城人士。
两个月前同先父离开京城,打算去星云国做点小生意,哪知到达这小镇后,先父突然病了。
医光了所有的积蓄也不见好,最后不幸去逝,临死前唯一的心愿,便是能回到京城入土为安,落叶归根。
为了医治先父的病,小生早已身无分文,如今哪有能力扶送先父灵柩回京?
只得卖身葬父,期望能遇到一好心人,将小生买下,好让小生圆了先父之遗愿。”
吴慈恩?无此人!莫安生心里呵呵两声。
“小哥哥你好有孝心哦!”她同情道:“我也是京城人士,不知道小哥哥你原来住哪里?说不定咱们以前曾经见过面。”
少年露出一丝惊讶神情,“真的?小生原本住在京城西街葫芦巷,小兄弟你住在哪?”
“我住在北街。”
“那还真挺近的!”许是他乡遇故知,少年面上的悲哀,减淡不少,“咱们西街最出名的粉丝汤,你喝过没有?”
“当然!”莫安生笑眯眯接腔。
那少年又颇有兴致地同她说了几样京城里好玩的,好吃的,俨然一派京城人士的派头,倒让莫安生对这少年刮目相看。
做骗子能做到这份上,实属不易,倒是有几分能耐!
莫安生装出高兴的样子,耐心地听他说了一通。
等说完魏王府丝绸订单之事后,那少年收起面上回忆的神情,叹口气,“此生小生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回到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