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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三小姐,前天将军发来密信,说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三小姐的娘亲去黄城一趟,所以,前天,我与将军身边的一个护卫把三小姐的娘亲送去了黄城,一早天还没亮就出发了,至到天黑时才回来,将军交待这件事情不要告诉他人,所以,他人并不知道,只是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肯定要站出来说清楚。”忠叔眸子微轻,似乎暗暗呼了一口气,话说完,望向段轻晚时,神色间略略的有着那么一丝的怪异。
梦研岚愣了愣,眉头轻蹙,却没有说什么。
忠叔是将军府的管家,又是将军身边的人,他的话,自然没有人怀疑。
其实,前天,梦研岚并没有去黄城,这只是段轻晚进来前,为了以防万一,悄悄告诉忠叔的,让忠叔在需要的时候,自己斟酌着说。
不过,刚好前天没什么事情发生,老夫人也没有来找麻烦,不知道梦研岚到底有没有出府。
不得不说,忠叔这翻话说的恰到好处。
“李大夫,你刚刚说我娘亲去你药铺中买药是什么时候?”段轻晚再次转向李大夫,眸子突然的一沉,直射出一股冰封千里的寒意了,“或者,该让父亲回来,做个证。”
“我,我…我”李大夫对上段轻晚的眸子,一时间只惊的全身发寒,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瞬间的冰住了,再听说要让段将军回来,更是吓的魂飞魄散,“我,我可能是记错了。”
“记错了,李大夫先是验错了毒,这会又记错了?李大夫就这记性,平时不知道医死了多少人?到了官府,李大夫应该就不会记错了。”林老夫人此刻的脸上明显的多了几分怒意,忍不住的开口,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你记错了,你店里的活计也记错了?刚刚你跟你店里的伙计可是一起指证我的娘亲,我娘亲既然没有去你的药铺,你与你店中的小二就不可能见过我的娘亲,刚刚你们二人却毫不犹豫的指证我娘亲…”段轻晚的眸子中更多了几分冷意。
店小二已经瘫软在了地上,全身抖的更是厉害。
“小的认错了人,前天来的那人刚好跟娘子长的有几分像,所以小的跟小二才都认错了人,错认成了娘子。”李大夫反应倒也快,连连解释着,要说,他这样的解释不能讲的过去。
“既然错认了人,刚刚李大夫为何十分肯定的说,这包砒霜是你药铺的。”段轻晚的唇角微微扯出一丝冷笑,突然拿起了刚刚平妈妈拿来的那包砒霜,在手中轻轻的晃了晃。
李大夫怔住,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圆下去。
“即便她那天去了黄城,也可能会让其它人去买了,要不然,那药怎么还从她的房间里搜了出来。”老夫人此刻也是心中暗惊,见李大夫被问道,忍不住开口,“毕竟,李大夫卖出的砒霜是真的,而且也是有记录的。”
“是,是,帐本都是有记录的。”李大夫听到老夫人的话连连点头,这一点,他是做好了的,没有问题,他相信段轻晚肯定查不出什么。
林老夫人暗暗摇头,这样的孙女,段老夫人不知道珍惜,却非要向死路上逼,真是过分呀。
段轻晚手一伸,突然将那本先前老夫人摊在桌上了帐本拿了过来,却并没有看到上面记录的前天的那一笔帐,而是一张一张的向前翻看着。
众人不解,不明白,她为何会翻看起帐本来,再说了,她能看的懂吗?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段轻晚合起了帐本,望了李大夫一眼。
众人更是疑惑,不知道她这么乱翻一通到底是何用意?
就在众疑惑不解中,段轻晚唇角微动,突然开口说道,“这是药铺一年零两个月的帐本,是从去年六月到今年八月所有的帐目,在北洲砒霜是禁药,每个药铺一年进货最多不可以超过200克,而且,每次进货都必须要拿着帐本的明细去衙门领批条,衙门核实全部用完,而且用处合理才会发放批条,帐本上记录上次药铺进砒霜是去年八月十二日,数量200克,从去年八月二日至今年八月三日,你店中的砒霜已经全部用完,丝毫不剩,李大夫店中的砒霜三号用完,就算李大夫三号就去衙门申报,算算时间,最快也就今天才能到,那么,前天八月五日卖出的5克砒霜,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砒霜是禁药,本来是不允许私卖给百姓人家的,但是也有平常人家是用来药老鼠的,所以,最多不可超过5克。
她这话一说完,众人纷纷惊住,都是一脸难以置信的盯着她,仿佛看怪物一般,刚刚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她就只是那么翻了一下,竟然对砒霜的出入知道的一清二楚?!
而且,她竟然对砒霜进货的规矩也知道的这般仔细?!
她不是一直生病在家,门不出户的吗?
怎么会?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李大夫更是直接的石化,彻底的惊的不能动弹,一时间,似乎直接的成了雕塑,就那么直愣愣的盯着段轻晚,忘记了所有的反应,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段轻晚说的没错,他店里的砒霜,八月三号的时候就已经用完了,他前几天已经拿了帐本去衙门开了批条,只是批条昨天才下来,今天砒霜才到货,他是现包了砒霜过来的。
老夫人的脸色一瞬间也变了几变,刚刚这话是她提起的,如今也有些自己打自己的脸了。
只是,谁能想到,李大夫进的砒霜刚好用完了,当然老夫人更不会想到段轻晚会翻帐本,而且段轻晚只是看了那么短的片刻,竟然就对一切了如之掌。
这个死丫头何时竟然有这样的本事?
林老夫人望着段轻晚,脸上明显的多了几分笑意,这丫头真的太厉害了,让人不喜欢都难。
“你一个大夫,为何要诬陷我的娘亲?”段轻晚再次望向他,脸色冷沉,声音也速的变冷,那声音一起,竟是让在场的所有的人都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冷颤。
林老夫人的脸上更多了几分惊愕,她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的声音,竟然可以这般的惊人,似乎能够瞬间的冰住一切。
一时间,李大夫只感觉到双腿一软,突然的跪在了地上,一双眸子下意识的望向柳惠娴,看到柳惠娴恼怒的样子,连连低下头,急急的喊道,“我没有,我没有诬陷娘子,我没有,我没有…”
“没有?”段轻晚唇角缓缓的勾起,看似轻笑着,却是让人毛骨悚然的恐惧。
“来人。”段轻晚突然对外喊道。
“三小姐有何吩咐?”她话语一落,院子中的两个护卫便快速的进了大厅,立在她的面前,都是极为的恭敬。
老夫人看的心中冒火,从何时起,府中的护卫竟然都听命这个死丫头了?
柳惠娴更是恨的咬牙切齿。
“我突然记起一种很好玩的玩法,今天想玩一下。”段轻晚的唇角微微的上扬,声音中突然多了几分轻快,似乎真的起了玩心。
众人纷纷望着她,都是一脸的不解,她此刻突然想玩什么?
“玩,玩什么?”李大夫看着段轻晚脸上的笑,下意识的脱口问道,却是只感觉心脏都快要停止了跳动,虽然此刻她的笑很美,很美,但是,他却感觉到一种如同下了十八层地狱般的恐怖。
“梳洗,听说过吗?”段轻晚的唇角仍就不断的上扬,轻笑的弧度更为明显,话语也更为轻快。
“梳洗?”李大夫怔了怔,“听说过,就是梳洗吗?每个人每天都会……”
“错,我说的梳洗可不是指这个。”段轻晚轻声打断了他的话,还刻意的摇了摇头,“我说的这种梳洗是把犯人剥了衣服,放在铁床上,用滚开的水往他的身上浇几遍,然后用铁刷子一下一下地刷去他身上的皮肉。就像民间杀猪用开水烫过之后去毛一般,直到把皮肉刷尽,露出白骨。”
李大夫听着她的话,一双眸子猛然的圆睁,一脸恐惧的望着她,身子一时间抖的如同得了癫痫一般,怎么都停不下来,他的唇角张了张,张的很大,但是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一时间,不仅仅是李大夫,大厅中所有的都忍不住的发颤,这,这个太恐惧了。
老夫人的脸色都变了,变的很难看,也隐隐的带着几分恐惧。
而柳惠娴更是惊的脸色惨白,特别是看到李大夫此刻几乎已经吓傻的样子,心中更是忍不住的害怕,她害怕不仅仅是因为段轻晚说的那刑法,更是怕李大夫说出不该说的事情。
“我只是在书上看过这种玩法,书上记载,这种梳洗之法是另外一个朝代的皇上发明的,非常实用,听说,一般的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说实话,所以,我觉的,今天,我也可以试试。”段轻晚看到李大夫的样子,微微一笑,那话语说的那叫一个风淡云轻,更是,那话中的意思却是让人毛骨悚然。
林老夫人的脸上也略略起了些许的变化,她自然知道,段轻晚这么说是用来吓李大夫的,只是,这丫头说起这些时,却是这般的淡然,而且还在笑着,一般的女孩子,听着这样的事情,都会害怕,都会吓的全身发颤,她怎么能够这般的平淡的谈论?
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能让一个女孩子,在说起这些时,竟能如此的风淡云轻?
梦研岚望着段轻晚突然感觉到从心底中的疼痛。
“你们两个还愣着干嘛,开始吧。”段轻晚转向两个已经明显愣住的护卫,轻声吩咐道。
李大夫瞬间的瘫软在了地上,一张脸因为极度的恐惧,已经完全的扭曲,唇角蠕动,似乎想要说什么。
“晚儿,我们这儿是将军府,不是官府,你怎么能够在府中动用私刑,而且这样的刑法,就算是官府都不能用。”柳惠娴看着李大夫的样子,心中暗惊,连连开口说道。
“对,对,你不可能对我动私刑,将军府也不能这么对人动私刑。”李大夫听到柳惠娴的话,如同沉入海底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终于看到了些许的光亮,连声喊道。
“不错,段轻晚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然动用私刑,而且还是这样的酷刑,这件事情要是传了出去,人家还以为我们将军府仗势欺人。”老夫人也终于找到了理由,狠狠的瞪向段轻晚,“为了将军府的名誉,我绝不允许你乱来,这样的酷刑,官府都不敢用,谁给你的胆子敢用?我看看你今天有几个胆子,敢在将军府中乱用这么残忍的私刑?”
柳惠娴与李大夫纷纷松了一口气,有老夫人这话,段轻晚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乱来。
“她有何不敢,本王准了。”只是恰在此时,一道低沉、磁性十足的声音突然传了进来,那声音一出,顿时的惊魂动魄,万物肃静,无人敢不从,无人敢违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