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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洛根本就没有任何心理防备。
他没想到,在守护森严一只麻雀都很难飞进来的闻人家族里面竟然会有人向自己开枪。
他低估了闻人家族一些人的愚蠢,也只能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现在,他面临着两个选择。
一,躲避。但是手里端着的那碗滚汤滚汤的药汁便要倒掉。
这是秦洛难以接受的。因为他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再配齐这样一幅已经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药材。而闻人牧月的身体也实在是不能再拖了。
如果等到那草蛊婆身体康复,只要她再次施蛊,闻人牧月必死无疑。
药,不能倒。一滴都不行。
二,任她射击。药可以保住,但自己可能会受重伤。
那女人还算有点儿理智,没有敢往自己的心脏等重要部位射击。当然,也不排除是她枪法不准的问题。
或者说,她根本就不知道人体最重要的位置在什么位置。
这个选择更加不行。在这个时候,在爷爷躺在床上没有脱离危险闻人牧月生死未仆的时候,秦洛不能任自己倒下。
秦洛选择了夺枪。那是大脑在那一瞬间做出的决定。
或者说,在遇到危险袭来的时候,身体先一步大脑做出了最合适的选择。
砰!
没有安消声器的器械发出刺耳的响声,划破了夜空,也打破了这幢大宅的安静。
哗啦啦——
一时间,灯光大作。有大批身穿黑衣的保镖从四面八方往厨房所在的角落位置围拢了过来。
有询问声,有呵斥声,还有猎犬的嚎叫声。声声入耳,乱成一团。
有多少年闻人家的老宅里没有响起过枪声了?
二十四年了。
“别动。不许动。”
“放下手里的枪。抱头蹲下——”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即交械投降——”
把厨房重重包裹的闻人家族保镖们举枪威胁道,让凶手赶紧的交枪投降。
可是,当事人双方却显然没有听从他们的意思。
而他们也发现了开枪的人和中枪的人都非比寻常,一个个的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
血流汩汩。痛感入骨。
秦洛低下脑袋,看着被擦伤的手掌,哀伤的情绪大于疼痛。
他替闻人牧月感到心痛可怜。她到底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家庭啊?她有着一群什么样的亲属姐妹啊?一样的父母一样的爷爷一样的叔伯阿姨姐弟,别的人家都能够相亲相爱和睦相处,为什么他们都视其为生死大敌?
她做错了什么?就因为她太聪明了?
他把从闻人雅歌手里夺过来的手枪丢给水伯,说道:“保管好。别再给她了。”
说话的时候,他都没有正眼看过那个女人一眼。
说完,他便端着那碗一滴没洒的药汁往小楼走去。
“秦洛,你的手——”水伯着急的跟了过来。“你先去包扎包扎吧,我去给牧月小姐喂药。”
秦洛一边走,血水一边滴。他的身体就跟没有关笼的自来水龙头似的。
在他走过的石径小道上,留下一排殷红的红斑。那是血滴溅落地上砸开的模样。
“不用了。”秦洛摇了摇头。“喂药的时候也有讲究。一深二浅三喝净。不然蛊毒排不出去。还是我自己去吧。”
“可是你的手——”
秦洛就笑,说道:“没关系。这手——我已经对它快没感觉了。”
确实,秦洛的这只手实在是多灾多难。
闻人牧月在医科大学的林荫小道遇到杀手时,他以手挡刀。然后他的这只手掌被刺穿。
在巴黎的时候,被那个光头佬的警棍给打成猪蹄。
猪蹄还没好呢,这又——又他妈的中枪了。
“可是一直流血也不行啊?”水伯急的跳脚。
“没关系。我喂完药就会止血的。”秦洛安慰着说道。“我有特效止血药。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