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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府。
“唉,有伤的时候,整天都要到外面去奔波,这伤快好了,反而没事做了,我tm真是时运不济啊。”李奇躺在院子里,望着蔚蓝的天空,轻轻叹道。
如今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他也就闲了下来。
“大人,秦学正来了。”
陈大娘忽然走了进来,禀告道。
“带他来这里吧,我懒得走了。”
不一会儿,秦桧就走了进来,唱个肥喏道:“下官见过大人。”
“免礼,免礼。”
李奇又朝着陈大娘道:“大娘,你先出去吧。”
“是。”
陈大娘刚一出去,秦桧就道:“大人,大事不好了。”
一向稳如泰山的秦桧,竟然露出这般表情。李奇心中一凛,坐起身来,忙问道:“出什么事呢?”
秦桧道:“王黼父子被人劫走了。”
李奇双眉一抬,道:“不是你---。”
秦桧摇头道:“不是。是另有人所为,以下官只见,那些人定是王黼的同党。而且,据那些官差所报,王黼临走前还留下一句话,说什么,今日之辱,他日必定百倍奉还,显然是早就算计好的。下官办事不力,还请大人责罚。”
李奇瞥了他一眼,呵呵笑道:“无妨,无妨,就一个阶下囚而已,劫走就劫走呗,多大的事,用不着大惊小怪的。”
秦桧微微一愣,道:“我怕他会对大人不利。”
“就凭他?”
李奇哈哈一笑。道:“有道是,人贱自有天收。法律制裁不了他。天也不会放过他的。这样吧,你赶紧把这事上报朝廷。”
“啊?”
秦桧双眉一抬,心中忽然恍然大悟,暗道,对呀,我怎地就没有想到了,当初王黼被捕的时候,恁地淡定。没有丝毫的抵抗,这绝不像他的性格,除非,他早已经想好脱身之计,如今看来,王黼似乎也猜到了自己会被杀人灭口,于是将计就计。暗中派一拨人,伺机而动,趁乱脱身,好一招金蝉脱壳。大人此时却还这般泰然自若,想来已经看穿了王黼的计谋,难道。他还派了人去呢?一定是这样的,呵呵,如此一来,人人都以为王黼畏罪潜逃,这还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
想到这里。秦桧脸上焦虑消失的无影无踪,但心中对李奇的惧意更深。颔首道:“是,下官知道该怎么做了。”
李奇心如明镜,道:“对了,这几日我打算在家静养几日,商务局那边就全靠你了,早点将飞钱局的事弄妥,我如今一想到那一笔笔不该存在的运费就头疼,早知如此,当初我真该去做物流啊。”
“遵命。”
这时,陈大娘又走了进来,道:“大人,封娘子来了。”
李奇喜道:“是吗?哦,你让她在后堂等会,我马上就过去。”
“是。”
秦桧见了,道:“大人,下官就先告退了。”
李奇嗯了一声,忽然又道:“哦,皇上好像赏了你一间宅院,他日搬家时,记得给我送上一份请帖,我送分大礼给你,算是聊表心意吧,毕竟这次你功不可没,但是却因为我而得到的赏赐大打折扣。”
秦桧道:“不敢,不敢,这对下官而言,同样也是最明知的选择。”
李奇笑道:“你能明白这一点就最好不过了,你去吧。”
“告辞。”
秦桧走后,李奇立刻去到了后堂,一进门就兴奋道:“宜奴,你今日怎地来了,我知道了,肯定是想我了。”
封宜奴抬头望向李奇,见他还杵着拐杖,赶紧起身扶着他,问道:“你的腿好了没有?”
李奇嘿嘿道:“小伤而已,差不多快好了,我就是不想上早朝,才弄这拐杖的。”
封宜奴轻轻点点头,心中松了口气,坐在他边上,目光却出神的盯着那茶杯。
难道这茶杯比我这大帅哥还要吸引人?李奇微微一愣,见她神情哀伤,似乎有心事,又问道:“宜奴,你今日怎地来了?”
封宜奴微微一怔,道:“哦,皇上来了,我就来这里看看。”
李奇试探道:“师师姑娘还好吧?”
封宜奴一听这话,眼眶一红,怔怔不语。
“究竟发生什么事呢?”
封宜奴忽然哇的一声,扑入李奇怀里,痛哭道:“老天为何如此残忍,姐姐心地这么善良,为什么老天就是不放过她,要她遭受恁地多的痛苦。”
李奇双眉一抬,双手搂着她,轻轻拍她的背,道:“你慢慢说,师师姑娘她怎么呢?”
封宜奴边哭边道:“自从那晚后,姐姐便一病不起,而且---而且还越来越严重了,就连饭都吃不下去了,每日只喝一些粥,最近两日,更是连床都下不了了,我怕---我怕---呜呜呜。”
李奇大惊,道:“为何会这样?难道没有找郎中吗?”
封宜奴道:“怎么没找,但是吃了好几副药,连一点好转都没有,今日皇上还亲自带了几名御医去,但是情况兀自不乐观。而且---而且---。”
李奇道:“而且什么?”
封宜奴梨花满面道:“而且姐姐似乎有求死的念头,近几日她时常念叨,她活在世上害人害己,若是早些离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知道我听到这话有多么心疼吗,若是没有姐姐,就没有今日的我,可是---可是我眼见着姐姐一日不如一日,却一点忙都帮不上,我该怎么办?我究竟该怎么办?”
在李奇之前,李师师可以说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这几日她陪伴在李师师身边,眼见着唯一的亲人。一步一步走向死亡的境地,却束手无策,而且还得在李师师面前露出一张笑脸,鼓励李师师,可想而知,心中是多么的压抑,她实在是太需要一个人听她倾诉了。
李奇见她哭的歇斯底里,情绪已经崩溃了。赶紧安抚道:“没事,没事,既然皇上都带御医去了,师师姑娘一定会好的。”
“不,不,那些御医根本治不好姐姐的病。”封宜奴说着忽然猛地一怔,坐了起来。双手紧紧抓住李奇的胳膊,道:“李奇,李奇,你这么聪明,你一定能想到办法救姐姐的,是不是?”
李奇目光中显得有些挣扎。道:“你先别着急,为何你早不告诉我呢?这病可不能耽搁的呀?”
封宜奴叹道:“是姐姐不让我告诉我任何人的,姐姐说,她不想再去连累别人了。”
李奇皱眉道:“那可有查出病因?”
封宜奴摇摇头道:“那些御医说姐姐可能是受到什么伤害,积郁成疾。才造成的。可是我知道,姐姐她一定是因为竹馨的死。才会病倒的,姐姐常和我说,其实她一点都不怪竹馨,她就已把竹馨当成了亲妹妹,不管竹馨做了什么错事,她都会原谅竹馨的,最近还时常梦到竹馨,可是竹馨已经死了,不能再复活了。李奇,你快想想办法救救姐姐吧,我求求你了。”
李奇皱了皱眉,为难道:“我又不是郎中,也不是神,御医都没有办法,我恐怕也是束手无力。”
封宜奴听得一愣,猛地抬起头来,怔怔望着李奇,目光中渐渐泛起一丝狐疑之色,但这一丝狐疑很快就变成了怒意,摇着头,不可思议的说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不会去救姐姐的,因为你根本就不愿意去,姐姐是皇上的女人,你怕惹祸上身,是啊,我早就应该想到这一点了。”
李奇眉头紧锁,道:“难道在你心中,我就是这么一个人吗?”
“难道我说错了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帮七娘,帮红奴,帮骨欲,帮你的清照姐姐,甚至帮我的时候,都不是这样的,你哪怕是做不得,也从未说过束手无力这四个字,而且自从那晚后,你何曾去看过姐姐一眼?你甚至连问都没有问一句。”封宜奴冷冷道。
她太爱李奇了,太了解李奇,李奇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词,她都非常熟悉,正是因为如此,她如何能听不出李奇内心中在想什么。
李奇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捉摸的光芒,眉头紧锁道:“就算如此,难道我这么做有错吗?你也看见王黼如今落得什么下场,师师姑娘是皇上的女人,不错,身为臣子是该为君分忧,但同时也该谨慎自己的本分,这道理你难道不明白吗?否则,今日的王黼就是明日的我,你又希望见到如此吗?那晚虽然没有酿成大祸,但是谁敢肯定皇上心中就没有留下一块阴影?我一个人倒也不要紧,可是,我若因此连累七娘、红奴她们,你叫我怎么去面对她们?究竟是我自私,还是你们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