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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锐望了眼他推过来的那杯茶,并不去接,也不动它。
“听说王恩当年的脾气也不甚好,你与他倒是有几分相似。”陆绎抿了口茶水,叹了口气,“当年他奉命保护大理寺左少卿董栋的夫人和儿子前往大悲寺进香,不料中途被贼人暗算,董夫人和儿子被贼人劫走。”
听着,阿锐面色愈发阴沉。
陆绎接着道:“王恩身受重伤,被指责失职,他带伤欲追踪贼人,却因伤势过重而昏迷过去……”
阿锐死死盯着他。
“你在病榻前守了三日,可惜令尊还是撒手西去。”陆绎最后道。
沉默了良久,阿锐才缓缓问道:“你怎知王恩是我爹?”
“金刚缠丝手,一脉相承,你爹爹当年并未收徒,若非你还在世,我还以为这门功夫已经绝迹。”陆绎轻轻转了转茶碗,“你当年无故失踪,想不到却是跟了严家,到江南来当卧底,可叹可笑,王恩若知晓,在地底怕是不得安生。”
“此言何意?”阿锐刚说话,就觉察出不妥,随即又道,“你休要来挑拨我。”
“挑拨?笑话!”陆绎冷道,“你若不想知晓,当年绑架董夫人的人究竟是谁,你尽管出这个门去。”
“贼人是顾小风,我早就知晓了。”
“哼!顾小风不过是区区草寇,真正幕后指使之人是谁,你可知晓?”
阿锐一愣:“幕后之人?”
陆绎淡淡道:“大理寺左少卿董栋有一位好友,沈鍊。沈鍊因弹劾严嵩获罪,被贬至保安州为民。走的那日,董栋去送他了。”
阿锐等了好一会儿,陆绎也没有再说下去。
“只是去送他?”他忍不住问。
“你应该很熟悉他们的行事风格。”陆绎点头,“顾小风绑架董夫人,得到的许诺便是事成之后接替你爹爹的职位,当锦衣卫。”
阿锐楞了许多:“所以,我爹爹的死也在他们计划之内。”
“这根本不需要计划,你爹爹要么因伤辞职,要么因渎职被撤职查办,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任何区别。”陆绎颇同情地看他,“我不懂的是,你怎么会轻易离开京城,宁可留在江南当卧底。”
“爹爹走后,突然间有很多债主迫上门……”只说了一半,阿锐就停了口,愤而起身,警惕地盯着陆绎,“你以为,故意这样说,我就会中计?!”
“我以为,你也许还没有愚钝到无可救药的地步。”陆绎道。
“哼……”
阿锐转身出门,身形腾挪,转眼间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屋内,陆绎看着阿锐未饮的那杯茶,眼神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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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找到修河款之后,刘相左写了折子递上去,一行人留在扬州等着圣上的批示,日子闲得不能再闲。
今夏原本想去城外打只野鸡给头儿补补身子,可惜运气不好,转悠了大半日也没找着,便采了许多槐花回来,想着让大杨做槐花饭。回医馆时,正好在门口遇见谢霄。
因为阿锐的缘故,还有上官曦对自己尚有不满,今夏一直也没敢往乌安帮去,此时碰见谢霄,想起那事还得跟他说明白,连忙招呼他到医馆来。
“怎得好几日不见人影,你忙什么呢?”谢霄边走边问。
“哥哥,你坐,我有事跟你说。”今夏把他按在后院的石凳上,正色道,“头儿都跟我说了,就是你想向我娘提亲的事儿。”
谢霄也是一脸正色:“我也正想这事呢,京城的规矩我不太懂,聘礼得多少才合规矩?”
“不是,哥哥,咱们现在不是谈聘礼的时候……”今夏正待往下说,便听见杨岳自身后行过来。
“小爷,你娘又来信了。”他把一封信递给她,伸手接过她身上的背篓,用手拨了拨里头的槐花,自言自语道,“够做两、三顿了。”
今夏展开信纸,草草看了一遍,皱紧眉头,紧接着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不满道:“我娘怎么能这样,这不是骗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