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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丛善着实不明白,崔珊好好地让他搜查府中上下作甚?还说什么要掘地三尺。
崔太太道:“瑶儿要出阁,便是婚宴都忙不过来,哪有闲工夫做这事。”
“你们……”崔珊心头一急,“不就是搜查一遍,怎的就不行了?”
崔丛善道:“等过了明日就令人搜查。”
崔珊冷声道:“祖父、祖母可别当我是随意说说。曹玉臻失踪了,早前我的侍卫发现他常去泰和里大辽行馆……”
崔太太轻叹一声,“你和离便和离了,也不该将曹家人逼得太甚?”
“我不逼他们,他们就要害我。”
胡香灵如今是害不成她了,在暗娼馆里都做了好几日的娼人,就算有朝一日曹玉臻寻到她,也不会要她了,怕是连妾侍的名分也不会给她了。
崔珊想想就解气,她不毁胡香灵的容貌,如今她可是凭着那张清秀的好容貌赚钱呢;她也不毒哑她,让她继续留着一副美妙的嗓子;她要的是胡香灵生不如死。
崔珊原是回来瞧瞧,给崔瑶添妆,随道再问问上回的事,“祖父,不瞒你说,这是素妍的意思,她担心曹玉臻会联合他人陷害崔家,让你好好搜查一番呢。”
左肩王妃说的话,这就要让崔丛善好好想想了。
崔太太一脸肃色:“你怎不早说?”
崔珊道:“我与母亲一说,她就令人搜查了大公主府,虽说也没搜出来。好歹图个心安。我与祖父说了好几日了,至今也没个动静。”
大驸马道:“大公主府没搜出东西,左相府也不会有什么。”
崔珊不安地说了句“希望如此”,可有些事不是她希望就成的。与崔家人闲聊了几顺。崔珊告辞去崔瑶住的阁楼。
与崔瑶添了妆,陪崔珊说了一阵话。
明儿是崔瑶出阁的大好日子,还没坐多久,唐家来催妆的人就到了,过了午后,又有唐家的二十六抬聘礼入门。
崔家给崔瑶备的。虽不如崔珊的嫁妆多,倒也丰厚,皇城别苑两座,良田庄子五座约二千二百亩,又有店铺十八家。嫁妆箱笼有六十二抬,凑足八十八抬的数目。
就在崔珊姐妹闲话出嫁喜事时,刑部尚书顾力行的明镜候府上来了位神色匆匆的大理寺卿白大人。
少了寒喧,白大人拉了顾力行到一边小声说话。
顾力行惊道:“消息属实?”
白大人从怀里掏出一封密函,道:“这是一个知情人写来的告发状纸,老师请看!”
一纸告发状。仿佛万斤巨石沉落湖心,击起千丈巨浪。
顾力行惊愕地看着密函,上面清楚地写着,某月某日左相崔丛善与大辽人秘密接触,又何年何月,二人私通书信。
新皇一早就有要动崔丛善的意思。这一年多来,顾力行也在暗中搜罗证据,更重要的是秘密调查崔家的产业,有金银几何、田庄多少、店铺何处,皆无巨细,早已了若指掌。
白大人见他面露疑色,“老师,这事不能再拖!”
原是师生情分,对于顾力行想动崔家,白大人一早有所察觉。只是一直没有证据,再则大公主毕竟是先帝的长女、爱女,要动崔家也非易事。虽知崔家是静王党人,但崔家一直没犯大过,不能因疑是静王党人就对此下手。
顾力行犹豫不决。一旦捉人,此事非同小可,而他是皇帝倚重的信臣、能臣,他女儿还是宫里的端妃。
崔家亦是百年大族、一门之中也算是人才济济。
白大人心急如焚,厉声道:“老师,这等国之蛀虫,拿着朝廷俸禄却通敌判国,不能再耽搁了,要是耽搁,万一走漏风声,这可如何是好?”
新皇在一年前表露要对崔家的意思,还示意顾力行秘密搜集证据。
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不可错过。
崔丛善为相二十年,府中可贪了不少金银珠宝。
顾力行握紧拳头,只觉掌心都是密密的汗珠,不是害怕,而是觉得这事可大可小,“听说崔家二姐儿一直无人求亲,如今好不容易寻上一门亲,却要……”
他亦是父亲,回想昔日,因他是酷吏,嫡长女年过十六一直无人问津。后来,还是他与还是吴王的皇帝交好,得了吴王的承诺,待他登基之后,就纳顾令雯为妃,顾家也才有了今日的风光。
白大人微微一笑,“老师什么时候如此心慈手软了?”
顾力行定定心神,纳了一口气,虽是二月却是这样的冰凉,道:“事关重大,立马入宫觐见皇上,你随我一起去。”
当即令明鉴候府大管家备了车轿,二人入宫拜见皇帝。
新皇接过信函,崔家他是早晚都要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