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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少侠虽然脸很臭,但他是知恩图报的好少侠。
程勿跑出树林后隔了一会儿,他冷静下来后,便重新回来,给懵懵的师徒四人,与他的小腰妹妹互相介绍——
“这几位是当初帮我在沃水烧船救人的大侠,萍水相逢,互不知姓名,他们就这般乐于助人。江湖上的好人还是很多的!”
“这位,便是我小腰妹妹。”
程勿停顿了一下,看着双方:“两边都是想收我为徒的。”
女瑶闻言一挑眉,打量对面四个人:有人来和她抢程勿?
师徒四人一惊,赶紧打量这个小姑娘:现在的小朋友都这般可笑,三脚猫功夫也出来收徒弟?
程勿哼了一声,见他们双方惊疑不住,互相试探,他心里稍微舒服了点儿。程勿巴不得他们两方打一架,都追着他收徒弟,他一个都不想要!然双方都没把握到程勿的心情,而是虎躯一震,觉得竞争这般激烈,程少侠行情这么好,己方更要努力,不要被人抢了先才好。
这方面,女瑶有天然优势——程少侠虽然很生气,却毋庸置疑是与她更亲的。女瑶拉着程勿神出鬼没,师徒四人则在发愁。三个徒弟,陶华等人心中明白,说是收徒,但以他们师父这般神智昏昏的状态,根本教不了徒弟什么。师父整日叫嚷着说徒弟,但他的三个徒弟,都是大师姊带二弟子,大师姊和二徒弟一起带三弟子……这要再收一个徒,必然是三个师兄师姊一起带小弟子。
值得么?
不值得。
小老头看三个徒弟不情不愿,他察言观色,当即开始滚在地上哭:“我要徒儿……我要传下我一身浩瀚武学,呜呜呜……我就要徒儿……”
大徒弟陶华哼一声:“浩瀚武学?师父你有这种东西么?”
小老头一愣,滚得更厉害了。他趴在桌椅下翻滚,嚎啕大哭,并捶地;像个疯子似的,让客栈中其他留在大厅的客人骇然,连忙远离他。小老头滚在地上闹腾,胡子拉碴,无赖而可怜,三个徒儿连忙去抱师父起来。徒儿们一起看大师姊的脸色,陶华被小老头抱住大腿哭嚎:“小华儿,为师就要徒弟!就要徒弟!”
“好好好知道了!”大师姊陶华脸若寒霜,被师父抱着大腿哭,她非常不耐烦地应了声,拍定主意,“师弟们,既然师父这次这么用力,咱们又总是碰到这位少侠,说不定真的是缘分。试试看吧,看能不能帮师父把这少侠骗回来,给我们当小师弟。”
二徒弟喻辰立刻响应师姊号召,冲寒着脸的陶华憨厚一笑:“就知道师姊会疼师父的。”
这话听着哪里怪怪的,让陶华的脸更黑了。三徒弟,小胖子张宝浑然不觉,微发愁道:“有了小师弟后,师姊师兄你们还会疼我爱我么?”
三个徒弟虽然在师父的转磨硬泡下答应帮师父拐了程勿做小徒弟,但冷静下来,他们也一筹莫展,不知怎么做才好。说起他们门派,连他们的大师姊陶华都脸一红。陶华跟着小老头时间最长,她看上去二十多,但实际年龄,最少也超过三十。年过三十而不婚嫁,二师弟、三师弟私下里,都讨论过大师姊和他们师父是怎么认识的,认识了多长时间。
陶华自然从不跟他们说这些。
眼下陶华脸红的是,两个师弟都是她给师父骗过来当徒弟的。师父经常嚷着要收徒弟,陶华其实被师父缠着,骗人来拜师骗了好多次。但大部分年幼无知的少年被骗进来后,一看他们这个门派如此寒酸,宁可叛师也非要走。这么多年,就留下老实的二徒弟和三徒弟没有逃走,跟着她到处找师父,哄师父。
眼下又要帮师父骗新徒弟拜师……陶华红着脸,干咳一声:“也不叫骗啦。师父不管,我也会教小师弟武功的。虽然资源比不上,但光说武功,起码不比那些四大门派什么的差。”
把他们小门小户的功法,和四大门派的相提并论,若是旁人听到,必将深吸一口气:好大的口气!吹牛吹破天了!
但这个寒酸小门派的其他人却非常认同大师姊的话:“不错。”
小徒弟张宝拍胸脯:“起码我们很能打!真有人欺负我们,打不过还能跑!”
他被两个师姊师兄齐齐扭头看,小胖子呆呆的,听两个人齐齐嘱咐他:“打不过就跑这种话,不适合骗人入门的时候说。宝宝闭嘴吧你!”
三人商量一番,决定抓紧时间,先多和程少侠接触接触,研究研究程少侠是什么样的人。然后他们针对程少侠的性格,对症下药,再谈如何拐骗程少侠入门。如此一番,几人当即也在客栈住了下来,寻那个机缘。
哄师父去睡,把门从外头锁住以防师父半夜突然迷瞪了要逃跑,三人坐在楼下讨论得热火朝天。讨论了一堆方案后,三人决定上楼,在程少侠入睡前,把握机会和程少侠聊聊天,好日久生情。
师弟二人跟在大师姊身后,由大师姊掌着一盏油灯,硬挤出一个僵僵的笑,向程勿所在的客房去。此间客栈非常朴素,住的人并不多,甚至楼上,除了程勿和女瑶,就只有他们师徒订了房。虽然师父不靠谱,但三个徒弟武功都意外的非常不错。他们掌着灯,脚步踩轻,远远的,听到程勿房中传来的少年哼声。
那种虚弱的、舒服的、痛苦的、慵懒的、沙哑的哼声,从鼻腔传出,让三个徒弟齐齐激灵,被麻得手臂上起了鸡皮疙瘩。
三人骇然,三更半夜,这是干什么?他们听到那声音还不绝——
“嗯……唔……”
“不要……不要碰我这里……”
“轻点、轻点……嗯……”
少侠声音喑哑,并不高,隔着墙壁其实听不清,但防不住几个内力强大的徒弟。三人硬着头皮走上前,踟蹰在门外,想这门到底是敲,还是不敲。他们立在门外,已听到屋中气氛十分不对劲,不光有少侠声音,还有小姑娘偶尔的说话声。
三人震撼:程勿和那小姑娘,竟是一对儿?
三个都过了二十岁、却都是童子鸡的徒弟们不知所措:这、这,大半夜的,闹得声音这么大……不好吧?
突然间,听到屋中程勿发出惨叫:“不要这里——啊啊啊啊痛——你谋杀我啊啊啊啊……”
那叫声带哭腔,歇斯底里,凄厉无比,震得整个客栈抖了三抖。楼下靠着柜台守夜的小二一个哆嗦,摔了下去。门外聆听的三个徒弟一凛然,顾不上礼貌,“啪”地推门而入,吼道:“放开程少侠!”
“你做什么!”
“三更半夜,有无廉耻!就算没廉耻,也不能欺负人!”
三人视线中,看到一张榻上,帷帐被月牙勾吊起,程勿被压在床上,他正奋力往外爬,扶着床缘的手背青筋暴突;而他背上,屈膝坐着女瑶。女瑶一手勾着程勿的脖颈,一手拄在他脊背上,将他向后拉出一条弓箭般的弧线。女瑶唇角噙着笑,俯眼看少侠汗水淋淋,被她扯得浑身发抖。
程勿痛苦不堪,大口喘着气,满心害怕。小腰妹妹的力气真是大,她扯得他全身肌肉绷起。程勿长发散着,乌黑散在肩上、床榻上,他的眼眸含水光,满面皆是淋漓汗水。湿发贴着脸,面色白中透红,手指紧紧扣着床缘,口中发出呻.吟。他趴在床上,衣服倒是穿得很全,但这会儿衣衫凌乱,腰带不是腰带,半个肩也从衣领里透了出来。
程勿的样子如被□□般,羸弱可怜,而□□他的,正是他身上那少女。
三个徒儿:“禽.兽!放开程少侠!”
女瑶:“……”
程勿身一僵:“……你们怎么进来了?”
他反应过来,脸刷地红了。他立马跳起要从女瑶身下爬起,但女瑶的膝盖抵在他腰窝上。他一起来,“哎哟”一声惨叫,他重新“啪嗒”摔了回去。三个人看他们二人的眼神如看限制画面一样,程勿恨得捶床:“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他好歹也是熟读话本的男人!他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陶华咳嗽一声,尴尬道:“……自然,自然。在床上,男人被女人压,还被欺负得痛哭流涕……”她被二师弟的手肘撞了手臂一下,陶华一脸镇定道,“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程勿捶床,悲愤道:“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他的样子实在具有欺骗性,皮肤雪白细腻,肢体修长清瘦,容颜秀美如水。这样的少侠颊畔沾湿发,汗水淋淋,眸子湿润,很难不让人多想。但是程勿非常委屈,容貌是父母生的,他也不想长这样,一点没有男子气概啊。
程勿又羞又气:“小腰妹妹说我从来没有习过武,跟别人十几年、几十年的经验追不上。为了弥补差距,她每晚都要帮我拉筋、按压……我们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