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70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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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世间一切,有因就有果,蛇施主从那两人身上下手,也是因为有因种下,倒是贫僧打乱了因果,不如重新补上。”

郑玉郎一下子瞪圆了眼睛。

等等,你这和尚要做什么?

小青埋怨道:“什么蛇施主,我就叫小青。”

“阿弥陀佛。”啥啥啥刚才走神没听到。

郑玉郎瞧着陈唐唐无奈地笑了笑,慢慢阖上了手中的扇子:“好,走吧。”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膀,只觉得好像整个人都轻松许多。

她办事总是这般懵懵懂懂,却好像总是能歪打正着。他跟着她才离金山寺没多远,就好像把几辈子的心都操完了一样,可是在这提心吊胆、啼笑皆非之中,他却感觉要比端坐在莲花台上要来的轻松有趣些。

三人回到林子里,却发现那两个大汉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小青道:“没关系,我能找到他们,他们就住在山下的镇子里。”

“阿弥陀佛。”

郑玉郎已经不想说什么了,既然已经上了这“妖僧”的船,就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山下的镇子规模比较大,来来往往的人也比较多。

陈唐唐站在城门前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

郑玉郎捏着扇子咬牙:“我怎么就把你在此地特别受欢迎的事给忘了呢。”

“我的天!”小青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的盛况。

“是玄奘法师。”

“玄奘法师下山了。”

“玄奘法师这是我家自己种的菜。”

“玄奘法师这个给你……”

“玄奘……”

“啊!天啊!我摸到玄奘法师的手啦!”突然响起一个人的狂喜声,接着,围着陈唐唐的人潮就更加汹涌了。

唐太宗本想闭眼前行,眼前却突然划过一道金光。

他诧异望去,只见奈何桥的栏杆上绑着一条细细的金线,那根金线一直垂到忘川之中。

因太过好奇,他竟一时忘了此地恐怖,太宗扒着栏杆,顺着金线往下看,只见金线澄亮,三丈之内无鬼魂敢犯。

若是有穷凶极恶的鬼魂随着忘川水不小心荡到金线三丈内,皆会露出惊恐的神情,手刨脚蹬急红了眼,也要拼命远离那根金线。

唐太宗越发好奇,信手捻起这道金线,微微向上提起。

初提这道金线,只觉得重达万钧,后来却越提越轻。

他提着这道金线,双目紧盯水面。

等到手里轻飘飘几乎感觉不到重物的时候,水面突然一阵翻滚,金光陡然大盛。

恶鬼凶魂嚎叫的更加厉害了,他们七手八脚地就想往岸上跑,可他们统统都是被打入忘川中受苦的,受到河水制约,根本爬不上去。

于是,他们哭号的越发凄惨了。

正在这时,水面突然破开,似乎有什么钻了出来。

好像是个人!

唐太宗急急忙忙又将金线往上拉扯了一段,只见金线另一端正绑在那人右手手腕上。

随着他的拉扯,那人也被他扯上了桥。

那人在空中飘飘荡荡,轻若鸿毛,不久,才缓缓落到桥面上。

唐太宗稳了稳心神,凑近两步。

只见那是个光头和尚,生的是唇红齿白,清朗雅俊,亦男亦女,莲白肌肤散发出道道金光,直刺得人不敢直视。

太宗用袖子遮住眼,心中纳罕。

不知道此人前世做了多少善事,积了多少功德,受了多少佛荫,才有了这么一身金光护体。

只可惜魂入黄粱,若不然此人必将有一番大造化,这样的得道高僧若是能结交一二也好。

太宗思量着,适应这金光后,才缓缓放下袖子。

他挪动脚步,微微靠近了些。

一阵白莲清香徐徐飘来,一下子洗涤了此地污浊的鬼气,太宗只吸了两口就觉得神清气爽,就连魂魄也仿佛轻了几分。

再看那人眉间一点朱砂痣,天赐佛眼,当真如菩萨座下的宠儿,佛祖坛前的慧根。

唐太宗刚想要唤醒这位天赐佛缘之人,却见那和尚羽睫轻颤,竟慢慢睁开眼。

那双眼眸黑白分明,清透如水,纯澈如鹿。

“阿弥陀佛。”和尚还躺在地上,就朝他双手合十口诵佛号。

太宗真心诚意道:“圣僧为何会在此处?圣僧功德如此圆满,若是圆寂也当往西天极乐去,为何会落到此处无间地狱中来?”

“贫僧当不得如此称呼,再说僧人为何不可入地狱?地藏王菩萨曾发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小僧不才,也愿如此。”

正在此时,奈何桥连同忘川河竟同时震动,像是地藏王菩萨听到了她的话,在回应她。

太宗赞叹:“果然是圣僧,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圣僧?”

“小僧俗家姓陈,乳名唐唐,因饥荒逃难混进金山寺,方丈慈悲,收留了我,为我取法名玄奘。我自幼便有梦中游仙之能,只要在睡梦中,小僧便能畅游三界。”

“圣僧竟有此神通。”

陈唐唐沉默。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唯一有所隐瞒的是——她其实是个女人。

反正他也没有问,这也不算是打诳语。

至于为什么她是个女人,却在满是男人的寺院中没有暴露出来?

只能说,金山寺里那只白蛇妖太过神通广大,给她施的神通竟无人看破。

陈唐唐打量起面前这个男人,男人身上缠了一条两根手指宽的小金龙,金龙龙鳞光亮,龙角秀美,大眼睛羞涩地打量着她。

这样的人必是帝王命格。

“观贵人气度,是当今天子?”

唐太宗久居上位,天子之心深不可测,今日不知为何,一见这和尚,便欣喜不已,这可能便是佛家所说的缘分吧。

陈唐唐低头看了一眼。

那条小金龙正偷偷地用自己的尾巴去勾她的脚,一见她正盯着自己竟害羞的闭上了眼睛,金光闪闪的鳞片上也像是抹上了一层胭脂红。

她动物缘也委实太好了些。

就像那条傲慢的白蛇,她当初逃难时看它冻僵在路上,就将它揣到了怀里,心想着赶紧找个避风的地方,拾点柴火烤了这条蛇,吃入腹中。

谁知道她还没找到地方,那条蛇便先活了过来。

她本以为此命休矣,没想到那条蛇竟然口吐人言,说要她以身暖他,要报答她。

妈呀,她要吃了它,它还要报答她,当真以为她傻不成?

她坚决不干。

谁知道那条蛇竟像是赖上了她,非要追着她报恩,还喜欢用尾巴缠着她,对,就跟这条金龙一样。

陈唐唐不动声色地将这条金灿灿的尾巴蹬了下去。

就在她走神的这段功夫,唐太宗已经絮絮叨叨将自己落入森罗地狱的始末说了出来,简单来说就是——泾河龙王惹了大麻烦,非要找他帮忙擦屁股,他没办成,就受了这鬼龙王的打击报复,落入这森罗地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