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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功夫练得尚且生疏,让他当陪练倒合适,不用几次他就不是你对手了。”李长安掏出一本簿册,递给韩苏儿,“我把教你的东西抄录了两份,日后照着这上面练也不至于练岔。”
韩苏儿怔了一下,接过簿册,上面的自己还没干透,散发着墨香,她低声问道:“你要走了?”
“没。”李长安摇摇头。
“那太好了!”韩苏儿庆幸地说,又问道:“为什么要抄录两份?”
“还有一份,给某个傻小子留着。”李长安低声笑了笑。
……………………
沈延失魂落魄地看着屋顶。
是善是恶,他用了一天也没能下定决心。
白天去武馆时,钱德武暗中警告了他不准说出昨日黄昏的事,沈延当时心中有了杀意,甚至在心中揣测了数种杀人又能脱身的方法,如今淮安官府已经离开,连个官差都没有,他就算杀了人,只要手脚干净些,不被发现倒不是难事。
淮安成了自由的废城,越自由就越黑暗。
越想,他在大热天的太阳下也禁不住心中发冷,他感到自己好像变了个人,变得连自己都有些不认识了。
一整天他都魂不守舍,直到黄昏看到韩苏儿,他好像才找回了自己。
只不过败在韩苏儿手下的结果让他有些不能接受,难道现在自己连她都不如了吗?
蚊子在耳边嗡嗡地叫,父亲的咳嗽声从隔壁传来,母亲放轻手脚起床拿痰盂,这些轻微的声音在沈延耳中竟变得有些刺耳。
他狠狠一咬牙。
待隔壁没声音后,他悄然摸起床,拿出厨房里那把生铁菜刀,来到水井边。
月光下,少年磨刀霍霍。
刀被磨得很快,虽然不是多纯的铁,也有了些许锋芒,沈延目光越来越冷,提着刀,放轻脚步向门外走去。
他知道钱德武的卧房在哪,也知道其他两个少年的住处。
走到院门口,他忽的顿住脚,握着刀柄的手发抖,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他把刀抛开,捂着脸颊无声地流着泪。
“我做不到……”他痛苦咬着嘴唇。
这时父母房里传出了些动静,应该是菜刀落地的声音惊动了母亲,沈延连忙捡起菜刀,躲到晒包谷的竹编下,而屋里沈氏嘀咕了两句,说该养只猫了,便再度睡下。
沈延潜回厨房,放下菜刀。
回到床上躺着,沈延看着破屋顶,发狠想着,日后习武再加把劲,至少对得住良心。
“都拿起了刀,怎么又放下了?”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沈延一个激灵,起身,见到李长安坐在床边,他压下惊慌,低声道:“我不想做的事,你逼我也不做。”
“决定好了?”
“嗯。”沈延点头,心头仿佛卸下了一副重担。
这时借着月光沈延好像看见床边的黑衣人笑了一下。
“自己选的路,日后不要回头。”
沈延只见黑衣人伸手一拂,顿时困意袭来,向后一倒,昏睡前,只依稀听到一句话:“以后谁要欺负苏儿,帮我护着她。”
清晨,沈延悠悠醒转,便见到床边静静躺着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封面写着三个字苍劲有力的大字:“四象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