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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赛尔和程明两个人吃惊地看着缪如茵跳上了出租车,然后扬长而去,当下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倒是有些相顾无言了,这妞倒是爽快得紧呢,说走就走了,她到底知道不知道,陈副校长现在可是看她各种的不顺眼,正巴不得想要找她的麻烦呢,结果这妞居然还巴巴地将自己的把柄递上。
不过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他们两个人也不可能追上去把那妞从车上扯下来吧。
缪如茵对于具体地址倒是没有记得多清楚,她一上车便问司机:“师傅,你可知道青市附近的农村哪一个姓常的比较多?”
司机师傅听到了她的话当下却是笑了起来,而且那笑声中还带着东北人特有的爽快:“哈哈,小姑娘你可算是问着了,我就姓常啊,我就是常家沟的人啊!”
缪如茵一怔,不过也是很快便笑了起来,所以说自己的运气还真是好呢,当下她的眼睛也是一亮:“看来我和师傅还真是有缘呢,师傅我想要问一下,你们常家沟是不是有一个叫做常月梅的人啊?”
“咦,小丫头你怎么知道月梅那丫头啊,唉,说起来那丫头也是可怜呢,明明是家里的老大,一出生就得那样的病,那个丫头可懂事儿了,大冬天的每逢赶集的时候都会摆摊卖些小东西赚钱,唉……”
听到了这话,缪如茵放下了心,她果然是运气好呢,车坐对了,人也问对了。
“小姑娘你找月梅丫头干啥啊?”司机师傅有些好奇地问道。
“我是她的朋友,这一次想要去看看她好不好。”缪如茵这假话说得这叫一个溜。
“唉,那丫头最近可是不好呢!”司机师傅摇了摇头:“她们家最近出大事儿了,她爷爷生病了,还是什么糖尿病的,听说得每隔三天就得去青市第一医院做那个叫做什么透析的,每一次就得好几百块钱呢,而且老话说祸不单行,她爸前几天又被车给撞了,现在人倒是醒了,可是一双腿却是断掉了,这一家子一下子就没有了顶梁柱,她们家里人倒是都没有说啥,可是有些嘴碎的就说是月梅那丫头把家里拖累的,如果不是她的话,她们家的情况总比现在要好……”
这位司机师傅还是一个很善谈的人,这话匣子一打开立马便开始滔滔不绝了,倒是也没有用缪如茵刻意地去打听,他倒是直接将常月梅家里的事儿全都说得清清楚楚了。
车子到了常家沟,缪如茵付了车钱,便直接下了车。
“小姑娘,那个,那个,你看就是那边那三间房顶上长草的土坯房就是她们家!”看着缪如茵没有往村里走,司机师傅居然直接将头从车窗里伸了出来,然后大声地对缪如茵招呼了起来。
“哦,我知道了,谢谢您了,不过我有事儿需要去一下那边!”缪如茵随便回答了一句,她一下车便开了天眼,所以她很确定现在常月梅并没有在村子里,她现在就站在那边的小河边,所以她的感觉果然没有错,今天晚上便是常月梅或生或死的大日子呢。
……
常月梅静静地坐在小河边,看着那乌蒙蒙的天空,心里虽然难受得想哭,可是她的脸上却没有半滴眼泪,从小到大她哭过太多次了,所以她的眼泪早就已经哭干了。
家里这么多年来没有赚下什么钱,也的确是因为自己,因为父母一直抱着幻想,想着她的病还是可以治好,因为那样一来她便可以和其他正常人一样长个子,一样行走,一样上学,一样走在路上不用再看到别人异样的目光。
可是一次又一次,一年复一年,钱大把大把地花了出去,而她的病却是根本治不好的,所以现在爷爷和爸爸全都倒下了,可是家里却是一贫如洗,甚至母亲去亲朋好友家里借钱,不但要看人家的脸色,还要听人家的奚落,然后还没有借到钱……
村子里的人是怎么骂她的,她自然也是听得很清楚,如果她的死亡可以换来家人的解脱,那么她便直接跳下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