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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恰巧有个书生越过他们,走到考篮的位置,提前其中的一只。
李叔脸上带着犹豫,欲言又止的望着叶信芳。
“有话直说。”叶信芳看着他那个样子,觉得别扭得紧。
李叔将事情道来,叶信芳赶忙道:“你去提醒他一声,要是粗心了,岂不是一辈子都毁了!”
叶信芳倒吸一口凉气,最怕文人没气节,他没想到,这些人为了举人已经这般丧心病狂,也不管对方是谁,少一个是一个。
考篮的主人细心还好,若是粗心的话,考前检查抓出小抄,轻则革去功名,重则充军流放,这一个小小的动作直接就害了别人一辈子。
那书生显然是个粗心的主,见李叔径直走过去,先是疑惑,听得情况后,脸色大变,从自己的考篮中,找出一张笔杆子粗细的卷纸,那纸团上全是细细密密的小抄,那书生放下考篮,连忙跑过来,朝叶信芳深躬一礼。
叶信芳只觉得这个人有些呆板,就不能提着考篮跟别的考篮换个位置吗?现在又单独摆在那里,这个时候要是又有人来一次陷害怎么办?
“在下洛南府黄春霖,多谢兄台相告之恩。”黄春霖满脸都是感激,声音都有些发抖,“若不是兄台大义,吾多年寒窗苦读尽毁于今日,还不知恩公高姓大名。”
“西宁府叶信芳,莫以恶小而为之,莫以善小而不为,黄兄不必客气,这是我辈读书人应有之义。”叶雷/锋只觉得胸前的红领巾更加的鲜艳了。
“大恩难报,叶兄但有吩咐,黄某自当竭尽全力。”黄春霖郑重说道。
“为何黄兄一人赶考?”叶信芳有些好奇。
“家境单薄,人丁凋零,族中亦无人可依,此次出行,唯有一老仆跟随,我念他年迈,不忍令其等候。”黄春霖满脸都是后怕。
叶信芳心底唏嘘,不是每一个家族都像叶家那般随便拉出来一堆人,也不是每一个人都只有一个陪考,像林云帆林少爷,除了书童,还有马夫、长随。
黄春霖谢了再三,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许是不放心,叶信芳见他又检查了一遍考篮。
这种症状传染给了其他人,叶信芳几个人也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意外这才放下心来。
“城东寓馆,李叔,还请你帮忙走一趟,快去看看谢相公在不在。”谢思齐与叶信芳几人不是一起的,因为家境原因,住在寓馆里,陪考的是他大哥,这是他第一次参加乡试,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进场,叶信芳想着还是让李叔跑一趟,小心无大错。
而其他几个书童,被安排着继续排队,若是遇到府学的同窗,直接顶替位置。
叶信芳暗叹一口气,自己也只能帮到这里了。
而排在他们前面的几十个人,也不是人人都进考场的,叶信芳观察到有一些人,手中什么也没有带,在要排到自己时自动往后挪动,当叶信芳见到一个书生走到这类人跟前时,他们手指比划了一下,就见那个书生拿了一块银子递给他。
这是什么操作?叶信芳只觉得被几个古人秀的头皮发麻,谁说古人呆板的,只要能挣钱,没有什么是他们想不出来的法子。
那些人拿了银子,让出位置,又马不停蹄的跑到队尾排了起来。
几人终于赶在卯时结束之前进入考场,一进考棚闻着那个味儿叶信芳就想骂娘。
是时间太赶还是后勤太懒?便桶倒了能不能劳驾拿水随便冲一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