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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她要上洗手间!
江暖下了床,找了半天拖鞋,刚来到门前,抬起头的那一刹那,看见距离自己头顶十五、六厘米的地方有一道铅笔画出来的横线,她抬起手来摸了摸。
只是她画的吗?为什么这么高?
哎呀!赶紧上洗手间!
年三十和初一分别是在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那里过的。
她穿着简明选的那件羽绒服,背着一个斜挎的小包,七大姑八大姨都夸她有女孩子气,变漂亮了。
江暖的外婆还是把她当小孩儿,在她的小挎包里塞了一大把的大白兔,还有几颗费列罗。
大白兔是童年的味道,而费列罗也是她最喜欢的巧克力。
反正压岁钱最后是要上交给太后存起来的,还是大白兔和费列罗最实在。
吃完晚饭,外婆把江暖拉到一边,悄悄又给了江暖一张毛爷爷。
“暖暖啊,我晓得压岁钱你都拿不到,你妈妈说要等你读大学了再给你。但是外婆知道女孩子家手里还是要有点小钱的。这个给你,不用跟你妈妈讲,外婆也不会讲。”
江暖一把抱住她,用力亲了亲:“还是外婆最好了!”
“不要拿去买羊肉串哈!那个不干净的!你去买点吃的啊、穿的啊、本子、笔都没关系!”
“知道知道!”
江暖把压岁钱塞进羽绒服的口袋里,把摁扣摁上。
等到晚上回了家,正要脱羽绒服的时候,发现肩上的小挎包什么时候没了。
“妈!你帮我拿了我的挎包吗?”
“没有啊!我记得从外婆家下楼的时候,你还自己背着呢!”
“可是我挎包没了啊!”
“没了?里面放了什么?手机吗?”
“是啊!还有外婆给的大白兔奶糖和费列罗!”
“你先去你爸爸车上看看,是不是落车上了。要不然你记错了,还在外婆家?不过我是记得你背着包下楼了。”
江暖去地下车库看了看,她的挎包不在车上,打了电话给外婆,反而让外婆着急了,一直问包里除了大白兔和费列罗,还有没有什么贵重东西。江暖赶紧说没有,要是外婆知道里面有手机,肯定会下楼去帮她找。
反正过年街上人也不多,她背着包也就是从外婆家楼下走到路口那段路,说不定包还落在那里呢。
江暖赶紧跑出去找,但是已经快十点了,因为过年公交车结束的早,路上出租车也少,清清冷冷的,连店铺都关掉了。
江暖吸了一口冷气,正想着大不了走去外婆家的时候,就看见远处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少年穿过那一整片清冷的路灯灯光,越来越近。
是陆然,他清俊的五官从冬日的冰冷和家家户户透露出的暖光种逐渐清晰起来。
“你干什么呢。”陆然停了下来,他应该也是从他的爷爷奶奶家回来。
江暖愣在那里,她真的没办法想象陆然站起来挑战蔡老师的样子。
“蔡老师就问‘什么逻辑不通’。陆然就回答说‘江暖这一次英语考了115分,李书悦考了105,相差10分,江暖是怎么做到一边上课打扰李书悦,一边大幅度提高自己英语成绩的呢?’。同学们都看着蔡老师,甚至还有一两个没脑子的鼓掌了,蔡老师被堵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冷着脸叫你回来座位上。如果你问我,你为什么会选择理科班,我觉得不是因为陆然,而是因为蔡老师是文科班的班主任,你觉得她对你有偏见,而且那件事也确实伤害到你了,你那么爱面子,哪里可能去文科班接受蔡老师的领导啊。”
江暖歪了歪脑袋,脑海中仿佛有模糊的影子闪过,某个挺拔的毫不动摇的身影挡在她的面前,质疑和抵抗那些强加在她身上的伤害。
“你不会连这个都不记得了吧?”
“……好像有点印象。那样……我就喜欢上他了?”
“谁知道呢。你到底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只有你自己知道咯。”
和饶灿聊完天,江暖靠坐在床头,她不敢闭上眼睛,因为一闭眼,就会想象陆然站起来的背影。
在脑海里,怎么抹也抹不掉。
但是江暖是个心大的人,没多久,把被子往上面一拉,什么陆然啊,什么蔡老师和李书悦啊,都被扔到九宵云外了。
第二天,江暖还打着小酣呢,妈妈就把门打开了,把她拉了起来。
“小暖,醒醒。”
“嗯……醒来干什么啊……放假呢……”江暖抬腿把被子一夹,正要继续睡,被子却不留情地被抽走了。
“陆然来了。昨天你爸不是说好了让陆然帮你捡一捡上学期的东西吗?”
“什么!陆然来了?”江暖哗啦一下坐起来,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才早上八点啊!
这么早,是补习还是投胎啊!
“对啊。赶紧的,刷牙洗脸,我去给你们两个做早饭。吃完了早饭好好学习!你还真想留级啊!”
江暖侧过脸,从打开的门缝看向客厅,正好可以看见陆然的侧脸,还好……他没再继续围着那条没织完的围巾了……不然真的要囧死。
江暖以最快的速度刷完牙洗完脸,穿戴整齐走出来。
妈妈正好把红豆粥还有热腾腾的包子端上来。
“快来吃点东西。”
陆然站起身来,嘴角上带着若有若无的浅笑:“谢谢阿姨。”
江暖愣了愣,陆然的笑很好看,可惜几乎只对着他尊敬的长辈。
简直心机boy啊!正经懂事的样子,大人们都相信他。
在江暖心里,高冷+正经+懂事=无聊。一想到传闻自己追了这个无趣的家伙一学期她就头大!
别不好意思别尴尬,一切皆是身外之物,没脸没皮你就能得到成佛,无论多少个陆然都是泡沫幻影!
你越是不好意思,搞不好陆然就越会用那个“江湖传闻”来笑话你。
“诶,陆然,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好好的放个寒假,也不睡睡懒觉啊!”江暖伸手拿过一个包子。
“你会烫到。”
陆然古井无波的声音和江暖被烫到舌头的惨叫形成鲜明的对比。
江暖眼泪掉下来,就看见修长的手指捏着一个玻璃杯放在了她的面前,是陆然。
“猪八戒心急被热豆腐烫破天花板。”
江暖用力盯着陆然,你是不是在笑?是不是在笑?
当老妈端着一叠小菜走出来的时候,陆然嘴角的凹陷就像是小船被汪洋大海淹没,啥也看不见了。
江暖舌头疼,赶紧含了一大口冷开水,陆然不紧不慢地用筷子把包子戳到自己碗里,吃了一口小菜,等着包子里的热气从筷子戳的小洞里散出去。
江暖的妈妈现在开始啰嗦了:“江暖啊,跟着你爸爸练剑的有好几个高中生,人家做完寒假作业,每天还能坚持基础训练,下午三点到五点还有对抗练习,但我是不知道,你学习也不好,成天嚷嚷着想要和你爸爸一起练击剑但是也没见你练过。”
江暖一边点头,一边想要把耳朵堵起来。
陆然喝了一碗粥,吃了两个包子,坐在原处,侧过脸来看着江暖。
他的沉默以及他的视线都让江暖快要坐不住,但是她还是慢悠悠地吃着包子,故意要把有限的时间拖到无限长。
大概过了五分钟,陆然就站起身来,手指勾住了江暖的后衣领。
“走了。学习。”
“我还没吃完啊!”
“吃太饱了会让你大脑供血不足。”
陆然的指尖是暖的,拎着江暖的后衣领时,手指贴在她的后颈上,江暖的肩膀立刻耸了起来,反而让陆然的手指贴的更紧了。
“你……你别拽我了!脖子要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