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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驷见破阵之法十分高兴,公孙衍却仍有顾虑道:“魏军现在还是人数占优,灵阳君此法虽可破阵,只怕到时候我军也死伤不少。”
“破阵之法虽然灵巧,却还是存在危险。以秦军现在的实力,要和魏军迎面对垒,还是要谨慎决定。”靳帛符道。
恰在此刻,斥候入帐禀告,魏军大营之中突发异动,公子卬军帐突然爆破,威力之大已经摧毁了不少军帐,小半数的魏军因此而受伤,更有无辜惨死者,魏营此刻打乱,龙贾亦无法平息魏军惶恐。
“当真?”赢驷追问道。
“情况属实,不敢欺骗君上。”斥候道。
“大梁异象已经闹得人心惶惶,魏军士气受到影响也是在所难免。公子卬作为魏军督军,代魏王前来河西,现今他的军帐发生此等怪事,必定将魏军内心的惶恐彻底勾引了出来,此时军心打乱,正是进攻魏军的大好时机。”公孙衍道。
“犀首乃我秦军统帅,大战在前,便由犀首发号施令。”赢驷道。
赢驷一言,便是肯定了公孙衍立即进攻魏军的提议,公孙衍立刻出帐调军,即刻发起对魏军的进攻。
嬴华被现实所鼓舞,见公孙衍离开便想要跟去,却被赢驷拦阻道:“你做什么去?”
“跟着犀首去打魏军。”嬴华回道。
赢驷回头看了看郁旸涎道:“灵阳君才醒,还需要人照顾,你且留下,进攻魏军之事由犀首统帅,你好好待着。”
“君上既许我留在河西,怎就不让我上战场?不上战场,我如何争功?不争功,我如何进爵?不进爵,怎么对得起君上将我留在河西栽培的好意?”嬴华道。
“君上,魏军打乱,我军发兵进攻大有胜算,让公主跟去看看,兴许她见死伤多了,以后就不想再留在军营了。”郁旸涎道。
郁旸涎都这说秦军胜率奇高,赢驷才算安心,这就让嬴华跟随大军前去参战。
“君上。”郁旸涎道,“因我之故,给秦军造成平添死伤,请君上降罪。”
河西之战因郁旸涎而变得曲折,赢驷确实心有愤懑,但念及这少年为秦国不顾自己生死的情分,他遂不予追究,道:“灵阳君好生休养才是,一切等河西大战之后再作商议吧。”
秦、魏河西一战,最终以秦军突袭魏营,致使魏军兵力受到巨大折损,无力再战而告终。
与此同时,魏国大梁城中经历了整整三日的动荡,北郊浓雾不散,地震不止,闹得人心惶惶,魏廷不安。魏王为此震怒,一连惩处了多名官员,却依旧无法查明真相。最后地震停止,北郊浓雾散去,大梁城卫入内查看才发现无数尸骨堆积,腐臭熏天,情况之惨烈可怖,非一言一语可以描述。而在一处山谷之内,发现一个秘密石洞,洞中幽黑,不知深浅,阴风由洞中吹来,令人毛骨悚然,无人敢贸然进入。
未免再次引发百姓恐慌,魏王下令封锁北郊,派重兵把守,不许百姓踏足。
数日之后,有白衣少年进入大梁拜见惠施,并进入石洞查看,却是空空如也,没有找到任何可疑之物。
郁旸涎站在洞口若有所思,裴陆予则问道:“没有洛兄的消息?”
郁旸涎摇头道:“没有。”
此时的沉默犹如那幽深漆黑的石洞一般令人心情压抑,裴陆予问道:“如果洛兄真的是回来收服猰貐的,只怕……”
“当日他将后卿之魂从我体内分离而灌入自己体内,而如今猰貐的魂体也已经从公子卬体内离开,我有理由相信,是他利用大羿血魂打开了封印并且迫使猰貐魂魄离开公子卬。”郁旸涎道。
“但是现在洞中空无一物……”裴陆予道,“你的意思是,洛兄像吸收后卿之魂一样,将猰貐的魂魄也吸收进自己的体内?那么在此之后呢?他的身体果真能承受住这么强大的力量?”
“有一个地方或许可以去看一看。”郁旸涎道。
“郁师弟……”裴陆予道,“你真的要去找他?”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而且你别忘了,掌门师叔现在还下落不明,不找到猰貐问清楚,怎能知师叔的生死。”郁旸涎道,“太虚家因我为遭受灭门之灾,如今除了掌门师叔,只剩下你、我还有靳师弟。你留在大梁和毓泉君为伴,靳师弟跟随张子留在秦国,寻找掌门师叔一事,自然就应该由我去做。”
提及太虚家,裴陆予的心情自然悲伤,一声叹息之后,他道:“万没想到,我和靳师弟会从同门师兄弟变成‘敌人’。”
造化弄人便是如此,裴陆予又道:“如无意外,我会常驻大梁,将来若有需要帮助之处,尽可以来找我。”
郁旸涎点头道:“待一切事毕,我会回太虚山向师门祖先谢罪。”
裴陆予似想要说什么,却还是将话都咽了回去,道:“你要去哪里找洛兄?”
“西北海。”白衣少年望着那深邃幽黑的石洞,回想着当初自己和郁旸涎误入此地的情景,虽有万千感慨,最终还是被掩盖在他要去寻那玄袍少年的急切心情之中。
西北海一行不知结果,又或者洛上严不会去章尾山找烛龙,但自此之后,他孤身一人再出大梁,为的就是要找到那忽然消失的身影,便是踏遍天涯,也不会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