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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很快李腾就犹豫起来:“河道最终还是属于朝廷的,他们说给谁我们可做不了主了,虽然鄂州城占据了地利之便,难保为了利益,有其他道府会采取别的手段抢了去!”
李之笑道:
“朝廷不会置于鄂州城不理的,难道说这里不属于大唐管辖?而且属于你们的地头,真有人胆敢做此挖绝户坟,敲寡妇门的缺德事,我就能找人把具体承办人拉下马来!你先占好水道首先使用权,日后绝不会有人强抢,大不了朝廷参与进来,你大可以分些出去,挣个码头使用权的租金也是大赚,但在朝廷开口之前,两头的关卡决不能被人抢了去,在这条河道未被官方认定之前,就属于无主的野河,主动权是关键!”
李腾情绪再一次被激活,“李先生,你能肯定丹江河道尚未正式通航?”
“朝廷拟开办的丹江水路驿运,尚处于监测阶段,的确还没有正式提上日程。上洛县早在几年前,就为了县城的商贸往来,拓宽了上洛县至龙驹寨一段,丹江龙驹寨以下,河幅渐宽,水亦渐深,即在冬令,也不长冻,大船可通行无碍。”
“是啊,我记得当时你与国元钧探讨过此事,随后又曾两次来往,这一次的机会绝不能错过,我马上召集人商议此事!”
“你先别着急啊,抢先占用这条运输航道仅为其一,还有另一桩买卖可做!”
显然被这话惊住了,李腾忙亲自给斟茶,却被李之笑着示意坐下来:“你别老站在跟前,搞得我还要抬着头望你!”
李腾讪笑着落座,李之才道:
“皇上很认可我的办法,那就是货物运到目的地后,若无当地货物回往,会就地装载粮食运回长安城。你也知道长安多年来一直被两室的供给不及时而困扰,而鄂州府若是抢占下这条航道,就等于一次性拥有了两条生财之道。”
“那就太好了,鄂州城可是著名的鱼米之乡,产量富足,且附近也有足够粮源供应。只是这个粮款的兑现?你知道,现在鄂州城生意不景气,很少有商家有屯粮能力,得不到及时回款,怕是没几人愿意做这事!”
“皇上针对于此,专门交待了身边的太子殿下,关于粮款的兑现必须保证当场现款结算。回到长安城后,我也与建成王等人商议过这个问题,应该会形成诏令落实到基层,陛下对此事相当的重视!”
“那就好,那就好!李先生再给我出个主意,如何保证回返的船只能在鄂州城采购粮食。”
“这还不简单?丹江河道再是可供大型船只通往,也不可能如长江、运河一般,能宽阔到同时容纳两只大船擦肩而过!这也就注定在一段时间内,还是以中小型货船为主。而在鹦鹉洲码头,很多海外大型货船或往来广州、福州等地的远途海运,还是需要再次另行装卸,那些中小型船只返回,不就能装载鄂州城的粮食了?”
“如此说来,鹦鹉洲还需要动个大工程?”
“说大不大,将那些临时码头加固、连通起来就是了。我的那个码头以及货场也可以提供出来,但需要支付租金的!”
盛京航运早就买下了鹦鹉洲最大的码头和货仓,而且是占地最高的那个地界,长时间在空置,就是为了这个时候的利用起来。
“这些都不是问题!李先生,我们之间没有外人,仅做私人间闲谈,你两年前是不是已经将此计划计算在内,就等着坐地起价呢吧?”
李之当然不会承认:
“你少来,那时候鹦鹉洲与现在有什么两样,破烂不堪不说,到处积水成坑,渔民早上的交易宁愿在船上进行,也不愿踏上那里。再说了,我是神仙不成,算定了商贸城一准儿火爆,这不都是一步步赶出来的机会嘛!”
也确实,当时李之肯掏银子购下的那块地,是当时没人要的鸡肋一般的泥洼。
因为鹦鹉洲每年都会有三个月被水淹没,连带着那处唯一的高地,也没人看在眼里。
李腾笑笑,也不再逼问,而是问起洪涝的事情:“这么说,鹦鹉洲那几个临时港口,也需要垫高筑基?”
“那是当然,距离下一次洪灾不过一月了吧,此时不抓紧整治,又要向后拖延三个月。不是我说你,鹦鹉洲早该治理了,你们的眼界太窄,那个关键位置,可不仅仅是渔民的早市交易用,往来停靠的便利才是关键!”
鄂州城是长江干流上的一座大型港口,港务之繁盛,在当年唐朝长江干流13个大中型港口中,仅次于因大运河开凿而盛极一时的扬州。
鹦鹉洲当时是武昌与汉阳之间的一个小岛,一度是唐代长江中最大、最繁华美丽的洲港,有几条街巷,有酒肆、客栈,只可惜因后来的水患不断,慢慢凋零了。
鹦鹉洲北岸的汉水入口,就是盛京零号的码头所在位置,是由此通往丹江的最便利的码头之一。
一旦鄂州城有心治理它,那个曾经繁华美丽的洲港会再一次焕发生机,更重要的是,因为距离丹江最为近便,要比大出数倍的鄂州港更具有地利之便。
显然李腾似乎难下某种决心,身子又是坐不住了,站起身来来回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