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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马潭水底足有十几里深,这是趁黑夜潜入进来的李之最感惊异之处。
而且越往深处,他的探识力受到的禁制力就越明显。
十里之后,他的有限探知力感受到了一处湖底岛屿的山壁。
潜到近前,沿壁深入,良久后出现在了一处洞口,洞口位置水温更低,散发出浸骨一般寒意。
而且漫出水势中竟藏有另一股暗流,因不能探入太深,李之并不知里面具体情形。
略作思虑,他还是决定进入探个分明,只因暗流遄急,只能用手指接连插入石壁,方可逆着水流,步步艰难向前走去。
深入几十丈后,水浪冲袭的压力,渐渐令他不得不弓着头,缩着腰,每走一步几乎都要拼尽全力。
很快,他身前周围就挂了厚厚的一层,居然是嚼碎的骨头,散乱的粪便,同样臭烘烘的污泥。
李之似乎感到了不妙,体内从未使用的气劲,也迅速加持在真元护体之上。
水中压力越来越大,他强咬着牙,硬挺着五脏翻腾,几乎用尽力气,才能一步步向前。
忽然,前方幽黑深水已经被染红为黑红交杂,显出一副狰狞之色。
黑红狰狞里正斗璇着一个巨大漩涡,一部分潭水迅速地吸往漩涡汇集,而李之也被这股强大的吸力量带起的水潮卷到了另外一边。
那种不可抵御的庞然力道,让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在水中剧烈地转起了圈圈,最后更是砰的一声撞到了水底一个大大的石洞上面。
身后石头应声而碎,其中一大块更是一下子就塌了下来,又是一股强大水流卷了过来,李之直接被卷进了水下的一个石洞之中。
待一切都平静下来,潭水不再激荡,也停止了上升,骇然惊见一只偌大水蛇的脑袋,就在迎着他打开着,猩红血舌直直伸出口外,随着一股强烈腥臭扑面而来。
李之反应神速,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向下急潜。
下潜之势只是虚晃,待察觉身后水涌剧烈,身子在水中一个折返,就倒窜出去,片刻间就来到那条巨蛇后侧。
但蛇身若如蛟龙似的,尾巴一卷,水中顿时形成一道道螺旋状的水浪,冲天而起,向着李之拍打过去。
水浪拍中之势令他急迫之下竟是避无可避,直接被震得全身几乎四分五裂,口中更是狂喷鲜血,几无动弹之力。
而且随着巨蛇嘴里吼叫声起,整个洞壁都猛烈摇晃起来,好像马上就要坍塌了一样。
瞬间令气劲游遍漫身,李之也在极短时间内恢复自如,也顾不得摘去挂落满头满脸的污迹,手中一出现那柄青铜剑。
真元转眼灌注剑身,无穷重力飙起,似乎顷刻间压制得水势翻涌都慢了下来。
显然他手中突然出现的重压,让巨蛇感到了威胁,倒转回来的蛇头徒然缓慢之极,甩过去的蛇尾仍在慢慢回缩,刮擦在洞壁上咔咔生响。
突然间,蛇头暴探而来,倾卷起脏乱不堪的黑水,猛地一下倾泻而下。
黑暗中,李之眉毛微微一扬,青铜剑迎着来势狠狠直拍下去,厚重压力犹如山体倾倒,轰然落向蛇芯吞吐之处。
轰然一声巨响,如山重压作用在了巨蛇的肆虐暴躁气势上,湖底的泥沙也扬动起来,搅得水中一片模糊,伴随着如煮沸的沸水一般水势狂涌。
但这全力一击,也几乎耗空了李之体内真元,他迅速活动了一下有些麻木的手脚,翻出一滴石元液倒入口中。
巨大能量在他身体将要不能承受之际,疯狂地向手中青铜剑灌入。
本已抗住了一剑重压的巨蛇,堪堪在翻滚的水流中再一次张开巨口,那把青铜剑却因暴涌而至的能量径自飞了出去,瞬间再将巨蛇拍入水底。
猛然间的青铜剑离手,使得李之还未来得及收回的巨量能量仍旧向着体外奔泻。
他的身子也被引带向水底,怦然一声与蛇身相撞。
蛇身鳞片硬如盔甲,在重压压迫之下已如绷紧了的肌肉,但肌肉中隐藏着倒竖而起的利刺,令身体与之接触的李之,感受起来就像乍起了毛的野兽。
他顾不得浑身已被利刺穿透出几十道血洞,骛龙斩已是双手擎出,刀意凝实,透发着锋芒真义,与体内真元结合出锋利锐意,在刀身爆发出来。
几乎是闭着眼凭借着感觉挥拉下去,锋利锐意绽发之际,化作刀芒厉如实质杀伐之气,噗噗斩落在蛇身之上。
刀芒闪出,血光崩现,狂暴杀戮气息顷刻间涌入,绽为刺骨冰凉透明刀意,撕碎着巨蛇的血肉经络。
巨蛇虽被青铜剑重压压迫在水底,但它的巨尾却能够拼命扭动,感受到体内剧痛传来,巨尾甩动,就把李之的身子抽向洞壁。
好在尽管李之被一抽之下,近乎全身骨节寸断般地剧痛难忍,骛龙斩却始终在蛇体内没有拔出来。
自己身子被抽飞,刀锋就随着他的倒飞之势,将蛇腹划开之尾部。
巨蛇口中一阵凄厉嘶吼,激起水浪漫天飞溅,击落无数碎石四处乱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