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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苏堇漫还不算是正式见过皇帝，上次在钟粹宫时她不敢抬头，因而她对皇帝还是只闻其声未见其人。
这一次苏堇漫同样没有抬头的打算，乖乖跪在了寿康宫中的青石地面上，头垂得极低，雪白的颈子也因为这个动作暴露在日光之下。
今日倒是个难得的好天气，虽仍免不了有些寒冷，天色到底也亮堂了许多。
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在苏堇漫耳中响了起来。
李牧原本是要去看自己的母后的，却没料到今日竟会在寿康中见着那个熟悉的娇小身影。他只作不经意的模样往她所在的方向瞧了一眼，一眼就瞧见了那个雪白且纤细的颈子，在日光之下闪着柔润的光泽。
苏堇漫始终不曾抬头，却忽然看到一双明黄色的鞋子停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四周忽然响起一阵抽气声，似乎很是惊讶的样子。
在后宫里头，这个颜色就代表了那个人的身份。虽然搞不懂大BOSS怎么忽然就停了脚步，不过此时苏堇漫的心却是不受控制的躁动起来。
太近了！她似乎都能闻到从那个人身上传来的香气，隐约有些熟悉，似是曾在什么地方闻到过。这是第一次，她跟着宫里最大的BOSS有如此近的距离，近到她只要一抬头，说不定就能看清他的脸。只不过苏堇漫可没忘记在宫里奴才是不允许正眼看主子的脸的，否则就可能被治上一个大不敬之罪。
“赏。”简短的一个字，却成功让周遭的气温降下去许多。
“是，奴才领旨。”这道声音苏堇漫倒是熟悉许多，是那位内侍省的宦人杜梓藤的声音。
明黄色的鞋子总算离开了苏堇漫的视线，她也终于可以抬起头来，没想到仅仅只是这么一小会，颈子居然就觉着有些酸痛。
皇帝离开了众人的视线之后，宫奴们便开始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了。
“天呐，真是死了也值了，皇上居然亲口说要赏咱们！他方才说话的模样，真是比神仙还要好看。”
“私下议论皇上可是死罪，你还要不要命了，快闭嘴！”
“可我说的都是实话嘛。”
……
尽管宫奴们将声音压得极低，苏堇漫却还是听进去大半，无非是在谈论皇帝究竟有多么好看，能得到他亲口说要赏赐，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云云。苏堇漫在宫奴们四周扫了一圈，一眼便瞧见了站在人群之外的慧儿。
慧儿同她一样没有参与宫奴们的讨论，一个人蹙着眉头似乎在想什么心事。但很快，她蹙着的眉头便舒展开了，面上又恢复了往常带着的甜笑，似乎比往日还要甜上几分。